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跟随了云华多上,遇事向来冷静镇定,从不会如此慌张。
现如今,南星慌张成这样,那就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世子,王爷……王爷他旧伤复发!府医束手无策,三公子亲自去宫中请太医院的院正,却被告知院正不在宫中!”一边喘息一边急急忙忙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南星的额头浸出汗水,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跑的太快累的。
“你说什么,父王他旧伤复发了!”听到南星的话,云华神情猛的一变,紧接着快步往将军府大门走去。
见此,杜若怔了一下,思虑再三后跟了上去。
刚刚南星说宁安王旧伤复发,府医束手无策,去宫中请太医院的院正却又不在……
杜若想,她或许能够帮上忙。
……
云华上了马车正准备吩咐南星快点赶回王府时,却发现杜若竟然也上了马车。
见云华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杜若在云华对面坐下后解释道:“南星不是说云三公子没有请到院正吗?我想我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医无止境,在没有了解到云防风的具体情况时,杜若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帮上忙。但她想,去了总比不去要好。
并且,于情于理,云防风出了这样事,且在她知晓的情况下,她都应该跟着云华去看望一下的。
……
因为事出紧急,一路上南星将马车赶的几乎快飞了起来。原本从将军府到宁安王府要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南星却硬生生的用一刻钟就赶到了王府。
一到王府,云华便迅速跳下马车,然后拉着杜若一起火急火燎的往云防风住的院子飞奔而去。
是的,飞奔。被云华拉着的杜若,真的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看来,云华是真的很在意很担心他的父王。
“世子。”守在院子里的下人,见到云华匆匆而来,赶紧弯身行礼。
然而,云华却理都不理,仿佛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一般,直直的越过下人奔进了云防风的房间。
云防风的房间很大,平日总显得很空旷。但此时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显得十分拥挤,让人看了无端的觉得有些压抑透不过气来。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站在云防风床前的云苓第一时间回过头,看到是云华后眼睛立时一亮,紧接着飞扑到云华怀里,一边哭一边哽咽着道:“哥,你终于回来了,父王他……父王他旧伤复发了。”
“我知道。”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云苓的背,云华的眼睛紧紧看向床的方向。
扑在云华怀中的云苓,微微抬起头看着云华继续抽泣道:“府医说没……没有办法,三哥去……宫中请……”
“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见云苓说的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云华索性凝眉打断了她。
“大哥。”这时,云珀走过来,低低的唤了云华一声。
“嗯。”薄唇紧抿着应了一声,云华看着云珀问道:“父王的旧伤一直都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复发?”
云华的问话在云珀的意料之中,当下便温声回答道:“皇上准备在寿辰过后邀请三国使臣去围场狩猎,今日父王奉命去围场查看情况,回来时被一头从林子中忽然蹿出来的老虎攻击,引发了五年前的旧伤。”
闻言,云华眉头一紧,沉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张御医说父王今日的伤不碍事,但引发了五年前的旧伤却很致命,若是弄不好,父王很有可能就……”很有可能就怎么样,云珀没有说出来,但屋子里的人却全都明白。
御医的话很明显,云防风引发了旧伤现在很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直接殒命。
听完云珀的话,云华抬眸看向床上的云防风,薄唇紧抿道:“院正怎么不在宫中,他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按理说院正理应在宫中才对。就算是不在宫中,也应该立刻去院正所在的地方将来他请来才是。
“回世子,云三公子来晚了一步,院正被丞相府的人请走了。”说这话的,是云珀退而求其之从宫中请来的张御医,此时他正在云防风的床前皱着眉一愁莫展。
看着立在云防风床前的张御医,云华轻轻推开怀中的云苓,走上前问道:“张御医,我父王的伤当真已经严重到连你都没办法的地步了吗?”
