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才从宫外回来,要不要歇息一下?”
君卿舞看气氛尴尬,忙照着话题岔开。
“皇上希望臣妾休息?”
阿九勾唇一笑,深深的凝视着君卿舞,而对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闪躲,“如果是这样,那右大人就辛苦送一下淑妃娘娘,不过我看这几天天气很好,淑妃娘娘若是有时间,可以和本宫出宫走走。”
“谢谢夫人。”
苏眉起身,不再做任何逗留,转身就出了殿。
手紧握成拳头,若再不将这个女人除去,那她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看着苏眉消失的背影,阿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然后起身,甩开君卿舞的手,朝外面走去。
“夫人。”
君卿舞忙上前,拉住阿九的手,“刚才我们什么都没有
做?”
“皇上,臣妾并没有说什么啊。”
阿九凄凉一笑,“臣妾只是乏了,想睡觉。”
“那你刚才,那句在宫中呆腻了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君卿舞。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农夫将一条受伤的蛇救回家,然而毒蛇好了之后,却把农夫咬死了。淑妃娘娘是怎样的
人,皇上心底应该比我清楚,无需我一点点的给你暗示。”
阿九狠狠的甩开君卿舞的手,心里已经对他极为的不满,甚至是失望。
他不可能不知道苏眉是怎样的人,但是他就是包庇着。
“你去哪里?”
君卿舞自然不敢放了阿九,只是用力的握住她手腕。
“我去哪里?如果我想去哪里,你真以为你拦得住吗?”阿九冷冷一笑,目光凄然的看着君卿舞,然后手腕一翻,一掌推向对方,再点足后退,避开了他。
君卿舞被阿九一掌推得往后一个踉跄,等他站稳的时候,阿九已经快步出了宫殿。
手在空中,君卿舞失落的收回来。
她要走,他拦得住吗?
哪怕是彻夜的守在她身边,她离开了,他却依然感觉不到。
阿九气冲冲的出了嘉宇宫,身边的宫人自然不敢吱声,都悄然的跟在后面。
回到了清河殿,秋墨正在将刚才那些买回来的药,一点点的将几味药引挑选出来。
“都选好了吗?”
“小姐,已经选好了。剩下的怎么处理?”
“全烧掉。”
她的药,其实是需要里面的几味药引。这些日子,看了些医术,亦询问了右名,得知有几味药对景一碧的伤有益处。
这些要宫中亦有,然而她去拿,自然会引起君卿舞的怀疑。
阿九细细的碾碎着药,眼底神色
越来越越失望,景一碧的受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君卿舞。
而且,之前慕容屿苏也这般提示过她。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有时候也告诉自己,君卿舞的个性决定了如此,他心中嫉恨的是她和景一碧的关系。
可现在,相比起苏眉,君卿舞做的有些太过分。
将毒蛇养在身边,好生的保护着,然而,真正忠心自己的人,却想着法子下毒手。
“小姐,皇上来了。”
“不见。”
阿九将药收起来,的确没有任何见君卿舞的心思。
至少,她看得出来,君卿舞对苏眉那张脸的迷恋。
虽然是一只放着的花瓶,然而花瓶中有毒,她容忍不下。
天色渐渐的黑了,君卿舞的确是来了几趟,然而阿九就寻思着不见。
“小姐,您这样,皇上到时候一直守着,您也出不了宫啊。”
知道这些药引是为谁选的,秋墨亦担心了起来,“若不然,我想着法子出宫给碧公子送去,小姐您别去了。这样出入宫中,对您身子不好。”
阿九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不过,现在倒不用翻墙了。”
现在明风在外面迎接,只要躲开清河殿的侍卫,她便可以上马车去景一碧的府邸。
“可这样,对皇上也不是法子?你给他下药,秋墨心里也怕,那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经常出去,只是这几日景一碧身体好了许多,有些事情还需要探讨。”
比如,关于君斐争回帝都的消息,比如,景王府的机关,还有血凝珠。
想到血凝珠子,阿九不禁想起景一碧带着伤口,站在案桌前仔细勾画地图的情景。
景一碧曾对她说,他一定让君卿舞在权利的最高峰,为的一群想要回归故土的人。
如果有一天,景一碧带着自己族人回到了月离,而他和君卿舞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君臣,而到时候,他们会如何相处?
“请皇上进来用晚膳吧。”
收好药引,阿九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气似乎有些回暖,至少今晚夜色比以前都明亮。
景一碧的伤口这几日恢复的很快,宫中君卿舞亦没有宣他进宫,至少偶尔郡县的奏折会送到他这里,批阅之后,事态严重的才送到宫中。
“君斐争昨天回帝都了。”
景一碧将准备好的手炉放在阿九手里轻声的说道。
“你动手了?”
“恩。”
景一碧但有的皱起眉头,“我派出去的十个侍卫,几乎无人敢进得了内府,而且机关有所调整……恐怕非常难。”
“君斐争功夫了得,可有人和他交过手?”
“这我倒真的不清楚。”
“所不定,这天下不一定要那凝血珠,更何况,那不见得是真的。”
如果没记错,阿九能猜出,那透露消息的是苏眉。
“更何况,皇上这几年身体一定会很好的。这凝血珠不急着去弄。”
“为何这么说?”
景一碧惊讶的怪异的看着阿九,不知道她为何冒出这样的话。
按理说,她应该比他更担心君卿舞的身体。
“相信我,此时我们倒不如先搁着。”
为什么?阿九自然知道为什么,如果君卿舞真的有事,那他的根本就不会用三年时间统一六国,更不会再六年后祭台上诡异的死去。
现在景一碧想着去弄血凝珠,很可能就是苏眉和君斐争的陷阱。
“但是……”
“景一碧,你相信我吗?”阿九定睛看着他,“如果你相信我,此事先搁着,而且,君卿舞的身体我会比你更了解。更何况,现在君国刚经历了战争,需要调养,和君斐争的争斗,暂且缓一下。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早点休息。”
景一碧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坚持和固执。
而且,这样也好,她就没有理由再出来。
因为看到景一碧身体恢复的很快,阿九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就回宫,走的时候顺带带走了景王府的地图。
回到宫中时间还很早,走的时候君卿舞刚睡下,怕吵醒他,阿九让秋墨熄了灯。
然而,此时,她的寝殿内却亮着灯,阿九绕过院子,来到秋墨的房间,取了自己的的衣服,然后匆忙赶回去,进门则看到秋墨跪在地上。
而君卿舞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到阿九进来,君卿舞并没有抬头,而是手里捧着一杯茶,目光慵懒的看着那漂浮在青蓝茶杯里的叶子。
“小姐。”
看到阿九进来,秋墨忙求救的看了过来,脸上写着恐慌之意。
“起来。”
阿九轻轻的说道,示意秋墨起来,然而秋墨却怯意的看了一样眼君卿舞,跪在地上不敢动。
“怎么了?”
阿九走到君卿舞身边,挨着旁边的椅子桌子,轻声的问道。
君卿舞并不言语,只是看着那茶,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细长的睫毛轻轻的垂着,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道浅影遮住了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