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头,你就不怕这当铺老板与刘青山相识?”
“怕什么?这金不愁早年是个江湖盗贼,现今属于安天城势力,绝不会助那刘青山。”
“我们为何不把那刀拿来?”
“我们又不会法术,要那刀做什么?况且金不愁给我这许多银镖,自己必定要赚更多,刘青山以刀换玉,我们若是要那刀,还不知得花多少银子去赎呢!”
“也是,就让刘青山自己去赎吧……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回酒楼,找人问问那刘府的底细先,料那刘青山也猜不着我们会回去。”
言谈之间,二人骑着马儿晃晃悠悠,又回到了长生酒楼。一上二楼,他们便见到那说书老人正靠在阶梯口处喝茶休息。
老石头扔给他一锭金子,道:“老官儿,你给我说说城东刘府罢。”
老人见到金子笑逐颜开,道:“可以可以,老夫必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
原来,安天城由于城规的缘故,人口结构极为特殊,长久下来,城中的势力也因此分出三六九等。这其中,权势最大的,毫无疑问,自然是安天城主独孤雁掌握的修真势力。而在这修真势力之下,便是世俗势力了。
刘府,便是安天城中实力最强的世俗势力之一,府中之人大多出身山匪,皆是杀人如麻、凶悍蛮横之辈,平日里以在安天城附近打劫为生,城中百姓畏而避之。
“那刘府的府主刘七爷道行不俗,与安天城中几位大人物颇有交集,关系复杂。若非如此,今日刘青山在酒楼要动手杀人之时,绝不会仅仅是有人出声警告如此简单。老夫在此说书说了三十余载,以往旦凡是有人如他这般,必死无疑!”
那老人说着,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又道:“恕老夫直言,刘青山心胸陕隘,睚眦必报,两位得罪了他,日后若是落到刘府手中,定是凶多吉少。不过,近些日子,那刘七爷似乎有要事在身,刘府中人除了刘青山终日游手好闲,其余人皆是忙碌不堪,老夫劝两位切莫错失良机,趁早离开安天城,免遭杀身之祸。”
老石头闻言沉默了一阵,对那说书老人道了声谢,便带狗蛋离去了。
“想不到,那刘七爷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在安天城这种地方也混得风声水起。狗蛋,看来我们这次惹的麻烦当真不小啊……”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们长居安天城,半步不出,他们便是再厉害,见着我们也只有吹胡子瞪眼睛的份儿。”
“不可不可,丧子之仇岂是儿戏?那老官儿说得对,刘七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安天城虽然禁斗,但绝不是久留之地。”
“这倒也是,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溜出城了……”
确实,安天城虽有铁令约束,但也难保刘府不做偷袭暗杀之事,况且如此大仇,便是买个死士以命换命也有可能。当下,他们沿路买了些道符以作防身之用,便驭马朝城外行去。
时至黄昏。
夕阳的余辉暖暖地照着安天城城门。城墙上,凌然刻着那条不可思议的城规,鲜红刺目。
二人骑着马,一路小翼翼,行至城门处,果然未发觉有什么人跟踪监视,看来那说书老人所言不假,刘府近日来确实有事。
“驾!”
那马儿一声长嘶,迈开步伐,朝城外飞奔而去。
他们事先盘算过,刘府既然有要事在忙,即便派人在城门监守,人数也必然不多,若是马儿跑得飞快,说不定冲也冲出去了。
那马儿倒也是野性,极爱奔跑,旦闻蹄声如雨,眨眼间便驮着二人冲出城门。马背上,二人只觉耳边呼呼作声,大有一往无前之感,心中颇觉痛快。
岂料,一出城门,二人立刻脸色骤变,大呼不妙。
城外,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四条人影纵横交错,正自打得不可开交。其间有一少年,一身黑衣,手中一柄长刀紫气翻滚,舞得水泄不通,却不是刘青山是谁?
“他怎会在此?”狗蛋大急,“快、快回城!”
老石头大惊之余,慌忙拉住缰绳,欲教马儿驻足,但那马儿跑得兴起,又如何肯停下,顷刻间便奔出十余丈远。
另一边,刘青山正自有苦说不出。
先前他得了雕玉,原本万分激动,不料在回府途中却发现那雕玉似有蹊跷,待看明白,他呆了半晌才勃然大怒,只道是金不愁偷偷调了包,便恨恨地跑回灵天当铺,找金不愁理论。金不愁二话不说,当场拿出那契约,道:“我早提醒过你,这雕玉不值钱,你非要用刀与我交换,这白纸黑字的,你莫非还想赖账?”
刘青山这才明白上了当,可事已至此,自己若想要回那妖眼百鬼,便只能拿钱去赎了。更气人的是,金不愁仗着那契约狮子大张口,开口竟要十万两黄金。他怒火攻心,既找不到那老道士,又不敢与金不愁叫板,同时还怕耽搁久了连自己的法宝也被人买走,百般无奈下,只得硬着头皮去找刘七爷。
刘七爷得知此事,差点气走了半条老命,当场就把刘青山骂了个狗血淋头,便要置之不理,无奈耐不住刘青山苦苦哀求,最终只得忍痛拿出十万两黄金,去赎回了那妖眼百鬼。
宝刀失而复得,刘青山正要打算去找那老道士寻仇,却被刘七爷一顿训斥,拉到城门口办事,岂料刚出城门,就与眼前这两个人大打出手。
此时,与刘青山交手的,乃是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旦见他须发皆张,目露凶光,口中不住断喝,声音震耳欲聋,手里两柄五彩斑澜的巨斧,带着层层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刘青山一记重过一记地劈砍而去。
刘青山与那胖子修为相差甚远,不敢硬碰,只好真力尽催,一身黑袍无风鼓起,妖眼百鬼快如闪电,划出无数道鬼气,护住身周,这才仗着身法灵活左闪右避,与之周旋。好在那妖眼百鬼确实是件了不得的法器,对那两柄巨斧隐隐有着几分压制,他凭着宝刀苦苦招架,一时之间倒也不至于败下阵来。
另一边交手的,则是一名身着灰袍、须发灰白的花甲老者和一名身形高瘦、面色苍白的男子。
那老者便是刘七爷,只见他手持一杆黑气环绕的长枪,口中低喝一声,那长枪黑气大盛,化作一条丈长巨蛇,张着血盆大口,狰狞地扑向那男子。
那男子见大蛇袭来,眼露阴霾之色,冷笑数声,猛然间身形一震,浑身散出艳红的浓雾,双手变得血红,化成两只利爪,带着几分妖异,朝着那巨蛇七寸处抓了过去。
一时间,四人打得难舍难分。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在此大打出手,还是因为那块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