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仓觉得奇怪,便问旁边的天赐。
“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桌上的一位公子名叫司徒明,他笑道:“这女子姓刑名霜,是北方胡人与汉族所生,长得跟我汉族人非常不同,大眼睛高鼻梁,又肌肤如雪,自从三年前她来到了凤鸾长生居后,每月她会表演四次,逢上每月十五会举行一次斗茶大会,谁若是赢了..........”
雲仓听到这里,眉毛皱起来,看众人这似笑非笑的表情,便问道:“谁若是斗赢了,便怎样?”
司徒明和众人大笑,道:“嘿嘿,你心里想的肯定是能不能和她共度春宵是不是?”雲仓脸露嫌弃,心道是你这小子这么想的吧!
旁边那位胖胖的柳公子道:“刑霜她为何赢得众位男人的爱慕,不止是她满腹经纶又善琴棋书画,而且为人品性高洁可贵,贵就贵在她从不接客!若是谁赢了,她只会陪赢的那位吃顿饭而已。”
雲仓听到这里,不知该摆出何等表情,想嘲笑一番,自己却不清楚这里面是真是假,不可妄断。想表示钦佩,那更不可能了,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可值得自己钦佩的,若她真是爱惜自己的清白身子,就应该退出这烟花之地,何苦来这淤泥之地做个浮萍。
他没有表露任何表情,望向刑霜坐着的地方。
此刻众人已经坐好,有一位小厮站出来高喊:“诸位爷儿,今日是十一月十五。又到了我们的每月一次的斗茶大会,现在我宣布斗茶大会开始。”
“好”,底下一帮看客鼓起掌来!
那小厮吩咐一群人上来,他们手上拿着要各自献出所藏的名茶,雲仓看到这里觉得奇怪便问道:“天赐少爷,那我们的茶呢?”
天赐对着一旁站着的小厮说道:“把我贮存在这的茶饼拿来,对了,取那盒金色锦文的盒子,再拿一盒给这位雲仓公子。”
“是,窦少爷。”
不一会那小厮抱着一个金边的锦盒,其他的公子也拿出了各自的茶饼,有一位尤为引人注目,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头戴玉石发冠,单独一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神情悠闲,一旁站着四五位小厮。雲仓见这人气度不凡,便问天赐这人是谁,天赐白了那人一眼,没有接雲仓的话。
长生居内的小厮将一旁火炉内滚熟的热水壶拎在一旁,比赛规则是一桌内的两人或多人互斗,再将每一桌的赢了的人聚在一起最后决斗。
比赛开始大家轮流品尝,雲仓以为要自己动手泡茶,天赐却笑道:“不必你动手”。
只见每桌配上四个小厮,人人拿出一块茶饼,雲仓的茶饼是天赐送的,是一块存放了三年以上的普洱茶饼。那小厮拿出一套工具,看来是天赐少爷存放在这里的,只见他从那组套盒里取出一根檀香木的的棍子。
“这是何物?”雲仓觉得奇怪。
雲仓笑答:“这是茶针,你这茶因是云南普洱,为了便于存放和运输,那些茶农们就把普洱制成了饼状,这茶针是为了为了把茶叶剥下来的。”
“原来如此。”
雲仓觉得奇怪:“可是,那位桌子上怎么就他一人,这样如何能分得出胜负?”
原先说话的司徒明一脸神采飞扬,他摇起大拇指,道:“就凭他的身份,他就能一人坐一张桌子。”
“哦?凭他是谁?”
“就凭他是当今宰相陈希烈的四公子,陈润!陈大公子是也!”
天赐似乎不愿意在听下去,他皱起眉头,道:“诸位,茶叶已经剥好,再不泡再来不及了!”
司徒明请四位小厮分为为桌子上的其他人茶碗中添水。
桌子上的那位胖胖的公子说道:“诸位,今天我看,是我赢定了,就看我命人烧制的茶水,你们知道是从哪里运来的吗?”众人摇摇头。
司徒明道:“你这水,是从何而来啊?上次你输给了其他人,这次又在茶水上下了什么功夫。”
那胖公子笑道:“哼,我这水是从那高句丽(今吉林地带)的长白山上的源头取来的,再八百里加急,累死了二十匹汗血宝马运过来的。”
司徒明摇摇扇子,叹道:“果然是好水,好水出好茶!”
但司徒明也不堪示弱,他正欲说话,雲仓瞧过去,只见这人身形瘦骨嶙峋,眼窝凹陷,眼珠浑浊,一看便知定是整日欢淫无度,精气尽失!
司徒明冷哼道:“哼,你们知道我这水从哪来的吗?”
众人又是摇摇头。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我这泡茶的水是命三十几位仆人日日夜夜居住在大鲜卑山(今大兴安岭),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只需为我采集这树上未见阳光的第一滴清露即可。”
那刚刚的胖子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清露有什么好稀罕的!”
司徒明拍了下桌子,大声道:“是,是没什么稀罕的,但这可是大鲜卑山的清露,那地方有多危险和危险,你们也应该知道,况且我这里还加了一种料。哈哈哈哈!”
那胖子凑近了问道:“司徒公子,这里面加的是什么料?”
“我家中有一百位婢女,我命人用小玉壶取她们哭泣时的眼泪,加入这清露中,美其名曰:碧玉滴露。”
“这眼泪可是咸的啊,怎么能用来泡茶呢?还有,你怎么让她们哭的呢?”雲仓不解道。
司徒明笑答:“这有何难,只需用蒸馏的方法去除咸味即可,而且我每盏差只滴入一滴,根本尝不出咸味。”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秒啊!”身旁那位胖子笑道。
他转头望向天赐,似乎大家都很期待这位长安第一首富的公子爷用何水泡茶。
天赐道:“比起你们三位,我这水没那么讲究,大家也知道这些年长安的水质是越来越差了,所以讲究的人才越来越不喜饮水,而改为喝茶,就连当今皇帝饮用的水都是从百里之外用骆驼驮回来的,那水便是御井泉内的水,我等平民自然是饮不得那水的,但是我近日去泰山游玩时,发现当地有一处奇特的井,那井名唤甜水井,里面取出的水甘甜无比,这次我回来就从那甜水井里带来了几大桶,前阵子我先到的,这些水长途跋涉昨日才刚刚到,今儿我命人直接送到凤鸾长生居,现在炉子内烧开的便是,请大家一起品尝。”
“甜水井,窦兄,此等好事,竟然不通知我一同前去,如今你可真是得了好物啊!”
大家一番恭维后,其他三人望向雲仓,示意你这泡水的茶是什么。
雲仓听完这一桌人的话,心里是听个明白了,心道:“原来这三个年轻人耗费如此多的财力物力,是为了取悦青楼之地的艺伎的欢心。累坏二十只马匹只为运水,取少女的眼泪用来煮茶,至于这泰山下甜水井,有没有占为己用,还要我好好去查探一番。此刻,你们问我要水,那我怎会让你们失望!”雲仓随即灵魂出窍,往天宫之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