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指挥部的露天电影院播放了几部武打电影,它们迅速点燃了X江镇少年儿童的武侠梦功夫梦。
很长一段时间里,子弟小学部的下课铃一响,几乎所有男同学就会把自己想象成武打电影里自己所喜爱的角色,或单打独斗、或与同学一较高下,不一会,小学部就会传来各种武林高手的“嚯、哈、嚯”声音。
最搞笑的就是有两个子弟学校初中部的学生,他们受电影《少林寺》的影响太深,居然各自从家里偷了一笔钱,借上学之际,悄悄地离家出走。
也幸亏他们的班主任老师责任心强,警惕性高,她在上完第一节早课后,就觉得没来上课,也没有请假的两个学生有问题。
“李小明,李刚和赵强两个怎么没有来上学呀?”班主任老师将李小明带到办公室问情况。
“唐老师,我不知道。”李小明神情很复杂,即有害怕、也有兴奋、紧张。
“噢,你们是那桃园三结义的兄弟,你那两个哼哈二将般的哥哥到哪里去了,你都不知道?”李小明的异样神情,让唐老师心里一紧,事情没那么简单。
“唐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俩个跑到哪里去了。”
“噢,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告诉老师,如果你知情不报,那如果他们俩个出了什么事情,你也脱不干系,你这不是在帮他们,你是在害他们呀......”唐老师不去当警察,实属可惜。
“唐老师,我答应过他们,不说的,我不能不讲义气啊。”李小明带着哭腔,说道。若是在战争年代,估计这家伙是个叛徒。
......
最终,公安处的同志和同学的父亲在CZ市火车站里,将两个离家孩子逮个正着,据说,若再晚去十分钟,这两个孩子就检票上了去少林寺方向的火车。
孙正非没有像同学那样,进入妄想状态。职工阅览室里有教学拳脚的书籍,于是,孙正非不动声色地将阅览室里所有拳法腿法,武术技击练习的书籍全部找出,将它们归集在一个书柜里,以方便自己查阅。
“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孙正非对一本《潭腿对练》中的腿法情有独钟,这种腿法朴实明快、简便易学、颇具实用性。
拳法书中,孙正非对《铁线拳》的教学书很感兴趣,可惜孙正非对书上的武术套路连贯不起来,他干脆只练习最基本的桩步拳法《马步冲拳》。
这日拂晓,半山腰瀑布下水塘出口石条上,孙正非修习完《鸿蒙造化决》,他伸了个懒腰,脑海里想着语文课所学的《纪昌学射》:纪昌用眼睛注视着织布机上的梭子练习不眨眼睛,两年之后,即使锥子尖刺在他的眼眶上,他也不眨一下眼睛。纪昌又用牦牛尾巴的毛系住一只虱子悬挂在窗户上,面向南远远地看着它,十天之后,看虱子渐渐大了;三年之后,虱子在他眼里有车轮那么大,从而纪昌最终掌握了射箭的诀窍。”。
孙正非也想锻炼眼力,他望着眼前小瀑布中飞溅的小水滴及小股流水,寻思道:要不自己就凝视这瀑布中的水滴来锻炼眼力。
凝视三次瀑布中落下的水滴之后,孙正非的眼睛就能跟上水滴从瀑布之上落入水塘的速度,水滴在孙正非眼里也渐渐大了一点;一年以后,瀑布中一条直线般流下的最小股流水,在孙正非眼里成了一窜窜珍珠般的水珠,不快不慢地落入水塘。
孙正非觉得自己这观水流之法与《纪昌学射》有异曲同工之妙,观水流之法让正常水流通过自己的眼睛变成慢镜头形式,孙正非相信练习观水流方法时间越长,慢镜头就会越慢,小水滴在眼里也会越来越大。
六月下旬的一天下午,孙正非陪着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餐,来了一对夫妇,男的四十出头,身材不高,尖瘦脑袋上的一对小眼睛闪烁不定;女的三十来岁,身材高挑匀称,嘴唇较薄且嘴角略为下垂,一双斜眼不经意地打量孙家母子。
这夫妇俩将李兰英叫到大走廊楼梯口谈事情,孙正非见过这俩口子,他们就住在同一小区里,男的是土木队的一个小官儿,女的是个家属。
不一会儿,楼梯口传来一阵声音:那夫妇中妇人的声音高尖刻薄、那男人的声音底沉护短,李兰英的声音委婉、低辩。
孙正非倾耳细听了事情的原由:
那妇人才顶替她人与李兰英同一组在前方值保卫班,她没值守几天,就认为李兰英专值夜班对她极不公平。
今天,夫妇俩找李兰英协商每人值守一整天一换的方案,李兰英则细细解释孙家现状及困难,若自己上白班的话,半身瘫痪的丈夫无人照顾、一家人的饭菜也没有人弄,再说李兰英专值夜班是单位领导亲口应承的。
岂料那夫妇只想着自家方便,哪管人家困难。孙正非听那妇人声调越来越高,赶忙走出厨房看个究竟,他只见楼梯口处,那妇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她居高临下般用手指着李兰英的鼻子,喋喋不休,那男人偶尔冒出几句话来为自家妇人撑腰,得到男人支持的妇人气势更为嚣张,对弱小的李兰英摆出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架势。
孙正非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跑回厨房抄起那把平时劈柴用的柴刀跑到李兰英身边。
“你们若再敢用手指头指到我妈脸上,老子就要砍死你们。”孙正非一个侧弓步站着,全身神经绷得极紧,他紧握柴刀置身后侧,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说道。
我父亲病了,你们就觉得孤儿寡母好欺负了?老子也是个男子汉。孙正非眼睛余光飘着那个妇人,那妇人若再敢在母亲面前指手画脚,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
那男人见孙正非一副小愣头青模样,担心孙正非举刀乱砍,他赶忙一把搂住发楞的妇人下楼离去,且边走边说:“跟她们说有没用,我们找你们领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