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XG县,孙正非自然没有躲过上官虹燕的花拳绣腿,同时,他也享受着与肖奕莲一起轻松的快乐时光。
“肖莲子,今天有个人嘴巴一直噘得老高,都可以挂个酱油瓶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舞厅里,舒缓音乐声中,孙肖俩人随着人潮翩翩起舞。
“孙正非,我的头疼病完全好了。”肖奕莲望着孙正非,神情复杂。
“真的!?那太好了!”孙正非由衷欣喜。
“可是这样的话,我很快就要离开XG县了,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你们,但是,我又十分想念我京城的爷爷,我都有一年时间没有看到他老人家了。”
“唉...这真是隔代亲啊,肖莲子,你居然只想念你爷爷,别的亲人你就都不想了。”孙正非夸张而言。
“你真是胡搅蛮缠,我是说我最想念我的爷爷。”
“听你那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属于无情无义之人。”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呢?”
“我看你经常跟亲戚朋友打电话,可我却很少主动联系亲朋好友。”
“这只能说明你们男同胞粗心大意,没有我们女孩心思细腻而已。”
“我对他们每个人都有很深厚的感情,他们联系我,我都会很惊喜很愉快,我也很愿意倾听他们诉说。”
“哎...我这个人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不喜欢去打破他们的安宁;比如你回京城后,我很想给你打电话,早晨,我会想到你在睡懒觉而不忍心打扰;上午的时候,我又会想到你在学习或办事,我又不好打扰你......”
“孙正非,你真是奇怪,想我了,就直接拿起电话打过来就是,你想那么多干嘛?”
“所以,我觉得我是一个性格内向,有些自卑和不自信的人。”
“不会呀,你很阳光啊。”
“认识你的日子里,我很开心,感谢老天爷让你我相识。”孙正非有感而发。
“我也是。”
......
翌日,肖奕莲买来毛线,在黄芬的细心指导下,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织成了一双精致的浅灰色手套。
这天下午,孙正非送财务人员到县城办事,就顺便到百货店探望,肖奕莲一见到他,喜出望外,赶忙拿出精心准备好的小礼盒。
“孙正非,我就要回京城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习惯悲欢离合的孙正非闻言,突觉心脏莫名绞痛,他强颜欢笑,夸张说道:“什么东西呀!这么精美。”
“我自己织的一双手套,还有一支钢笔。”肖奕莲颇有成就感。
“包装得如此精美,这礼盒都是珍贵的礼物啊!”孙正非望着小礼盒,他能想像到肖奕莲包装时的神情。
“孙正非,我想到工地再去看看八大景色。”肖奕莲的情绪莫名低落。
“好,待会你同我一起回施工局就是。”
“孙正非,晚上我们去了垂柳银滩、长龙浮波、星月如诗之后,你再送我回来,好吗?”离别的忧伤照亮相遇的美好,有些诗情画意,只有和对的人在对的心境中才能品味体会。
“额...好的。”孙正非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瞎编的风景名词。
......
五点过,车辆返回到施工局后,孙正非说道:“肖莲子,今天,我请你去馆子里尝尝地道的X菜味道。”
“不用,我想尝尝你们大食堂里饭菜的味道。”
“你可不要为我省钱哟。”
“X菜我吃过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吃过大食堂里的饭菜,我好想尝尝。”
“好,他们都说大食堂里的饭菜不好吃,但我觉得蛮好吃的。”孙正非带着肖奕莲回到宿舍,他一看时间:“食堂的饭菜应该弄好了,走,我们打饭去,等一下人就多了,要排好久的队。”
俩人拿上几个大碗,从后门进了食堂厨房,大案板上摆放着几个大盆,盆里盛满刚出锅的菜肴,孙正非找相好的炊事员打了一碗青椒肉片,两份青菜,六两饭。
“孙正非,你们食堂饭菜的口味真不错,就是油太多了。”二两饭,肖奕莲只吃了多半。
“工地上的人大多做的是体力活,菜里面油水不足的话,他们上班就没劲。”
“我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了。”
“那我就一扫光了。”大胃王孙正非将她碗中的米饭倒入自己碗中,三下五除二就将饭菜消灭干净。
饭后,俩人到挑水的地方去观赏“竹海涛声”。
“孙正非,你的味口真是太好了,看你吃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我今天吃得有点撑,我这人太节俭了,总舍不得浪费粮食。”
“我爷爷也是这样子,他常说一粒粮食一滴汗,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我们当珍惜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
“跟领导到外面应酬,看到满桌子剩菜我就心疼,有些人太讲客气,生怕招待不周。”
“孙正非,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小时候的理想是解放全人类,参加工作时的意愿就是学习各种本事,坚强地活着,现在嘛,我的思想到了迷茫期,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人一辈子要有理想和信仰,认定了信仰,你就要信上一辈子,这样你才不会迷路。”
肖奕莲轻声说道:“我爷爷十五岁就参加了革命,爷爷他们爬雪山过草地,没有了粮食,他们就吃树皮,吃草根,吃皮带...我们根本无法想像他们所经历的艰难困苦。”
