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西!听到大奸情!我兴奋的头一伸,卡在了两个柱子中间,疼的要死。
骆亦宏很冷淡的声音:“方小姐,我什么时候向你求婚过?”
“那次天青大厦落成仪式的时候。”
“然后呢?”
“你家长辈宴会上让你去相亲,你说担心这么草率找的人对你女儿不好,我说我会很疼她的,你就说下次你把女儿带来,如果她没对我不满意,你就向我求婚。”
“然后去年我带了小茶去宴会,你们两个见了一面,她没对你表示不满,你就觉得我应该向你求婚了?”骆亦宏的语气怎么说怎么无奈。
方琼也听出来,她哭声一停:“骆亦宏,你别跟我说是开玩笑!我们都是什么样的家庭,多少长辈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种玩笑是你能开的吗?为你一个玩笑我们家董事会都开了!明年的策略都商定好了,结果你却没了下文,你耍我们方家吗!?”
骆亦宏声音很严肃:“我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前提是小茶喜欢你,可是那次她见过你以后,我问了她感想,她不愿意,那么一切都不作数了。”
“怎么这样?我不相信,你别想蒙混我,你把你女儿叫来,我问问她!”
“方小姐!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确定你不会对小茶好!”骆亦宏声音彻底冷了,“都十一点半了,你让她一个孩子下来和你对峙?你怎么想的!
虽然骆亦宏说的没错,但是打心里我还挺想凑这热闹的,最好再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一句:“爸爸,怎么又有女人问我同样的问题了?”
败坏死他了!哇哈哈!
被骆亦宏一顿训斥,方琼显然被震住了,她结巴道:“对,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那我明天来问……”
“不用了,这事不用再提了。”骆亦宏顿了顿,“刚开始我担心我一个人无法照顾好她,无法给她足够的关爱,但是后来我觉得把她交给别人我会更不放心,还不如我一人照顾着的好……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方琼,我舍不得把我的宝贝让给任何人照顾,你嫁给我我也无法给你你想要的。”
“女儿和妻子毕竟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和你一样疼爱她……”方琼一把抓住骆亦宏,“你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吗?三年前我爸就开始到处给我物色男人,可我就只等你一个,我的朋友都结婚了,你想让我等你等到老死吗?!”
“不用等我。”
“难道你不结婚了吗?!”方琼的声音猛的提高,在骆亦宏的瞪视下又低了下去,“以你的家庭,你觉得你有可能不结婚吗?别幻想了!守着个以死的初恋装痴情人吗?守身如玉给谁看啊?你不知道别人都在笑你吗?”
“慢走,不送!”骆亦宏黑着脸起身,方琼愣了一下,很是后悔的说,“阿宏,对不起,我不是……”
“别叫我阿宏,快点走吧方小姐,你身上身背家族希望,别再引得你们董事会决策错误。”
虽然看不到方琼的表情,但我听了都觉得她该脸红,高跟鞋过后,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变成了踏在花园小径上的声音,我正觉得没劲想回去,却听骆亦宏低声道:“忘了提醒你方琼,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我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你私下骚扰小茶的消息……抱歉有口误,这不是提醒,是警告!”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寂静无声的夜中,却也格外响亮,带着满满的威胁。
我忽然觉得即使在屋子里,从大门转进来的风还是有点凉,慢慢的走了回去,悄声关上门。
躺在床上,听远处车子发动的声音,再听骆亦宏悄悄走过房门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又要辗转多久了。
方琼胆子够大的!
看着校门口靠着跑车的身影,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估计不知道骆亦宏是亲自接我的吧,否则打死她也不敢来校门口触这个霉头。
骆亦宏一般都和普通家长一起把车停在老远的路口,而方琼估计不知道这个规矩,直接把闪亮的红色跑车停在了校门口,晃眼的不行。
显然有不少人对她的违章停车表达不满,但看到她那一身无法复制的上等人气质,都不说出来,只是快步走过。
我一向是和沈浪一起走到路口后分开的,偏偏今天他搞卫生,只有我一个人、
“小茶!”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还记得姐姐不?”
“阿姨好!”我甜蜜蜜的笑着。
她抽抽嘴角:“小茶,我还没多大,叫姐姐。”
“可爸爸的朋友我都叫叔叔啊!”傅启阳都没多大意见,抗议几次就被骆亦宏暴力镇压。
“那……咳,随你喜欢吧。”
“阿姨找我什么事吗?”
