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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国山水一般呈东西走向,山水相间,山之南与水之北为阳,反之为阴;比如汉阳、浏阳、江阴、淮阴,都是因水分阴阳得名。河阳山地区历史上有些时候是属于常熟县管理的,而暨阳县治杨舍城堡却是属于江阴县管理的,河阳山说起来毗邻江阴,官府的统辖力度不够强硬,若不是有个坊基酒肆的央企震摄,倒也是个强人出没的好去处,有酒肆的活力,反而显得经济繁菜,治安良好,某种程度上与常熟江阴的县治虞山、澄江有得一比,较之杨舍隐隐占了上风,这也是施耐庵选择在此借住搞文艺创作的原因。但是太阳不会总照你家屋阶的,到明未清初,随着酒肆这个央企的迁移,河阳山一夜之间就被打回原型,重新回归到农耕社会的小农经济形象之中,那和后世的深圳兴起有类似之处,说来阿呆倒并不看好南海边那个圈。人之区分,无非是债权人和债务人,各自履行自己的义务罢了,善无非是放弃一些债权,真正可贵的是其间道不明说不白的一种牵挂,牛顿的第三定律指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说压迫越深,反抗越狠,决窍在乎掌握好快、准、狠的力度与时机,这便是阴谋,人与人玩的无非就是阴谋阳谋,阴谋一但被看破,就一文不值,而阳谋,看破了你也难以化解。况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决不是用愤怒可以排解的,永庆寺传承千年就是一个阳谋,江南但凡有点名望的人几乎都和寺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古以来文人学子多喜欢去凭吊古迹,在一片废墟上感怀古今兴替之情。象永庆寺这种千年禅院,即便不是名刹大寺,又岂能掩盖得了它传承千年的禅学底韵?莽和尚鲁大师要杀人,杖毙就是了,需要找理由吗?天人合一怕是公孙胜的追求,知行合一要的是经世救国,做人讲究的是诚信,办事讲究的是信任,其中艰难的是互动,快乐在获取名利,作过几天塾师的施耐庵把这种思考放在吴用身上,却对着青花瓷瓶默默出神:素胚青花浓转淡,瓶身牡丹应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颇费猜详,宣纸笔锋凝微霜,釉色渲染韵私藏,嫣然一笑苞待放,回眸一缕飘小巷,你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里烟雨,石板逶迤敲响,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弄玉生凉,星光水媚到梦乡。

梁山的强盗和官府的军汉,沒有后世从军时穿的解放鞋是肯定的,他们穿的是草鞋麻鞋,最奢望的是布鞋,这种布鞋连鞋底都是用布做的,民间俗称千层底,这是用很多层布料剪出鞋底的样式后,再一层层地用浆糊粘在一起,然后用鞋底线缝合在一起,由于构成鞋底的布有很多层,很厚,得先拿锥子用力锥穿厚厚的鞋底,针钱才能从锥眼中穿过去,拉紧,做起来很辛苦,纳好鞋底后再上好鞋帮,一双鞋才算完戌,当年革命老区拥军,军鞋是重要军用物资,这种布鞋我们父辈穿着下江南,阿呆从军时每年也有一双,实在比解放鞋舒适多了,透气性强还不易打滑,现在老百姓也把这种鞋称为北京布鞋,不过质地好像不如俺儿时的品相,工业化生产的布鞋再没有爱人低语般的缠绵悱恻,没有慈母唤儿般的感伤情怀,没有儿女娇憨般的沁人肺腑,穿着这鞋,后世的红军走出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路,梁山的好汉们脚上是什么鞋?走着什么路?