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68
金陵一地,世人皆知,佛祖讲经,天花乱坠,始有雨花石,却是自然造化天工艺术,却鲜有人知紫金山中亦有宝石隐蹑,青石为底,金星点缀,不见嚣张,偶露霸气,天地交汇,恩泽天下……,有这宝贝滋润,紫金山北麓的军营算不上地杰人灵,却也让人评价高上若许,因为国共两军工兵的卖力,开挖坑道,山腹里的宝贝被掏出来,却弃于山沟,经风雨洗礼,渐渐地为人察觉,便成了盆景装饰的佳石,只是既属宝贝,量便稀少,故当日军营里的男娃女娃浑然不觉,白白便宜了淘宝人,奇贷可居,赚足眼球,让宝贝监护人唏嘘不已,一場喜剧悲剧,留给外人多少想象和猜测的空间?
青石上的金星细腻而不失古风,说白了就是銅的结晶体,其中可以窥见天道的蛛丝马迹,其欲盖弥彰大自然美丽的雕琢,鈡山如玉,精雕细琢,纯属老天爷自娱自乐之作。虽然报务员们手灵手巧,持之以恒坚持塑身电码,却不敢以此技能亵渎天道,当憨憨地笑道青石板上开红花的那一刻起,紫金山便认定凡人蠢得无以伦比,再不肯赐给宝贝了,于是就断了娃们抽象思维的能力,面对山沟里不多的几块残存宝贝,生不出凭空想象颜色、空间布局、乃至秾丽风情的智商,只有岁岁年年江南黄梅烟雨吐着鼻涕泡,粘粘虫儿爬上爬下,把老天的隐私藏匿起来,王家湾管理所、空军高炮师、三一八、三二0……,所有的军营山沟皆如此,差之毫厘,缪以千里,至今让阿呆犹郁闷得不得了,虽说离开那里已经三十多年了,仍依旧念念不忘,因为那里有太多的牵挂放不下,这个昔日的洞天福地,山不高赫然有名,湖不深清冽玄武,由不得自嘲军旅生涯十多年根本就是个笑话,倒是念想产生观念,军人的感情很微妙,昨日复转军人登记,洞天都进不去的人还扯着南字319这张虎皮寻狂野韵味,搜集五千万复转军人信息,工作量有点大,可能有多少故事可以重来?阿呆潜意识里觉得有点不着调,尔今人心浮噪利益至上,即使真心为复转军人提供帮助的政策再好,能否落到实处还两说呢。俗称军营么,从来就不是聚财之地,而属大凶之处五鬼搬运之所。而在紫金山兵营这里打敖过的人,才知道含金量足的不是黄金而是紫金,鬼才信啥此山军营不是聚财之地,六朝古都的基石尽在于此,莫说印加太阳神,咱当兵的人才是祖国守护神,但愿中国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闲话69
打一巴掌给个枣历来是御下的妙法,电报站的建制完美地诠释了这一招,收发室是个巴掌,死死地压着有、无线队的报务员,特急电报一小时,加急电报三小时,急报十二小时,不能按时完成,嘿嘿,啥子五好战士四好连队玄了,还有收发员校报用差错率叮着,万组无差错竞赛促着,所以啊,收发室的洪菊兰、洪佩芬……这些老姐们才是狠人,让男娃女娃一个头三个痛,嘿嘿,至于后来的戴??明、朱佩芬、茹云蔚这些妹子挺不错,伙着阿呆折腾军区下属部队报务员另有一说,至于机务组、发信台则是枣呀,给力地提供技术支撑,为表达感谢,兵妹屡安营开设了鈡山人民广播电台即时慰问,欢歌笑语满报务、机房,一幌几十年,至今忆来犹在眼前,机务组、发信台的兵哥兵姐兵弟兵妹那时真拿村长不当干部使唤,对不起了,怪只怪枣太甜。每当暴雨降临,紫金山大大小小的山路上可以见到许多山蚂蚁的行军队伍,而最前面的那几只就是领军蚁。电报站的领军蚁孙站长(名字记不得了)、副站长高祥贵、教导员熊发松、副教导员宋炳英掌控着自己的队伍,可他们都不敢开小灶,在无钱队搭伙,于是收发室机务组都在一个锅里搅活,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免不了偏些心儿是常理,阿呆裹挟在蚁流里前行,渐行渐远,渐渐模糊渐淅透明,遥远地传来莫尔斯电码的呼唤。
