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点了点头:“没有就好,嬷嬷今天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吴嬷嬷面带慈祥:“哎,老奴告退。”
说罢,便退了出去。
之后,不到半刻,门又开了。
杨芙以为是吴嬷嬷:“嬷嬷快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
“芙儿!”
是父亲的声音。
杨芙回过头,看到杨弘章站在她的身后。
杨芙连忙站起来:“父亲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
杨弘章转身,将门关上:“白氏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你竟如此在她的寿辰上让她丢脸?”
“父亲可是怪女儿心狠?”杨芙问道。
“没有怪你,只是很好奇罢了,在侯府,你不动手,别人就要害你,我怎么会怪你心狠呢?”杨弘章摸了摸杨芙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祖母要害我,我不先下手为强,便被她害死了,我为何不能对她动手?”杨芙盯着杨弘章。
杨弘章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二叔二婶在这些年到底对你怎样,你老实告诉爹爹。”
杨芙扬起头:“说得好听便是宠爱是照顾,不好听便是捧杀。”
杨弘章转身,坐在椅子上,示意杨芙也坐下。
“我知道,只是他们有没有苛待于你?”杨弘章面露担忧。
杨芙摇了摇头。
杨弘章又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们是捧杀你的?”
杨芙顿了顿,低下了头,总不能说是在前世知道的吧。
杨弘章摆了摆手:“罢了,日久见人心,你明白了就好。”
杨芙抬起头:“父亲,您是怎么了?为何要如此问?”
“你以为你今天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以我对白氏的了解,她早就将今天这些事怪在了你的身上,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小心,可以告诉爹爹。”杨弘章喝了一口茶水。
“好,女儿知道了。”杨芙点了点头。
杨弘章正要离开,刚起身,他的袖子便被杨芙抓住了:“父亲的疑问没有了吗?”
“没了,芙儿,你这是何意呀?”杨弘章不解。
“但是芙儿还有疑问。”杨芙放开了杨弘章的袖子。
“你说。”杨弘章低头看着杨芙。
“我想知道母亲当年的事,母亲去世的时候,芙儿太小,不记得了,只记得母亲教芙儿辩识药材。”杨芙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弘章重新坐了下来:“芙儿,不要伤心,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如果看到你不开心,她也会伤心的。”
杨弘章叹了一口气。
但是杨芙敏锐地感觉到父亲在压抑着什么。
“我娘是怎么去世的?父亲难道不清楚吗?现在还不告诉我吗?”杨芙站了起来,双目猩红,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
杨弘章吓了一跳,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告诉你也无妨,你也长大了。”
杨芙向后退了一步:“果然,父亲果然瞒着我!娘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记得当时在娘的怀里睡着了,一觉醒来,你们都说娘去世了,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杨芙说得声嘶力竭。
杨弘章知道刚才已经说漏了嘴,被女儿把话套了出来,他刚要喝一口桌子上的茶水,那桌子上的茶水便被杨芙夺了过去。
“父亲还要骗女儿吗?这么多年了,女儿连杀母仇人都不知道,女儿对得起天上的母亲吗?”杨芙声泪俱下。
原本,她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在今天的寿宴上,她看到二婶卢氏的娘家人来了,但没有她母亲的娘家人。
尽管母亲去世多年,但父亲一直没有再娶。按道理来说,外祖家应该和侯府很亲近才对,但是杨芙好像还没有听过她外祖家的事,这不禁让她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杨弘章没有再说什么,站了起来,转过身去。
当杨芙绕到杨弘章的面前,她惊呆了,她的父亲脸上早已挂满泪水。
杨芙此刻知道,那个害死她母亲的人是她父亲都没有办法报仇的人,要不然以父亲的地位和能力,怎么可能不为母亲报仇。
“芙儿,你母亲根本不是病死的,她被人灌了毒药,她是被毒死的。”杨弘章说到这里,眼泪已经停不下来了。
“是谁?”杨芙的声音哽咽。
“是白氏。”杨弘章闭上了眼。
杨芙捂住了嘴,向后退了一步:“怎么会?”
“你四岁那年,你母亲准备带你去庙上烧香,祭拜你外祖父母,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强盗,幸亏被别人救下,才没有出事。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杨弘章仰起了头,继续说道:“本来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没想到白氏不依不饶,说你母亲败坏了侯府名声。就在第二天我去上朝时,你母亲便被白氏叫去,灌下了毒药。”
“不,不可能!我记得母亲身上有功夫,白氏要杀她,她怎么可能不反抗?”杨芙几乎是吼着说出来。
杨弘章低下了头,擦了擦眼泪:“如果只有你母亲一个人,白氏自然是没有办法的,可是,你母亲有软肋呀,就是你哥哥和你!那天,白氏将你哥哥也带到了祠堂,只要你母亲敢反抗,你哥哥便会被打死。”
杨弘章声音颤抖,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白氏凭什么要打死哥哥?哥哥做错了什么?”杨芙擦了擦眼泪。
杨弘章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氏只要说你哥哥不是杨家子孙便可。”
杨芙听到这里已经受不了了:“那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常在噩梦中醒来。”杨弘章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杨芙闭上了眼:“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仇人就在眼前……”
“你以为你那天是怎么睡着的?是你娘怕你害怕,所以她才将你哄睡着了。她留下了书信,不要我们告诉你。”杨弘章沙哑地说着。
杨芙此刻心中难受得紧,她已经不想再问父亲什么了,她知道父亲这些年承受了很多,她不忍心再揭开父亲的那道伤疤了。
“父亲,芙儿累了,请父亲回去吧。”杨芙对杨弘章说道。
杨弘章似乎看穿了杨芙:“父亲也不是不想给你娘报仇,只是……”
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侯爷,小姐,不好了!老夫人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