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丞相府的后花园中。石南与石蕊坐在凉亭中喝茶,闲谈中提及到了杜若。
“哥,你说那个杜若胆子也真是够大,竟然敢得罪三皇子,她不要命了吗?”想起今日在天一楼所发生的事,石蕊仍旧心有余悸。
杜若今日所说的那些话,若是换了她,怕是一句都不敢说。若是换了京城中其他人,怕是说一句就没命在了。
然而,杜若她一个孤女,毫无顾及的说的那么多大胆的话,了,却仍旧活的好好的。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将龙修给气了个半死。
这一点,让同样作为女子的石蕊,十分的钦佩。
“蕊儿,你可千万别学她,杜若那样胆大妄为的女子,树敌太多,终于是活不长也活不安稳的。”似是看穿了石蕊心中所想一样,石南赶紧出声劝止。
轻轻的叹息一声,石蕊无奈的笑道:“哥,我知道,你放心吧。杜若那样的人,我就是想学,也学不了。”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石南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身为丞相之女,往后必然免不了与杜若见面。你要记住,杜若是个很危险的人,离她远一些。”
免得被误伤,亦或是被她算计。
石南的话,让石蕊心中一颤,随后低垂着头应道:“我知道了。”
原本,石蕊确实是想有机会的时候能与杜若结交。却没想到,她的念头刚刚才冒了来,就很快被石南给掐断了。
石南一心想让石蕊离杜若远一些躲开她,然而他却忘了,这世上有些人有事些,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过的。
此时的石蕊和石南都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石蕊不仅没能躲开杜若,还与她斗了个你死我活,不得善终。
——
宁安王府,云华坐在书房里,一边听着南星的汇报,一边提着一支笔低头画着什么。
“世子,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三皇子回府后不久就坐着马车出了城。”南星恭敬的站在书桌前,禀报完后等待着云华的指示。
然而,云华听完后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兀自专心画着什么,好似没有听到南星的话一样。
云华不出声,南星也不敢再开口,就一直安静的立在书房中,耐心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云华终于放下了笔,抬头看着南星吩咐道:“三皇子终日为国为民操劳不已,去准备准备,让三皇子好好休养一阵子。”
听到云华的吩咐,南星身躯一颤,打了个寒颤后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早在天一楼的时候南星就知道,他家世子一定不会放过三皇子。果然,他家世子这么快就出手了。
并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真是‘便宜’三皇子了。
——
京城外的别庄里,龙修在应离的劝说气消了很多,但却仍然不肯放过杜若和云华。
万般无奈之下,应离长长的叹息一声,紧拧着眉头缓声开口道:“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云华和杜若,而是三皇子的名声。”
既然劝说不听,那他就只能转移重心了。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一听应离提到他的名声,龙修果然非常关心,很快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见成功的转移了龙修的重心,应离缓缓弯唇,声音温润如风道:“今日之事对三皇子你的名声影响极大,不过幸好以前你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深得大夏臣民爱戴。现如今只要我们好好谋划谋划,还能够将三皇子的声誉挽救回来。”
“好了,你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龙修显得十分急躁。
见此,应离几不可察的皱了眉,缓声开口道:“应离想,我们可以……”
按耐下心中的不快,应离面色平和,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策祥细的说与龙修听。
龙修听完,眼中顿时精光大盛,激动的一击手掌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京城了。”
转头看了看大厅外的天色,应离起身拱手道:“好,三皇子先走一步,应离随后再走。”
“嗯。”点头应了一声,龙修从主位上起身往外走,在经过应离身边时,龙修眼角的余光瞥见应离的一只手臂有些不太对劲,便随口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了?受伤了?”
