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的孟初瑶就卧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她这才发现娘亲脸上多了一层哀愁。
“瑶儿啊瑶儿……你可晓得阿娘为了你弃了多少……失了朝堂势力,在这相府怕是脚都站不住……”
孟初瑶微愣,忽然想起阿娘前世偶有提及她在沙场立下不少战功之事,也听阿娘的贴身侍女秋云说,阿娘之前还挂过帅的,只不过因为她身怀六甲,当朝的皇帝便让她回府安心养胎了,之后身子越来越弱……
“唔……”
孟初瑶伸出小手,拉了拉身边阿娘的衣服,看着她将自己抱起,她主动的将嘴凑了过去在阿娘脸上浅浅一吻。
阿娘,谢谢你,瑶儿前生不晓得你的委屈,总惹您生气,今生瑶儿一定好好孝敬您。
命运给她一次机会重活一生,她今生……绝不做那软弱无能的孟初瑶,前生害她之人,一个都别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晃眼春秋已过,孟初瑶迎来了她的第一个生辰,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她前世记忆来讲,她上有三位嫡姐,一位嫡兄还有两位庶兄,没有一个生辰宴办得有她隆重的,开祠祭祀,宴请虞城百姓,就连皇宫之中都送了不少的贺礼。
名为庶女,却胜过嫡女,如何不能遭人嫉妒呢。
虽然都理解,但孟初瑶对于眼前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打自己还掐自己的动作还是不能忍的,若不是她此时年纪尚小还不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她一定冲上去挠花她的脸。
“呜哇……”
对于婴儿来说,哭声就是最好武器,不会说话,行动不便,那便哭吧。
“怎么了怎么了?瑶儿可是哪儿伤着了?”
阿娘第一个冲了上来将自己抱起,上下查看着,孟初瑶心下一阵暖意,不过她可没忘了那个在那儿撇嘴的小姑娘做了什么。
趁着阿娘不注意,跑到自己身边儿对自己下狠手,又是打肚子又是掐脚腕,不就是仗着她还是个幼童不会说话吗?也不晓得这是哪位姐姐小时候,她竟一点儿映像也没有。
怀中的稚儿只是哭,急坏了周九娘,周围人多,又不方便揭开孩子衣服检查,只能拍拍她的背让她哭的时候能顺顺气。
“瑶儿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让下人去熬点儿米糊?”
听到孟初瑶的哭声,一直在外面接待宾客的孟鹤堂也走了进来,身为龙国国相,自己闺女的生辰宴自是免不了一番应酬,这方才得了空便听到孩子的哭声,立马赶了进来,只看一红衣少女满脸不屑的站在旁边,登时眉头皱了皱。
“金家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偏堂,方才我还看见你娘在寻你。”
“我来看看是哪个小妖怪抢我淼儿的风头,她与这丑八怪出生时日相差无几,孟叔叔你为何只给她大摆宴席,淼儿却只能去外面承一桌自己过生辰?”
金家的二小姐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仰着脸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逼问着孟鹤堂,孟鹤堂却是脸色一冷,冲着外面侯着的一人使了眼色,不多时便有一雍容妇人慌慌张张从门前闯入,拉着金家的二小姐便要走,一直观察着这一切的孟初瑶又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她扒拉着自己腿上的裤子,故意将肿痛的地方露出来给自家爹爹看到,接着放声大哭。
“九娘,瑶儿这里……”
孟鹤堂当然一眼便看出了自家闺女的的异常,眉头拧得更紧了,疼惜的轻抚着孟初瑶红肿的地方,忽然转身,走向那红衣少女,一声清脆的巴掌让喧闹的宾客全都安静了下来。
周九娘生怕出了什么事,抱着孟初瑶便追了出去,看着孟鹤堂的动作吓得一愣,手上都忘了安抚孟初瑶了。
“孟鹤堂!你!”
“今日我瑶儿生辰,本相以为金家夫人是携女来祝贺的,想不到竟是来纵女行凶的。”
孟鹤堂语气冷得吓人,孟初瑶都看得愣住了,本以为爹爹至多替自己讨个公道便罢了,谁知他竟扇了金家二小姐一掌,难怪前世金家姐妹一直看她不顺眼,联合孟初淼缕缕与她作对。
拉着少女的金家大夫人脸上也是黑得不行,孟初瑶心下暗叹一声,金家一向自视甚高,爹爹如此咄咄逼人,难免给自己未来留下一个势力不小的敌人。
“孟相说笑了,内子管教不严,让在场诸位看笑话了,月儿,道歉。”
此时,一中年男子捧着一杯酒笑着站到了孟鹤堂三人之间,虽是笑意盈盈,却又让人不寒而栗,这种诡异的感觉孟初瑶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一个是她前世的授毒师傅生气之时,一个便是眼前之人——金家家主金如轩。
只见那红衣少女被点了名,小小的身子陡然一颤,眼里似乎有些不理解父亲的作为,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施了一礼:“对不起。”
“哼。”
孟鹤堂冷哼一声,准备拂袖作罢,金如轩身边的妇人却忽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
“孟相且慢,既然小女已然为了方才伤及您四女之事道了歉,您是否也得跟我小女道声歉,以证公平?”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甚至还有噗嗤笑出声的,当然,也有闲言碎语在旁议论的。
“金家的什么情况,竟然还敢要求国相道歉……”
“不晓得了吧?金家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嫡系姐妹,都是出自慕容府的,两人随一人嫁与圣上一人嫁与金家家主,感情却一直很好,那国相能有皇后娘娘大?”
“诶,你俩说话小声些,莫被旁人听到了,惹个杀身之祸。”
孟初瑶眨巴眨巴眼,听着周围宾客的话,好像……自己这一闹,替爹爹找了个不小的麻烦啊……
不过爹爹既为国相,自是清楚如何审时度势,她倒有些好奇爹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了,前世与爹爹相处甚少,两三岁前的记忆模糊不清,两三岁以后便跟阿娘一直长锁风华院,学着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大小姐,见着爹爹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哦?金夫人若是如此论,那方才您与金云楼掌柜在后花园之事,也应当跟您身边儿的金家主道个歉了,也没多大事,不就是谋杀亲夫谋得家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