甭说軍师吴用还是有点本领的,他知道梁山好汉是鸟合之众,于是用官府的军汉来练军,军汉发现自己成了一只被母狮叼回去喂孩子的活物,母狮没有立即咬死自己,只不过是要用他来供小狮子练习扑咬猎物的技巧,以便让小狮子更快地成长起来,所谓的梁山好汉便快速崛起了,和后世井冈山的那些场景相似,一生情一抔酒,有些伤有点痛,成长的感觉,聪明的宋江其实只做一件事,用心倾听吴用和官兵的对话,那双眼睛中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偶尔含笑点头的动作让吴用莫名有种无力感,而施耐庵则亮若星辰般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有点口水涎下来了哦。军师其实跟媒婆帮男女双方说合有类似之处,所谓计谋,也是用语言答对,润滑人际关系,帮各方牵线铺路,使各方能在良好的气氛下拉近距离,达成共识,完成利益交换,不过有些血腥味罢了,梁山有这个军师似乎有点像打了鸡血一样昂奋,激情依旧好梦难园,走在恬庄小巷的青石板路上,施耐庵有蹉跎的错乱感,农民种地辛勤劳作不说,风调雨顺不说,还要有足够的耐心,春耕秋收才有产出,强盗那可是立杆見影的收益,最不济十天半月也足以收到赎金。一年到头,小年这天梁山的大伙房也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等供奉灶王爷,是让他老人家嘴巴甜一点,到了天庭后在玉帝面多说些好话,保佑来年财运亨通么?军队是暴力机器,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军队,技术含量低,多数武器的操作都是力气活,梁山好汉作为强人也是如此,装备花钱虽不菲但至少不是易耗品,所以军队的粮草才是大问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可最重要的军纪,令行禁止是一支军队的内涵,比如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统统是要斩首的,冷兵器军队中,什么体能、器械操练都是基本功,真正难练的是让士兵掌握团体协作阵法,由纪律约束出来的协同是军队与江湖人的最大区别。河阳山区,山势不高,面积也不算大,但山上的林木茂盛无比,红豆杉、白豆杉、伯栎树、银杏、香果树、半枫荷、观音竹、寒竹、苦竹、凤尾竹、实心竹等等郁郁葱葱,大多数树木即便在寒冬里也未凋零,如同一个个顽强的生命耸立在山间,山下更有千亩桃林,春暖花开之时给人生机勃勃的感觉,山林桃源常有山贼出没,劫掠过往行人,开张有点蔫儿坏的生意,盗亦有道,强人做靠谱的梦想也是一种人生活法,对于这种零星的强人,官府也不打算出兵剿匪,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多的是以剿匪的名义进行各种摊派,摊派之后出动乡勇衙役做做样子了事,真正出动军队一来手续繁杂,二来还要另行开支一笔不菲的开拔费粮沫费,况乎强人不弄出人命案子,一般都能走个场面应景了事,对于千里为官的士人来说,强盗是只讨厌的苍蝇而己,蝇蛆之间还可谋些利來,只是惊蛰里电闪雷鸣的时刻,那种天威难测的感觉向芸芸苍生昭示什么呢?

据说汉朝的张良、三国时的诸葛亮、明朝的刘伯温都是奇门遁甲高手,施耐庵也不会忘记在梁山好汉中设立这样一个角色,虽说通过九天玄女赋予了宋江若许看家(不,应该是压厢底)的本事,但终究算不了正事,再一个若真塑造位奇门遁甲的高手,那宋押司末必肯选择招安的道路了,自家坐天下岂不更妙,所以思考再三,弄了个神机军师朱武作代表,并将其放入另册地煞星里当老大,不能不佩服施耐庵先生的匠心独具,像极了诱惑小姑娘去看大金魚的怪大叔,至少不亚于后世建立微信群的群主,尤其像俺那个3501群的顾群主弄得一帮子老太太认真地辩别小金魚。说来也是,远景规划叫目标,眼前利益为生存,朱武的那些阵法在江湖强人中足已傲立鸡群了。都知道孩子们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后世里十万个为什么的畅销很说明问题,只是大人们把爱想像的孩子称作熊孩子,并不知扼杀了多少希望的苗子,所欣朱武同'学保持了自己的探知欲,茁壮成长为奇门遁甲的高手。熊孩子的求知欲是所有父母的噩梦,它涉及到父母的面子工程,一个处理不慎,不仅仅是尴尬的事情,若是沒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最好不要招惹熊孩子,能胜任满足并引导孩子求知欲的工作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信可以询问那些高学历高智商的全职太太便会明白。