“小茶,你家司机呢?我们一起跟他说一声,然后阿姨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摇摇头,你不会希望在这时候看到我家司机的:“阿姨有什么事快说吧,说完快走,校门口停车是很不文明的行为。”
她脸一僵,看看周围,发现长长一条路竟然都没有车子停,立刻脸红了:“哦,这样啊,俄,小茶,你想不想要个妈妈?”
我昨晚贴烧饼的时候有了点小小的想法,既不想骆亦宏找个女人进来给我增大斗争力度,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整他的机会,那唯一的方法就是两头骗。
于是我快乐的点头:“当然想要啦!老师教我们的,没妈的孩子,像个那啥嘛。”
方琼脸激动的通红:“那我当你妈妈好不好啊?“
我故作沉吟,急的丫抓耳挠腮,过了会迟疑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一摊手:“后妈都不是好东西。”
她眼一瞪,我连忙摆手:“如果你疼我,爸爸就会喜欢你啦!”
她又把眼睛眯了回去。
我不想耽误太久,骆亦宏有点神经过敏,照平时日子迟点他指不定就开着车冲进来了。
我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对她绽开一抹灿烂滴笑容:“不过阿姨,你这么漂亮有这么直率,要是我妈妈就好了,我看好你哦!”
丫愣住了,我趁机拜拜走人。
好吧,不久又能看到场好戏了。
跑进车里,我还在嘿嘿奸笑。
骆亦宏发动车子瞥了我一眼,笑道:“什么事怎么高兴。”
我一板脸:“我不告诉你!”
他已经不再抱希望能问出为什么我这么不待见他,反正没人相信是因为那个跟我完全不搭的死去的钟小茶的原因,所以见此只好认命的苦笑,从副驾驶座拿出一个包裹:“拆开看看,你爷爷奶奶给你的。”
我接过包裹一边拆一边纠结。
爷爷奶奶,如果不是他们,说不定现在骆亦宏已经受到法律制裁了……我一直这么觉得,虽然我不懂法律,但既然是杀人,即使失手,即使未成年,怎么着也该判个啥刑的,可骆亦宏现在好好的。
我只能叹自己家小势小,人家一片拳拳父母心用来给儿子遮掩罪过,剩下我爸妈黯然神伤。
这个爷爷奶奶,我也是没好感的。
但是他们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纯当赎罪的!不仅要拿,还要多多的拿!
拆开包裹,竟是一个工艺品,一个可爱的娃娃拿着一把大提琴坐在一把小阳伞下面,憨态可掬,带着特有的欧美唯美风。
漂亮是漂亮了,但我依然忍不住叹息。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就喜欢送这些不实用的,要是我老妈,见我带这东西回去肯定要骂我,带个占地方的东西不说,这东西沟沟壑壑的,积了灰尘还恁个难擦,垃圾!
骆亦宏却很是高兴:“小茶,这小娃娃很可爱,和你很像哦。”
我脸更黑了,把雕像凑上去:“眼睛睁大点,这是个公的!”
他==|||。
晚上,我正吃了晚饭,给傅荆寒打电话闲唠嗑,忽然听到楼下有女人的声音,方琼来了!
我兴奋的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忙和傅荆寒说拜拜,傅荆寒颇为郁闷,只能挂了电话,我蹬蹬蹬跑到门口,又悄悄看门走到楼梯口探了出去,竟然发现吴妈也躲在餐厅的玻璃门边偷看,她一抬头正好看到我,我朝她挤眉弄眼,她笑着摇摇头,朝我挥挥饭铲。
方琼正拉着骆亦宏说话:“你让小茶下来,就算你是为了她好了,她也需要妈妈啊?她自己都说了,没妈的孩子……”
“你去找她了?!”骆亦宏几乎是怒吼了,“方琼!我跟你怎么说的!我警告你!不准你靠近她!”
“你想让小茶一辈子失去母爱吗?你又有多少时间照顾她?每天你睡多久我猜都猜的到,公司那么多事情,你为了接小茶说放下就放下,你在这儿的事业刚起步,你耗的起吗?啊?”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小茶更不要你管!她要妈妈,她自己会跟我说。”
“你觉得那个好强的孩子会自己跟你说吗?”
我心里补了句你以为以骆亦宏和我小茶的关系我会主动找他要妈吗?
骆亦宏脸色明显黑了,他紧抿着嘴唇,眼神却是迷茫的,过了很久颓然垂下手,任方琼抓着:“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问问小茶想要什么!她要母亲!”方琼倒是个聪明的,句句围绕重心。
我跟她一共见过两面,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有那么伟大,真是,为了嫁给骆亦宏连演技都用上了。
谁知骆亦宏的状况却不大对头,他似乎受了打击,只是喃喃道:“我以为我能给她的,我有的我都能给她……什么都给……”
“你那是养小狗!不是养女儿!”方琼已经进入角色,吼完才发现丫情绪不对,摇了摇骆亦宏,“阿宏,阿宏你怎么了?”
