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瑶扑到他的怀里,踮起脚尖,双手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脖子,抬眼看他,此时的他没有初见时的令人心知疏离的冷漠,全身的温柔里带着摄人心魄的宠溺。
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气氛宁静而美好。孟欣瑶却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午后,林森浩捡起她掉落的小本子,追上走在前面的她:“同学,你的本子掉了。”
“啊......谢谢你。”
“不客气......欸,同学,我见过你,你是隔壁班的,是吧?”
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的阳光少年憨憨笑着,她也笑了:“是呀,你好呀,同学。”
细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两人对视,笑着。这一刻......美好得让人心醉,这是他们的相识,在很久很久以前......
现在的夏宇洲,那年的林森浩,两个男人,时光轮转,她莫名地湿了眼眶,恐慌、害怕、不确定突然出现,她不敢再看她,头低下,手想松开收回。
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双手,有力霸道地扣住她的腰,
“天气那么冷,怎么不穿多点?”
她只能又抬起头,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消失了,眼睛仿佛有了变化,没了笑意,却更是纯粹,似乎冷漠,却没有冰冷,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她的倒影,水眸盈盈,分不清因为哭意还是寒冷而变得红红的鼻子,微抿着唇,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微凌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礼服。
她再次凝视着他,静静地,没说话。
“诶......”他似是心有所感,沉默后发出一声叹息,也没问什么,手放开她的腰,脱下大衣,披在孟欣瑶的身上,他穿着一件羊毛毛衣。
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风起时,“呼呼......”打在脸上,生疼得很,孟欣瑶却觉得这时候的风直吹进她的心里,冰凉冰凉的,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是她过去的那段感情带给她的刻骨铭心,她在短时间内接受了他,未尝没有想用另一段感情令她遗忘痛苦的想法。她知道,他很清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交往的原因,有时候他们聊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她也会因为触发了某段记忆而沉默下来,那时候的他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陪着她......
她很自私,她知道,她对他不公平,她也知道,他不过问她的沉默,她就选择遗忘,她就选择了逃避,可是,现在的他就在眼前,她觉得她不能再逃避了,她也不能再逃避,她必须说清楚,即使这样的揭露会让她自己很难堪。
“我......”
“要不我们上去再说?”
他问,眸子里是认真,夹杂着了然。
她怔了一下,他真的很了解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好。我们上去说。”
房子隔绝了外面的冷气,她给他倒来一杯热水,然后坐在他的旁边。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公寓,他打量了一下,房子以米色调为主,沙发,壁橱,墙纸......置身于米色世界,心里暖洋洋。一如现在的她,表面看似强势,内里却是柔与暖。
“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没错。”
“是我.......”
“我都知道,你不用道歉,你还记得你决定和我开始时我说过的话吗?”他扳过她的身体,他们面对着,他一脸认真:“我说过的,孟欣瑶,‘我认定你了’,从我喜欢上你,我就认定你了,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是你的过去,我也没有办法把它剔除,我更没有办法强求你忘记,回忆是用来怀念的,所以你会在某个时候走入回忆,你怎么会有错呢?我想走入的,从来都只是你的未来。所以,我并不介意你会想起他,他曾经照耀过你,他曾经带给你快乐,带给你幸福,我应该感谢他才是,感谢他在我没来得及出现的时光里温暖过你。我知道现在的你可能没有多喜欢我,所以我会继续努力的,相信我吧,终有一天,你会很爱很爱我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笑了,笑得认真而坚定。
听着他的话,孟欣瑶的眼睛里早就蓄满了眼泪,她心里头似乎有块大石落地了,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没有让她说,他把他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让她不必说,他知道了,他在告诉她:“我等你,孟欣瑶。”
夏宇洲喜欢做有把握的事,现在的他却在赌,赌一场爱情,赌一颗真心。夏宇洲,你很厉害,这样的你,让我也想赌,赌你能不能拿到我的心,赌我的心能不能得到你的余生。
孟欣瑶挣脱他扣住肩膀的手,伸开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抚平了她的心神,这一刻,是真正的安静祥和,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默念:“夏宇洲,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