院正的医术是所有御医中最高明的,但眼前的这位张御医,却是所有御中最擅长治疗外伤的。如果他说没办法,那就算院正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所以,云华才会如此问他。
“世子恕罪,张某医术有限,实在治不了王爷这伤,要不,世子还是请院正来看一看吧。”说到这里,张御医看了一眼云华,有些为难道:“只是,听丞相府的人石公子心痛病发作吐血昏迷了,只怕现在去请丞相也不会轻易放人。”
这边,云防风的伤势紧急,需要院正来看。那边,石南吐血昏迷同样危急万分,正处于生死边缘。此时去丞相府要人,他们会放人才怪了。
想了想,云华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杜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请你帮我父王看一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好,我会尽力的。”轻轻的点了点头,杜若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了下来,然后朝云防风的床前走去。
原本她就是打算来帮忙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她?哥,你竟然让她去看父王?”原本兀自低头哭泣的云苓,听到云华竟然让杜若去看云防风后,不可信的瞪大眼睛道:“张御医都没有办法,你让她去有什么用,不怕她反而害了父王吗?”
对于杜若,云苓本就十分反感。再加上杜若的年纪实在太轻,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医术会比太医院的御医还要高明。
所以,云苓的质疑和担忧,其实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但此时此刻,云防风的情况十分危急,张御医又束手无策,他们也只能请杜若试一试了。
桃花眸凝重的看了不懂事的云苓一眼,云华声音微冷道:“怎么,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对于这个妹妹,云华一直十分疼宠。纵然往日里云苓过于娇纵了一些,但还也算明事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和云苓刚刚所说的话,实在让云华对她有些失望,语气也不由重了一些。
被云华冷然的态度吓到,云苓心中一惊的后委屈不已道:“我……我也是担心父王啊,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对父王做什么报复父王。”
自从上次在及笈礼时,云苓得知云防风的王爷之位是由杜仲拱手相让,而自己的郡主身份原本应该是杜若的之后,云苓心中便始终有些不痛快,也总觉得有些心虚。
必竟,她父王的王爷之位和她的郡主身份,都是别人拱手相让的。
所以,尽管心中厌恶杜若,但云苓再见到杜若时,却也总感到亏欠和发虚。
“郡主这话说的真是奇怪,杜若与云伯伯无怨无仇,为何要报复他?这话从何说起?”只一眼,杜若便看穿了云苓心中的想法。只是,杜若觉得云苓的话实在太可笑了。
她若真要报复云防风,有的是方法,怎么会蠢到当着御医和这么从人的面来动手脚,那岂不是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她杜若就算不怎么聪明,但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当年……”云苓心直口快,差点就说出当上杜仲相让军功给云防风一事。
幸好,云华及时出声阻止了她。
“好了,不要胡闹了,父王伤的很重,已经没时间耽搁了!”眼眸冰冷失望的看着云苓,云华俊美的面容上一片阴霾,显然已经动怒了。
往日他以为云苓只是有些娇纵无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知轻重。做为宁安王府的郡主,从小在京城的阴谋诡计中长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她难道不知道吗!
云华的眼神实在太过冰冷,从未被他如此看过的云苓,被云华可怕的眼神吓的身子轻轻抖了抖,委屈的控诉道:“哥,你竟然为了她凶我。”
又一次,云华因为杜若凶她。加上之前的两次,云华已经是第三次因为杜若凶她了。
看着毫不懂事的云苓,杜若好笑的摇摇头,缓声开口道:“郡主,虽然你身份尊贵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无人敢惹。但活在京城,杜若觉得脑子这个东西,郡主还是可以适当的有一点的。若是要感恩什么的放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时时挂在嘴边。你时时刻刻心心念念,别人未必就有多在乎。”
像云苓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若是有人想要对她做什么简直太容易了。典型的别人将她卖了,她还会帮人数钱的那一种。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单蠢。
被云华训斥,云苓只觉得委屈。但被杜若如此教训,云苓就觉得屈辱难堪了,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咬了咬唇,云苓愤声道:“杜若,你……”
“够了!”见云苓一直不知悔改,云华彻底怒了,冷声吩咐道:“来人,把郡主带回她自己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