骆亦宏坐到沙发上,两手捂住脸:“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方琼正在节节胜利之时,怎么舍得走,她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我陪你。”
这下好,两个人僵持了,我倒还行,看腻了就回房间睡觉,可一旁餐厅里的吴妈就惨了,她估计是为了听壁脚故意洗碗洗的慢,现在都快八点了,要大扫除都该搞完了,却被客厅那一男一女堵在餐厅里出不来了。
我打了个呵欠,正想起身松松筋骨,却见骆亦宏突然站起来,蹬蹬蹬往楼梯走去。
糟!他这是要上楼啊!
我连忙连滚带爬的冲回房间,刚关上门扑到床上,气都没喘一口,骆亦宏的敲门声传来,有点低沉:“小茶,睡了吗?”
我想装睡,但一想,八点还没到实在夸张,只好无奈的应了声:“什么事?”
“爸爸可以进来吗?”
“……什么事啊?”意思就是不让你进来。
骆亦宏的声音更低了:“能进来说吗?”
我连忙摆好作业本坐在书桌边,应道:“进来吧。”
他走进来,直接坐到了床上:“小茶,你肯定知道楼下发生什么事了吧。”
我不做声,直直的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没法把你亲生母亲还给你……”
“她是谁?”我忽然插进去,“为什么没法给我?”
“……”
“我以前问你们,你们都不回答我,难道你们觉得我会相信诸如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这种言论吗?”我盯着他,咄咄逼人,“我连知道妈妈名字的权利都没有吗,不管她是死了,还是抛弃我,我都想知道她是谁。”
骆亦宏张张嘴,他一直都不敢跟我对视,自然看不到我眼中的急迫,我几乎已经确定了我是他和林颜的孩子,但他为什么不说?我死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是一对,虽然我的死和他们两人的纠缠有关系,但那只是对钟小茶,可是对我,对林小茶来说,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啊!
为什么你不说?骆亦宏,林颜到底怎么了!?
“……小茶。”他轻声道,“抱歉,你妈妈是谁,我真不能告诉你。”
我挑起眉毛。
“你想要妈妈,我,我可以娶方琼阿姨,或者任何一个,你喜欢的……但是唯独这个,我不能满足你。”他慢慢抬头,看着我,“小茶,你,你真的想要一个妈妈吗?有什么,有什么爸爸不能做到的吗?”
他并不是结巴,只是每一次讲他都有些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痛苦。
我转过头,不想看他眼里的有点近似哀求的无助,尽量让自己冷着脸:“你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不能给我,还能给我什么?钱吗?还是……杀人都不用坐牢的权势?”
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他精神的那根稻草。
他笔挺的脊梁就这么肉眼可见的弯了下去,然后木然的坐着,彷若石化。
我冷眼看着他,心却是发虚的,无论如何他都是以前陪伴我和林颜近十年的死党,他也曾经保护过我们,嬉皮笑脸的逗我们开心……我曾经模拟过他的痛苦,如果他是故意杀我的,现在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沉重的心理负担,可偏偏他是无意的,于是他的痛苦就成了一座无形的山,长年累月的压着,还在不断增加着重量的。
即使他倾注了关爱的女儿也这样对待他,够痛苦了吧骆亦宏,你知道有多痛苦了吧!
我想到了在月芳小区时看到的爸爸妈妈,他们的争论,妈妈的眼泪和愤怒,对钟意上学的担忧和杯弓蛇影……
再看着骆亦宏似乎苍老了的样子,闭了闭眼。
起身,我走出房间,在楼梯口迟疑了一会,下了楼去。
方琼看到我眼睛一亮,迎上来:“小茶……”
“方阿姨!”我打断她,尽量微笑,“我爸爸跟我谈过了,我确实想要个妈妈,但我也希望爸爸妈妈是相爱的,所以,如果我缺乏母爱,我觉得吴妈和忠叔给我的也足够多了,而我的父爱比别人更多……所以如果你想和爸爸在一起,就别再拿我当理由了好吗?如果你有一天和爸爸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我祝福你们,甚至以后,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
“小茶……”方琼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说的半真半假,一部分是打了腹稿,最后却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只好闭上嘴,看着她。
她有些无措,看看楼上毫无动静,叹了口气:“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罢,她转身离开。
我转身走到餐厅,看到不停叹气的吴妈,走过去紧紧抱住她,觉得眼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