在家中关了两个月,柳飞蝶这天早晨,震霆正在院中看着花儿,柳飞蝶高兴地跑了进来,笑着说:“小六子,陪我出去玩吧。”震霆看看她,没有开口,柳飞蝶笑道:“没关系,爹已经准了。”震霆道:“其他人也能出去了?”柳飞蝶拉着他就往外走,说:“现在已经没事了,爹和大家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大家进出也可以自由了。”
早就心急如焚了,一边叽叽喳喳说着,一边往街上走去。此时,大街上还残留着过年的气氛,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看过去,不厌其烦,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震霆没办法,只有陪在身边,听她讲个不停,其实她也不买些什么,就是看着好玩。
震霆边看边问:“你二叔不是还没有痊愈吗?那个胡先生还在为他疗伤吗?”柳飞蝶笑道:“二叔伤好得差不多了,告诉你,他早不在松鹤厅了。”震霆笑道:“那他是回自己的小院居住了。”柳飞蝶笑着说:“二叔可没回二婶那儿,他自有去处。”
震霆心中有数,故意说:“那他去了哪里,难不成躲到哪个荒山古寺里去了?”柳飞蝶笑道:“二叔可不会躲到古寺里去,他哪里受得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出去乱说。”震霆连忙点头,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靠近柳飞蝶身边。
柳飞蝶凑近震霆耳边,神秘地说:”二叔在外面有外室,他平时都在那儿,很少回二婶那儿。”震霆也故意说:“原来是这样,你二叔是回到那儿去了。”柳飞蝶笑道:“二叔早就想回去了,可是因为有伤,爹一直不许他离开府内。现在他的伤好了大半,实在忍不住就跑回去了,爹知道了还有些生气。”
震霆微微点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宝藏的门户,虽然对石门的位置已经大致了解,可是却没有进入的方法,只有慢慢思索寻找了。柳一伟离开了府中,现在看来自己的报仇之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宝藏恐怕一时还找不到,震霆决心把报仇先解决掉,再寻找宝藏。
陪着柳飞蝶在大街闲逛,震霆的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在考虑自己的行动,柳飞蝶在旁边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在意。柳飞蝶却是兴趣盎然,这家店铺进去,那家店铺出来,恨不得把这些店都要逛一遍。一直到了中午,肚子开始咕咕叫,她才想起来没吃饭,也不回去,带着震霆去饭馆吃了一顿。
下午柳飞蝶还不愿回家,她和震霆跑到西湖边,雇了一只小船在湖里游玩。此时寒气逼人,湖中基本没有游人。艄公撑着小船,两人坐在船头,四处游玩。苏堤和白堤像两灰色的绸带漂浮在碧水之上,湖心亭、小瀛洲、阮公墩也分明了许多。
两人对西湖都很熟悉,但这样泛舟湖上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旁边没有大人的约束,柳飞蝶也是兴高采烈,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夕阳西下,在震霆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上了岸。两人懒洋洋地回到府里,柳飞蝶的贴身丫鬟柳絮早在门口等候。
她焦急地说:“小姐,你怎么一去就是一天,夫人等急了,把我骂了一顿,你再不回来,我可不敢回去了。”柳飞蝶笑道:“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我当然要好好玩玩。”两人边说边往内院走去,震霆自己回书房,继续考虑自己的行动计划。
事到临头,震霆并不着急,也没有急着动手,反而又等待了三天。这三天他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养精蓄锐,才开始自己的行动。这天夜里,震霆悄悄出了府门,往大街上走去。月影不见,空气中寒气凛冽,一层淡淡的白霜洒在地上。
震霆在街上走过,此时已是深夜,看不到一个人影。他目标明确,一直来到西大街柳一伟的别院,别院门口亮着一盏灯,震霆站在门口看看四周,他知道院中应该还有一些护院之类,自己要先面对他们,但又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看来必须速战速决。
震霆飞进院子,还没站定,一道黑影带着一股腥气扑了过来,震霆身形一退,黑影在面前扑下,他顺手一掌劈在黑影身上。那黑影发出一阵呜呜声,翻了几个跟头爬不起来了。震霆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头大狗,被自己一掌震毙,躺在墙角。
幸好这狗没有大叫,没有惊动其他人。震霆看看,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小小的前院,面前是一堵屏风,屏风后面就是一个穿堂。震霆走近几步,里面传来打呼噜的声音。他暗中戒备走了进去,两名护院正在这里呼呼大睡,他们本是值夜的,但左右无事,就在这里打起了瞌睡,外面的动静一点也没有发现。
震霆看看两人,一个呼噜声声,一个口水直流,就上去在一人身上补了一下昏睡穴,让他一觉睡到天亮。另一人他本来也要点穴,但一想还要先摸摸底,就把他拎到旁边,一掌拍醒。那人迷迷糊糊,还以为是自己人,道:“是谁,别跟我开玩笑。“
震霆把捡起的钢刀架到他脖子上,压低声音道:“谁跟你开玩笑,给我老实点,不然这刀可认不得你。”冰冷的刀锋触到肌肤,那人的瞌睡给吓醒了大半,连忙问:“你,你是谁?要干什么?”震霆冷冷道:“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刀锋一转,在脖子上划破一道口子。
护院知觉脖子嗖嗖作疼,连忙道:“好汉,有话好好说,我一定好好配合。”保命要紧,他可不想把命不明不白送在这里。震霆冷冷问:“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护院道:“是,是柳府的二老爷柳一伟和他的二夫人。”震霆看他没有隐瞒,就继续问:“这院里一共有多少人?,有哪些有功夫?”
