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不可沾血,而为了一个女子,他认识多年的右名,第一次失去了原则,杀了本就要死去的女子。
站在悬崖处,君卿舞突然回头,看着面色悲伤的右名,“她,一定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吧。”
右名抬起头,“是的,皇上。阿九,她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女子。”
君卿舞点点头,微笑道“朕想也是。她很特别。”
第三年,右名站在楚国皇宫之上,宣读着楚国皇室自愿为臣的投降书。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周围安静的出奇,唯有龙威之上,靠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他墨发轻挽,姿态慵懒的靠在龙椅上,面容精致,紫色的眼瞳冷冷的俯瞰着地上的人,薄唇勾起一丝狂妄而妖冶的笑。
“众爱卿平生。”
他抬起手,轻轻的说道。
众人孑然一惊,当即吓得一声冷汗。
这个帝王声音清浅,慵而懒,声线低压,却透着强有力的霸气。
好似,众人都看了,这个用两年时间,血破各国的阿修罗。
传言,他容颜妖媚,乃神兽的化身,而在战场上,则变成了嗜血的噩梦,所过之处,血洒千里。
早在很多年前,曾有人说,君国将会出现一位年轻的帝王,他将一统天下。
众人孑当这是一个笑话,而如今,这个叫君卿舞的帝王,年仅22岁的帝王,果然如预言的那样,统治了六国,从而将君国的版图扩展到最大。
这是一个短暂而可怕的噩梦,众人仿佛还被困境在梦魇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据说,两年前,这个帝王突然昏迷了数日,醒来之后,性格大变。
而那个时候,有一个女子为他生下一对子女,帝姬名为:宁平公主,而太子名为:安蕤(rui)。
曾说,原死去的荣华夫人深得这位皇帝的宠爱,怀孕之际,给孩子赐名为平安,可不想,天意弄人,夫人和孩子都崩去。
为此,这位皇帝卧病多日,最后下诏,永不立后。
而现在有人生下了帝姬和皇子,按理应该加封,可是,皇上醒来之后,反倒只是封了那女子为祥贵妃。
自那以后,这位帝王便将毕生精力都放在了政事之上,到如今,统一六国,历史两年,这期间,都未曾见这个帝王再纳女子入宫。
甚至于,其他降国送入帝都的公主和帝姬,都被遣返回了藩地。
“大人,帝姬和皇子,还有几个月,就五岁生辰,您看这该怎么办?皇上这会儿正让你去祥贵妃殿。”
小豆子上前来,低声询问道。
“五岁了……?”
右名站在楼台上,突然一惊,“时间,这么快,就五岁了么?”
是啊,时间过去了五年。
一切那么的快。夫人,她也去世了整整五年了。
帝都还是没有变,然而君国去统一了六国,这些年,君卿舞的一门心思除了两个孩子,全都放在了军政之上,统一三年,国泰民安,百姓升平。
唯一不足的是,这后宫依旧冷清,唯有现在的一个祥贵妃。
可是……皇上却一次都并没有去过祥贵殿上留宿。
若是去了,也只是为了两个孩子,然后带走孩子出去玩一遭,再将孩子送回来。
后宫冷清时,人也容易想起往事,所以,右名常常想起阿九在的日子。
那个时候,整日活得心惊胆战,一旦,夫人又惹了皇上,定然是他吃不完兜着走。
“宁平,别跑太快,小心摔着。”
走到了门口,便听到一个女子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寻着声音望去,初秋至极,皇宫里钟粉花开得出奇的好,一个女子穿着粉色的宫衣,带着面纱,正照看着孩子,不时的跟着他们后面,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那个女子,因为面部毁容,一直带着面纱,也是后宫唯一的一位妃嫔——祥贵妃。
“宁平,你追不着我。”
前面一个穿着黄色小马甲的孩子,面容精致如玉,双瞳犹如黑亮的宝石一般,笑起来时,嘴边有同他父亲一样的漂亮梨涡。
“我才不追你。”
不远处一个同男孩儿容惊人相似的女孩儿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秋千上,一副不怎么搭理的样子。
“恩”安蕤蹙起漂亮的眉,插着腰,怒指姐姐,“你为什么不追我?”
宁平扬起粉嫩的脖子,“我为什么要追你?”
她可是了解这个猴精的弟弟,只要她去追,那他就闹腾得更厉害。
这皇宫里到没有几个人敢和皇子这般玩,所以,安蕤就想着法子折腾姐姐。
可这姐姐,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安蕤不是碰一脸的灰,就是吃一肚子的瘪。
“你不追我,那我就将书扔掉。”
“你扔?”
小女孩儿扬起细致的眉,“小心我告诉父皇,你有辱圣闲……”
“宁平,你太坏了。”
小男孩剁了剁脚,不得已踩着小碎步,将书塞回姐姐手里。
“你该叫我姐姐。”
“哼!”小家伙红着脸,指着姐姐,“你就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就这么合着欺负我。”
这会儿,突然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安蕤一个蹦跳,就撒丫子的往外跑,然后像猴子一样扒着来人。
“父皇,宁平她欺负我。”
话一落,殿内的人看着来人,都慌忙跪下。
“都起来吧。”
说着,君卿舞一手拧着安蕤脖子上的衣服,单手就像拧西瓜一样掂了掂,道,“恩不错!又重了些。看样子,是你又去惹你姐姐了。”
说着,微微笑了起来,将安蕤抱在怀里,走过去拉宁平。
安蕤撅起小嘴儿,显然十分的不满,瞪着宁平。宁平攀着君卿舞的脖子,回瞪了安蕤一眼,不甘示弱。
安蕤一看不得了,撒丫子的要哭……
右名在旁边看的合不拢嘴。
这两个孩子生下来,谁都不粘,就粘着君卿舞。
这个世人传言的嗜血皇帝,成日亦冷着一张脸,也只有在看到两个孩子时,才露出笑容。
那个时候……右名常常会想起,六年前,阿九才入宫中的情景。皇上看着平安时,笑容和当年一摸一样,只是眉眼处,总有点悲伤和失落。
“皇上。”
旁边的粉衣女子怯弱的喊了一声,然后尽量的退到最远处。
君卿舞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坐在秋千上陪同两个孩子玩耍。
对这个女子,他回来时,只封了她为贵妃,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这几年,两人几乎不说话,见面也甚少,只觉得她眉眼看起来十分的犹豫。
他不爱这个女子,但是,他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因此他给了她地位,亦尽量给她富足。
而女子,从来没有表达过什么需求,只是尽心竭力的照看孩子。
右名泡了茶,给君卿舞递上,便听到他说,“平安他们快五周岁了,朕打算,在他们周岁之日,开启祭坛,为他们祈福保平安。”
话音刚落,右名手里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脸色苍白。
“怎么了?”
君卿舞抬头看向他。
“皇上,为何……为何今年要祭祀?以往不好吗?”
“祭坛这些年一直未曾开过,我想是时候了,而且刚好五周岁,朕看极好。你这就去安排吧。”说着,牵着安蕤和宁平走了出去,“父皇带你们去骑马。”
“右大人了……怎么了?”
看到右名苍白着脸站在原地,粉衣女子忙上去,将他扶住。
“难道是天意啊?”
“到底怎么了?”
“秋墨,夫人临终前曾给我说了一些话,想不到,这些竟然都灵验了。如果这样……这君国该何为啊?”说着,将秋墨拉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