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钱来到自己的身边,钱已得手,自己也愿意放他自由,他为什么不离开呢?
是喜欢吗?还是另有图谋?殷澈很困扰。
不过,困扰着,困扰着,她也就睡着了。
……
第二天,殷澈送别恋恋不舍的陈柚,独自驾车前往向阳精神病院。临行前,她瞥见不远处以忧国忧民眼神望着自己的张叔,心中是浓浓的无奈。
那些温吞的好人们,注定无法成为她的战友。
用手机导航,精神病院的位置不难找。不在繁荣的都市圈里,而是一路蜿蜒驶入偏远的向阳镇。开车将近三小时。
其间陈柚给她打过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
陈柚:“到了吗?”
殷澈:“路上。”
陈柚:“给我发个定位。”
殷澈:“好。”
第二个电话。
陈柚:“到了吗?”
殷澈:“路上。”
陈柚:“给我发个定位。”
殷澈:“好。”
第三个电话。
陈柚:“到了吗?”
殷澈:“快了。”
陈柚:“给……”
殷澈:“我真的不想把车停在路边给你发定位了。”
陈柚:“……”
抵达目的地后,未免陈柚再来电话,殷澈第一时间给他发去定位。见“对方正在输入中……”,她又赶忙打字:“我不会把自己弄丢的,你不要担心。”
抢先一步发出去,对方依旧“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发来时只有一个字:“好。”
望着对话框里的回答,殷澈忍俊不禁,眼前浮现出他那副吃瘪的表情,又咂摸出可爱意味。
从前,殷澈以为,特定年纪里的男孩子都是一样的可爱,后来,顾远野让她知晓,男孩子只在特定的年纪里可爱。
再后来,遇到陈柚,她又发现,可爱的男孩子在任何年纪都可以可爱。
停车场上稀稀拉拉停了几辆车,殷澈不出所料地以其“感人车技”将车斜着停进了车位。她告诉自己:“不要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能把车停进车位实属难得。”然后,她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医院在半山腰,向阳福利院距离精神病院不远,来的路上,殷澈有留意到。她计划着:来一趟不容易,等见完妈妈,就再去福利院看看。她对蔡梓宥同样充满好奇。
在她的潜意识里,已默认精神病院里住的是自己的母亲。毕竟,除了母亲,还能是谁呢?
刚走近医院,她就瞧见侧面的栅栏,想来这也是怕病人们潜逃。天气不错,有病人在操场上散步,他们瞧起来与常人无异,都是活泼开朗的模样,晒着太阳,一样的慵懒。
殷澈不由得驻足,仔细逡视一圈,却没发现哪个阿姨同自己有半分相似。说来惭愧,她到现在都还不晓得父母的长相。
见没办法上演一场认亲大戏,她只得老老实实去医院里探访。蔡梓宥曾给过她一条线索:到精神病院后找黄明达医生。
“你好,我是来找黄明达医生的。”在前台,殷澈哆哆嗦嗦地道明来意。踏进医院的一刻,她便开始打怵,她突然有些害怕去见自己的母亲,或许是近乡情怯的心情,也或许是恐惧着糟糕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