“肖奕莲,真羡慕你爷爷他们光辉灿烂的人生,我觉得他们是神,是中华大地的守护神。”
“我爷爷他们一辈子的理想就是让穷苦人家过上好日子,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他们的理想从未改变。”
“哎...我们现在的人和那个时候的人不一样了。”
“孙正非,悲天悯人,不如做好自己。”
“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支教老师,大学毕业后,我会到最贫困的山区去教育那里的孩子们,知识改变命运,我要让更多的孩子们走出大山,溶入到山外的精彩世界里。”满山翠竹在风中摇曳,涛声依旧,有女奕莲,神采飞扬。
肖奕莲笑望着傻愣的孙正非:“孙正非,你莫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你们单位对社会的贡献巨大,你们就是人间的光明使者,有电了,才会有现代化。”
“嘿嘿!我倒没有想那么多,我一直以为上班就是拿工资,养家糊口。”孙正非面露羞愧,坦诚以待。
“其实,做好本质工作,就是为社会做贡献;你们这些平凡人为社会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
夕阳西下,俩人爬上一处小山,欣赏了金色的如画江山;天黑之际,俩人又来到大坝围堰上,参观灯火辉煌的工地夜景。
“孙正非,你们工地,到晚上都还有这么多人上班呀?”围堰里机器轰鸣,人头攒动。
“那当然,工地上分白班和夜班,有些工作要二十四小时连续施工。”
“这些工人师傅真是辛苦。”肖奕莲感叹不已。
“现在机械化程度高了,前方工人的劳动强度小些了;在六七十年代,我们的老一辈都是肩扛背挑建电站,那才真正叫辛苦,力气大的前辈很轻易就能把扁担给挑断。”孙正非笑道。
“我的妈呀!挑断扁担,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
一轮圆月高挂星空,微波荡漾,江面上洒满点点银光,江风轻拂,垂柳边银滩上,孙肖牵手赤足而行。
“孙正非,我们到那个大石头上坐一会吧,我走累了。”
“好,我帮你揉揉脚板。”
“我才不要呢,痒。”
大方石上,肖奕莲轻靠孙正非肩膀,她望着银闪江面,轻声说道:“孙正非,我做了一个怪梦。”
“什么怪梦,你说来听听。”
“在梦里,我脑海里那团小小的意识球破裂了...”
孙正非一惊,瞪大眼睛,关切急问:“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你送我的盘龙项链保护,我怎么会有事呢?”肖奕莲轻摩盘龙獠牙,幸福而言。
“那个球破裂之后,我的脑海里就呈现出了电影般的画面。”
“在一个小县城里,有个女孩在百货店里上班,有一群修电站的年青人到店里来买东西,其中一个青年对女孩一见钟情,就去追求她,但女孩并不喜欢这个花里胡哨的青年,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
“有天中午,一个军装青年如同你一般撞进女孩的世界,那个军装青年出于哥们义气,就像你一样将女孩和她的同事哄骗到了工地。”
“唉唉唉...小莲子,注意你的言词,怎么个就像我一样...哄骗到工地。”听到这里,一颗因为担心肖奕莲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于是,孙正非对她道破当时诡计而提出严正抗议。
肖奕莲掩嘴轻笑,又道:“那个女孩从工地回来之后,就迷恋上了军装青年,她以各种借口去找他。”
“军装青年感觉到女孩的爱慕后,也喜欢上女孩,但他内心很矛盾,女孩太过纯真,而他就像个二流子,又犯了很大的错误,自卑和不自信的他担心给不了女孩想要的幸福。”
到此,孙正非心一动,急问:“什么错误?”
“好像是出了个重大车祸吧,我记不太清楚了。”
“再则,他傻傻地认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既然,花哨青年一直在追求女孩,他就不能不讲义气,去横刀夺爱。”
孙正非安静倾听,他脑海里不由升起一丝异想:是不是还有一个相同世界,那个世界里也有个孙正非...
“花哨青年一直撕心裂肺般追求着女孩,军装青年经过煎熬权衡,就悲壮的以为女孩和花哨青年在一起会更加幸福。”
“有一天,他开车到水泥厂运水泥的时候,带上了满心欢喜的女孩......”
“爱情不是索取,是给予,是奉献,是成全。”孙正非打断肖奕莲的述说,问道:“对吗?”
肖奕莲望着眼前高大阳光的型男,轻语:“爱情是一场志同道合的旅行。”
“唉哟!屁股都坐麻了,小莲子,走,我们到浮桥上欣赏长龙浮波、星月如梦的美景去。”孙正非站起身来,夸张说道。
“孙正非,你不想听了吗?”楚楚动人的肖奕莲抬头轻问。
“肖莲子,你想做我妹妹吗?”孙正非将她轻轻拉起,问道。
“我才不要呢。”肖奕莲顺口而出。
孙正非仰天长吐腹中浊气,牵手前行:“不知不觉,我们就认识一年了,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初次相遇,恍如昨日;今昔一别,何日重逢?”肖奕莲望着梦幻世界,有感而发。
“茫茫人海,相逢相识,牵手百日,我已知足无憾。”若无牵挂,孙正非一定会不负韶华,来一场志同道合的旅行。
微波轻伏的浮桥之中,孙正非学着电影里的绅士礼节,夸张地做出邀请手势。
“肖奕莲,月夜星空,良辰美景,我们跳一曲舞吧。”
......
默默无语中,车辆缓缓驶近XG县府。
“孙正非,你说我梦里的女孩与军装青年,他们会有来世吗?”
“有的。”
“来世,他们会不会相守一生?”
“会的。”
“那好,我走了。”
“再见。”
看似有情最无情,道是无情却有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望佳人远去,无声哽咽清泪两行,来世:全抛一片心,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