夏日里衣袍穿的单薄,应离的一只手臂上有一处明显的凸起,引起了龙修的注意。
听到龙修的话,应离心中一怔,眼眸闪了闪后温声回道:“无碍,练剑时不小心弄伤的,过几天就好了。”
听完应离有些牵强的解释,龙修也没有多想,随意嘱咐道:“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拱了拱手,应离低头温润道:“多谢三皇子关心,应离送三皇子。”
……
坐在回京城的马车上,龙修一边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一边在脑中回想着应离所说的计策。
不得不说,应离这个人虽然懦弱优柔了一些让他看不上,但应离的那颗脑袋,却是极顶聪明的。
这几年他能如此快速的在臣民中积累起声望,受得大夏臣民的爱戴,成为皇位炙手可热的人选,全都是因为有应离在背后帮他出谋划策。
拥有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精于算计谋划的军师,龙修觉得,自己登上皇位,指日可待……
“吁……”在龙修闭目养神想的出神时,马车突然毫无预兆停了下来,将马车里的龙修颠的身子一歪。
“怎么回事!”慌忙扶住车壁稳住身形,龙修拧眉怒问出声。
驾车的车夫中到龙修的怒问,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颤抖着声音回道:“三……三皇子……”
车夫的反应,让龙修察觉到了不对劲,快速起身一把推开车门……
刹那间,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剑横在车门前,架在了龙修的脖子上。
被这么多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脖子上,龙修心中紧张不已,强制稳定心神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
“管你是谁,打的就是你。”不等龙修说完,一只麻袋从天而将,将龙修罩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龙修被人拽下马车拖到道路旁的树林里,一顿拳脚铺天盖地的落下,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平日里龙修出门时身边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一些侍卫和随从。但每次出城去别庄时,他都只带一个车夫。
所以,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龙修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咬牙生生忍着。
打着打着,龙修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便仔细的倾耳去听。
结果,不听还好,一听龙修气的差点吐血!
“主子说了,三皇子为国为民太劳累了,要让三皇子好好歇息一阵子。”
“哦对,兄弟们,打脸!”
话落,龙修的脑袋位置便有一阵拳脚噼里啪啦如雨点一般落下,无一遗漏的全都打在了龙修的脸上。
“啊——”龙修本想有点骨气的强忍着不出声,但最终却还是没忍住惨叫出了声。
听见声音,麻袋外的人越打越兴奋,拳脚落的越来越快……
“啊——啊——”一声又一声,龙修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树林中,凄惨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落在龙修身上的拳脚终于停了下来,被吓尿了车夫战战兢兢的来到龙修身边,哆嗦着手打开了麻袋,将龙修从麻袋中解救了出来。
“三……三皇子。”看着一盏茶的功夫不见就变成了猪头的龙修,车夫吓的不轻,颤抖着伸手想要去扶龙修起来。
“滚!没用的奴才!”憋屈气怒不已的龙修,狠狠的一脚踹在车夫身上,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马车走去。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照镜子龙修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伤的不轻!
哼!竟然敢打他,还打的脸!若是让他查出是谁干的,他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生吞活剥!以解他心头之恨,今日之辱!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龙修日日在三皇子府中闭门不出,也不见客,让京城的人都觉得奇怪不已。
谁也想不明白,平日热爱出门体察民情四处走访刷存在的三皇子,怎么突然就消停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龙修的异常,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也传入了杜若耳中。
彼时,杜若正在跟着剪秋学刺绣,听到这个消息时讶异的挑了挑眉,手中的绣花针差点扎到了手上。
“小姐小心!”剪秋一声惊呼,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惊出的冷汗道:“小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学刺绣了,真的不太适合你。”
“是吗?不适合我?”杜若拿起手中绣的五颜六色,看不出是什么的一团仔细端祥了片刻,点头认同道:“嗯,我也觉得不太适合我。罢了,我还是去看医书吧。”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入了秋,天气渐渐的凉了起来。
这天,杜若在宫中服侍太后吃完药膳,为太后诊治检查一番后告诉太后。
“太后,您的身体已经养好了许多,接下来的药膳便不用再吃的这么勤了,将改为三天一次。”
听到杜若的话,太后抬了抬看着杜若,拧眉问道:“改为三日一次?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哀家的身体好了许多,还是你想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