南京史称六朝古都,这古都终久算不上正统,连大明皇朝都北迁了,由此马马虎虎算梦都更有韵味,梦都边紫金山北麓的军营那些年在梦幻里聚集战友情,今天的回忆就像自动播放的旧影片,没有色彩,偶尔模糊,有些事和人与记忆中的印记吻合,然而今天的阿呆只能象观众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看着兵妹们解放帽改成无檐帽、大盖帽,改不了溺死人的眼波看着兵弟们红领章改成军銜和肩章,为人民服务的胸章改成一排排鬼画符,改不了欲罢不能的激情,暗自惋惜找不回昔日童心稚趣的战友。报务员只是熟练技工,只有今天,既没有昨天,又不承诺未来,说来也是坛花一现的工种,现在更沦为体育活动,当年的战友离开军营后能继续从事该项工作的百中挑一,而且均为电传而不是电码,像新佐妹子,这么说算是种惦念,为了好兵帅克,当年妹子像镶鉆表,不知帅克用久了影不影响视力,阿呆只敢戴上海表,却知道兵营曾经的快乐,这是个值得回味的事情,也不知当年的战友们是否肯研究它。梦境是没有阳光的,只是军营那棵上海兵移植来的雪松,一直都有阳光透过松枝把地面涂得斑驳陆离,后来阿呆回无钱队,雪松没有了,那些年是場梦?梦醒时分,原来大家都老了,而回忆成了荼毒。
闲话70
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会上瘾的,回忆就是其中之一,军旅生涯中的点滴都足以让阿呆口水泛滥,码字码得老泪纵横,就这样怀着最美好最单纯的祝愿坚持下去,不求叙旧,但慰己足矣。那年兵姐李榴华教阿呆缝被子,长长的银针在她指间轻盈飞舞,充满着对兵弟的关心,而同样的关心在曹福泽教员、候秀芝教员、史培法班长的眼眸中闪烁,这些关心后来成为阿呆十六年军旅生涯的支柱,珍藏这些关心,那怕以后大脑短路成老年痴呆也足够应付。军营是严谨的,这个严谨是残忍的善良,老兵们是披着善良外衣的残忍还是披着残忍外衣的善良,至今阿呆还不曾悟透,但严谨却是确定的,因为报务员不应该有谄媚,当年无线队若干不正常皆源于谄媚,能把电码发好抄对才是能力,政治术语字正腔圆只能是谄媚,苦练技术谄媚者只须一句单纯军事观点足够消遣,这让阿呆那批男娃女娃有了心理障碍,但不能阻止练兵的热情,这种热情后来居然上升成彼此间的真爱,倘若有一天地球停止了转动,阿呆还真不知道选择在太阳下好呢还是在月亮下好,不过肯定地说,拥有战友间的真爱在哪都能快乐。
每年深秋落叶铺满地,即将告别姹紫嫣红的秋天的时候,上班的小路依旧是那么踏实安稳,使阿呆有依赖的感觉,两点一线的战备执勤,生活比寺庙、庵堂的和尚尼姑还单调,而跑警报倒在坑道的战友未必比不上抱炸药包冲向碉堡的壮举。唯坑道中巨大的旋风,把男娃女娃的青春吞噬一尽,可每一个把与生俱来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交给军营的人,直到今天依旧无怨无悔笑得天真,发自内心地感谢老天让我们拥有这样一群战友,这不是国际玩笑,而是作为军人这个职业的骄傲。踏在小路上,经过太阳、百会、风池三穴(三道防护门),走入南京军区的大脑,然后每一根神经都会被激活刺痛,有人说新鲜感从生理角度讲仅能维持二十分钟,可那条小路那个坑道对阿呆来说绝对熟悉而不乏新鲜感,因为相识就注定要牢记一生,怀念一生。一场秋雨一阵寒,缠缠绵绵到天涯,阿呆知道雨寒泪热血亦热,并因此而懂得了巧雲姐和那些上海老兵对无线队的一份痴情,今日涂鸦巳小雪,想着她(他)们的情裹在秋雨坠落在已开启的冬季会不会凝结成琥珀啥的,而开春后碎成一地咋办?最重要的是,冷水澡终于结束了,阿呆们可以到长途站去洗热水澡,虽然要自己抬煤上爬坡去烧锅炉,而总站下面的浴室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大冬天能洗上热水澡终究是件幸福的事,而长话连是??女儿国,堂而皇之地用护肤品香水啥好象也正常?权当旅游貌似也不差,反正比男兵宿舍气味强,不过那是另一个朋友圈,没有小男娃的女儿国想想都恶寒,她们的日子凄凉不?不知道,那些年冬天热水澡还是要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