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去之后,是一张凳子,桌子摆在凳子的前方,蜡烛放在桌子上,烛光摇曳,四周昏暗,除了烛光,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光线来源。
烛光把人影拉长,尤其是凳子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蹲坐在凳子上,脚没穿鞋,光着,整个身子背对着我们,头发有些长,乱糟糟的没有打理。左手绕到了右肩膀,右手弯着,似乎是被咬在了嘴巴里。身子不规律地颤动着,没有意义的音节不断地发出,在这个房间里被放大。
“这里看上去真的有问题。”丝雨悄声对我说。
我们的进入显然打破了这里诡异的寂静。凳子上的人渐渐转过身来,就在我们要看到他或是她的脸时,房间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了。
“砰。”很轻微的关门声,但却是出乎意料的。
我不禁有些害怕,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能看到奇怪东西的普通人。不自觉地我伸手去抓丝雨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丝雨回头,用眼睛瞪着我,靓丽的眼眸像星星一样,看了之后让我稍稍多了几分勇气。
“有点害怕。”
“害怕就害怕,拉我衣服干嘛,我衣服还是很贵的。”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传统观念或多或少还是烙印在了我身上一点点,“男女授受不亲。”我说完赶紧指了指前面,示意当事人已经转身了。
丝雨感觉到无奈,但是当事人在前似乎也没有时间和我继续争辩下去。
我们靠近了当事人,是一个她,一个女性,面容已经狰狞。五官依稀还能看出来曾经的端正,但是用女人来称呼显然是有点做不到了。
她的皮肤白,白的像一张纸,又薄的像一张纸。皮肤下面可以看到血管在跳动,不是那种砰砰砰地跳动,而是像是有一只虫子从血管里面爬过去一样,很费力,却又接连不断。
嘴里咬着手指,手指很长,但是手指已经咬烂了、从指尖到指根,五根手指没有一个完好。鼻翼一开一闭不停地扇动。耳朵不知为何一直在抽搐。最让人惊讶的还是眼睛,除了眼眸之外,全是红色,不是血丝的那种,而是血管爆裂那样,整个红色布满了所有本应是眼白的区域。而这还不算,她的眼皮用订书机订了起来,上下都订了起来,血在订书机的针上都干了,凝结在一起。
就是这样一个当事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突然感觉更害怕了,虽然已经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幽灵,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存在,还是活生生的人时,我害怕了,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清,我抓住了丝雨的胳膊。
这次丝雨到没有转头看我,也许她也感到了恐惧,我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她的手臂颤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这间屋子没有给我们准备凳子,这种封闭的房间想必也不是用来交谈使用的。
“你看到什么了吗?”丝雨轻声问我。
她应该问的还是不可见的生物吧,我转身环视了一圈:“没有。”
丝雨点点头。
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当事人身子面向我们,似乎是跟着我们的声音,而眼睛看不出来是望着哪个方向。我试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一晃打个招呼,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我们各自在房间里转了转,房间不大,走不上几步就结束了,房间里除了桌子、凳子、蜡烛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当事人的状态还能称作人的话。
“没有看到东西,也没有扑面而来的怪异感觉。”我这样告诉丝雨。
“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我的水晶之心也没起任何变化。”丝雨拽了拽她脖子子上的项链。
“那么唯一可能性就只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我示意了一下当事人。
丝雨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幽灵、怪异或是丝雨告诉我的恶魔是如何伤害别人的,我从获得能力开始,虽然一直看到了这些不可见的生物,但是却的确没有因为他们受到过伤害。唯一受伤的一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幽灵的一刹那,摔倒在地上的擦伤。然而现在也并不是一个咨询学习的好机会。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看着丝雨,当好一个眼睛。
丝雨绕着当事人转了一圈,应该是在观察一些什么。
当事人的衣服,很普通,有一些撕扯的痕迹。
短裤露出穿着丝袜的腿,腿型不错,我暗自观察。不对,搞什么,这种情况下我居然欣赏起了黑丝,真不知道我这个神经是搭上了哪条回路,还好有后备神经纠正回来。不过腿上也没有独特的地方。光脚又没鞋子,我赶紧收回目光,免得不健康的思想又蔓延上来。
我的视线又回到丝雨身上,她很认真地在看着当事人,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异样。我不自觉地心里松了一口气。
“啊。”当事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刺痛了耳膜,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状态下她还能发出如此刺耳的叫喊。我的思绪一下子又被恐惧抓牢。
“这里还有个恐怖的生物等着呢。”我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惊魂未定中,我看到丝雨看着我,急促的在问:“你看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