那护院赶忙道:“除了二老爷和夫人,还有两名柳府的主事和四名护院,还有一个老管家和三名丫鬟,一个厨子。这些人中除了夫人、丫鬟、厨子和老管家不会武功,其他人都会武功。二庄主武功高强自是不在话下,两名主事武艺也不是我们能比的。”
他有意推崇别人的武功,也是希望震霆知难而退,不要在这里惹事生非。哪知震霆是有备而来,岂会就这样走了。他问了几句其他情况,一指把这名护院也点了昏睡过去。自己走过穿堂,来到里面,一排几间厢房出现在面前,震霆知道那两名主事和护院就住在这里。
他来到厢房门前,悄悄打开其中一扇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里面的人立刻惊醒,一人喝问道:“什么人?”震霆发出了低低的冷笑,黑暗中一个东西劈面飞来,震霆早退出房门,哗啦一声,原来是一个茶杯摔碎在地上。两道黑影随即飞出了房门,手中擎着明晃晃的大刀,外面的衣裳还没穿好。
这是两名柳府的护院,比起刚才的两人要警觉多了,一人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到柳府来生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声音响亮,在夜里传得远远的,也是有意在通知同伴。震霆也懒得和他多话,道:“只不过是两条走狗,也敢乱吠。”
两人大怒,持刀就攻了过来。一个使了一招力劈华山,往他头部砍来;另一人则使出老树盘根,攻向了下路,两人一上一下,互相配合,想打震霆一个猝手不及。震霆早把两人的攻势看得清清楚楚,艺高人胆大,他对两个的攻击根本不放在心上。
身形随意一转,头顶的一刀贴着他的身体边上落了下来,他随手一抓,就扣住对方的手腕,一用劲,对手的刀当啷落了地,疼得哼了一声。同时,脚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踢出去,把另一名对手踢飞了。震霆得势不饶人,左手扣住对手不放,右手一掌把他震昏过去。
那护院如何受得了他的一掌,不过他还是手下留情,没有要他的命,只是把他打昏过去,扔在一旁。另一人吃了一惊,不敢往前,可震霆可不愿放过他,身体冲了过来,一掌拍了过去,护院慌忙舞刀护住自己的上三路,可震霆手指在刀面一弹,一股大力震得他手臂发麻,钢刀脱手飞出,他来不及反应就被点中穴道,昏了过去。
震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两名护院,等旁边屋中的两人冲出,只见自己一方的护院已经倒地不醒,也是吃惊,没料到对手这么厉害。两人长剑在手,一左一右围住震霆,一人沉声道:“朋友,这里是柳府的别院,你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震霆淡淡地说:“你们是柳府的,不过我要找的是柳一伟,不是你们两个。”另一名主事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们二爷也是你随便就能见到的。”震霆笑道:“等我把你们打发了,他就该出来见我了。”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柳府两名主事很愤怒,在杭州城里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们柳府的存在。
两人脸罩寒霜,双剑洒起雪花,往震霆当头洒下。震霆早看清他们使得正是穿花拂柳,他对这套剑法本就熟悉,身形随意转移,双剑就落空了。两人剑招源源不断,震霆却轻描淡写在两人中间穿来穿去,锋利的宝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才走了五六个回合,震霆瞅准一个空子,欺身靠近一个主事,一掌拍在那人的剑上。那人只觉虎口大震,长剑把持不住飞了出去。另一名主事连忙挥剑往他后背刺来,震霆轻笑一声,身体一转,躲过了一剑。身体豁然转过来,面对长剑,双掌一夹,长剑被他用手夹住,动也动不了。
那人手握着长剑不肯松手,双脚踢了过来,另一人也在后面夹攻。震霆双手握着宝剑,身体一旋,那人的身体也被带着旋转过来,正好迎上了另一名主事的双掌。两人收不住,脚掌相击,一人被震退,另一人的宝剑也被震霆夺去,歪歪斜斜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震霆身体跟进,迫到眼前,一掌拍来,那人双掌迎来,震得双臂发麻,震霆的手快如迅雷拍在他的胸口,他吐了一口血,顿时昏了过去,受伤颇重。另一名主事慌忙往后院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