朱武是个充满了期盼的孩子,哪怕一点点与奇门遁甲有关的东西,也能让他依依不舍,海纳百川,终于成了高手,当然,毌猪上树螃蟹下河也须练习的。鸡呜狗吠,鸭肥鹅壮,这世界很古怪,让孤独漫淌,荒野上的狼,它为谁流浪......。近处的楼阁,远处的粉墙,翘起的飞檐,垂下的柳丝,寂静的回廊,芬芳的荷花,欢乐的笑声,寺院的晨钟,组成了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就等着你入画。河阳山严格意义上讲是天目山系的余脉,山中随处可見野猕猴桃、山楂、毛栗、野葡萄什么的,清澈见底的山涧溪流纵横交错,溪中小鱼成群游弋,景色不错,然河阳山区最美的不是象大别山区那样漫山的杜鹃花,而是山脚下成千上万亩的桃花,所谓人间四月天,河阳观桃花。每到花开之时,凤凰湖畔,铺天盖地,翠山披上粉粉的云霞,无限烂漫。这块士地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把香香的凤凰米,甜甜的水蜜桃,晶莹的白水芹……,奉献给了在这块土地上讨生活的人们。风和曰丽,酒肆东家用食盒将一桌宴席摆在了凤凰湖边的风荷小榭里,习习的凉风自湖面吹来,湖上荷叶如盖,花蕾尚未开放,映衬着远处一派桃花,正是春深美景。恬庄的乡绅、虞山的文士和施耐庵一桌人分宾主入座,就着几抹晚霞,一襟清风在小榭中宴饮,议到水浒传的创作情况,各有唏嘘,倒是香风弥漫的小径,叠石而成的假山,斜松如虬,芭蕉如盖,亭台悠悠间是消食的好去处。

施耐庵走在小巷石板路上听到了今年的第一声蝉鸣,一个热闹而又寂寞的夏天开始了,古人认为蝉是餐风饮露的,品牲高洁,无论晨岚晓雾,还是夜风星月,这个小生命都轰轰烈烈地喧闹着,不肯寂寞地活着,苏南河流湖泊众多,到处是沼泽水泊,尚不曾像后世开耕成水田,处于荒芜状态,其间虽有山峦,却大多不高而植被茂密,东南常熟的虞山半入城,山中种植了大量的杉树、松树、柚树、格树、娑罗树、锥木、杯裂香、柿木等,西北江阴的黄山濒临长江,山脚建有澄江船厂,山上植有大片漆树、桐树、棕树,排列成行,郁郁葱葱,漆树是为了割取生漆,桐树是取桐子榨桐油,棕树是为了取棕毛制作棕缆。生漆、桐油、棕绳这些都是造船必不可少的物品。河阳山虽未经大规模人工植树,山间也是林涛声声,入夏来蝉声一片,倒也热闹得紧。山下,幽蓝澄碧的凤凰湖上,荷花绽放,画舫悠悠,笙歌阵阵,渔船往来,乌蓬船在碧色连天的迷离中益发充满了诗意,湖岸的人或临水赏景、悠闲垂钓,或谈艺雅集、吟诗奏乐,好不自在,古之君子皆佩剑,剑者,兵之君子器也。系于腰间,用之则行,不用则藏,以身养剑,由此成灵,或威武、或仁爱、或刚正、或机巧、或朴素无华、或气冲斗牛,莫不君子之志气!江南读书人羸弱,文人学子人手一把折扇,摇来摇去,附庸风雅,施耐庵不屑之,在腰间佩带一栖宝剑,也略显得与众不同,平时里舞舞花剑,也算锻炼身体,只是这剑比不得折扇,抬腕扬眉,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轻舒云手,玉袖生风于耳畔,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这剑要弄出点艺术颇难,所以呀施耐庵苦笑着不让梁山好汉用剑作兵器,当然公孙胜用剑作法算是例外。

后世的新闻联播收视率极高的重要原因恐怕在于一些人刷存在感,让民众关注政局的变化,官员则从中寻找归属感,可怜人生短短几个秋,如何能回眸。恬庄老街石拱桥上长出青青的苔藓,处处透着一种恬静安祥,时光到了这里,仿佛就化作了绵软的清波,缓缓地流着,谁又能从中窥見当年佳丽留下的倩影?江南湿漉漉的醉烟雨,破晓湖光粼粼如许。我放下爱和恨,执扇站在这里,只为了等到与你相遇,然让人喜欢让人愁的等待如何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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