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看了看靠在一起的轻尘和楚瑾瑜,眉心突地一挑:“皇贵妃,久违了。”
萧逸!轻尘尚未回过神,他已经跨进门来。楚瑾瑜忙的将轻尘护住,看向萧逸:“王爷这是何意?”
萧逸冷冷一挑眉:“楚瑾瑜,与你无关的事你最好学会避忌。本王听说你的妻子病得很重,你为何却还在这里与别的女子相拥而泣?皇贵妃看上去似乎很伤心的模样,不知是为哪般?”
闻言,轻尘身子一歪,摇摇欲坠差一点倒下去。
萧逸依旧只是冷笑,却又似乎长叹了一口气:“你本是本王中意的女子,只可惜,不慎投入了萧晟的怀抱。如今是萧晟这般逼迫本王,尘儿,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母后,你不该怪我。来人!”
话音刚落,忽然就有人来到了门边,往他手上递了一碗药。萧逸接了过来,放在桌上:“萧晟这种人,连自己的生母亦下得去手迫害,想必流掉一个孩子,也该不痛不痒吧?尘儿,我们来试试如何?”
“王爷!”楚瑾瑜倏地喊出声来,然而下一瞬,萧逸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只听得微微“噗”的一声,剑尖刺入皮肉,染红了伤口处的衣衫。
轻尘全身冰凉,脸色亦是煞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冷笑道:“你想要我喝了那碗药?”
萧逸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宁死不从的倔性子,如今楚瑾瑜的性命便在我的手中,喝下那碗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换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兄,其实很划算。”
“尘儿,不要喝……”楚瑾瑜被萧逸的剑刺着,脸色愈发惨白,看着轻尘连连摇头:“可能会有意外,尘儿,你不要喝!”
轻尘静静看着桌上的那碗药,抬头便看见楚瑾瑜那渗血的伤口,苦涩的笑顿时浮上嘴角:“瑾瑜,会有意外吗?我明知自己是错了,你自小熟读医书,怎会判断错?即便我不肯相信,事实是不会改变了罢?或许老天爷偏爱捉弄我,一次又一次……我这般无用,我这般无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无力保住,又怎能连累于你?”
萧逸冷眼看着这两人,心中并非没有疑惑,尚在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之时,却见轻尘已经端起了那碗药。
“娘娘不要喝!”突然之间,自外间传来了敬妃的声音,她穿越阻挡的人群,匆忙来到门边,脸色之中仿佛透着苍白与焦急:“娘娘,您腹中是皇上的孩子,怎能为了旁的男子伤害皇上的骨肉?”
“住口!”轻尘冷冷看着她,没有让自己再哭,“你这个毒妇,害我孩子,今日喝下这碗药,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放过你!”语罢,她一仰脖,生生的将那碗药灌进口中,眼角最终还是划下冰凉的眼泪。
在她将一碗药喝完之后,敬妃方才扔出一个石子来打破了她手中的碗,摇头道:“娘娘,你好糊涂。”
轻尘狠狠剜了她一眼,眸色之中除了恨,便是无边无际的冰凉,随即转头看向萧逸,冷冷道:“药我已经喝了,放了瑾瑜。”
“你再说一次……”突然之间,身后传来一个微喘的声音,低沉,淡漠,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轻尘猛然转过身,却只见到一把剑抵着自己的眉心,而握剑之人,却正是夜夜同床共枕,昨夜方才温存缠绵过的他:“晟……”
皇帝脸色铁青,甚至微微扭曲着,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宁轻尘,朕要你再说一次,你方才说什么?”
轻尘看着他的神情,张口欲辩,却只是无言。一转眼,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敬妃,却猛然醒悟过来:“晟,是她,是她——”
“住口!”他猛然大喝出生,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朕匆忙赶来,本是想要救下自己的妻儿,没想到,却只看见这样恶毒的你,连自己的亲手骨肉都能牺牲的你!”
“是她——”轻尘指着敬妃,然而,看着他冰凉决绝的神情,她的手终于缓缓回落,看着他:“你不信我?”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教我,如何信你?”他咬牙切齿,剑尖逼近她,“宁轻尘,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下得去手?”
轻尘眼含冰凉的眼泪看着他,缓缓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皇兄,你的孩子在你深爱的女子心中,终究抵不过青梅竹马的表兄。”身后,萧逸冷冷的嘲笑声传过来,“你是冷血的,连自己的母后也要害,今日你也该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最在乎的女子亲手打落,心中很难受吧?”
“皇上!”楚瑾瑜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皇上,那孩子本已经死了,在尘儿腹中,已然是个死胎!”
“啊……”话音刚落,轻尘忽觉一阵腹痛如绞,禁不住痛苦的呻吟起来,体内分明有东西流出来,与第一次同样,甚至更甚的感觉,黑暗,鲜血,疼痛,铺天盖地的袭向她。
只是,上一次还有一个人会冲过来将她抱住,这一次,他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眼中深深布满痛楚与憎恨:“宁轻尘,你也会知道痛吗?那朕有多痛,你知不知道?那是你自己腹中的骨肉,你如何下得去手?”
轻尘跌倒在了地上,脸靠着冰凉的地面,泪眼迷蒙:“晟,这也是你的骨肉……你忍心看着它,被旁的人算计……”
皇帝脸部不停地抽动,额头青筋暴起,握着剑的手也同样青筋毕现:“朕不忍心,是不是就该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