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忙带上车门。
随着引擎声的响起,身在门外的男人才意识到自己也应上车;然而当他想要说出口时,车子早已扬长而去。
救护车内、
“看样子,可能是癫痫。小勉准备!”医生说着将其上身的扭扣解了开来,保持患者的呼吸顺畅。
而闻言的小勉则是将“千佑”的头偏于一侧,防止口水积留于口中。
紧接着医生扒开了千佑的眼皮,看了看眼神是否已然失去了意识。
时间实在太过紧张,急救车便开往了最近的医院。
不过好在道路通畅并未花太多时间。
等到“千佑”再次醒来时,已是11点半了。
坐在一旁护士一直在盯着患者的情况,眼见病人醒了;立马起身去叫医生。
找到医生时,医生正在前台开着处方药物:“急用德巴金3粒,3天食量...”
“杨医生!病人醒了!”护士急道。
他闻言一惊:“什么!”说着便径直向着病房走去。
走进病房一看,果然!躺在病床上的“千佑”已然已经醒了。
“千佑”看着门口的医生,有些疑惑;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学生,后面的记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而对于医生的突兀出现;他自然是不解。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托米勒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夹着;紧接着他的想法接踵而至。
那是一个灰黑色的夹子?
夹子?这是晾衣架的夹子?
夹衣服的为什么要夹着我的手?
杨医生对于“千佑”的问题,倒也回答的干脆:“你是被我们送到这的。”
托米勒将被子拿起来看了看:“可我也没受伤啊!”由于疤痕是在手臂内侧,他显然没有注意自己双手往下曾经的伤痕;再加上是穿衣服裤子躺在床上的,所以其他的疤痕也并未看到。
杨医生看了看护士,显然对于此刻“千佑”说出来的话有些奇怪:
“他醒之前有没有说梦话?”
“没有。”护士回道。
杨医生眉头一皱看向了“千佑”:“没有?”
“嗯?”托米勒对他二人说出的话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医生缓步走上前来,坐在了椅子上;直视着“千佑”,“你真的忘记了?怎么来的,也不记得了?”
“啊?我只记得我在一片丛林之中救了一位学生,你又是哪位?”,托米勒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你是学院中新来的医生?”
医生闻言有些不解:“学院?你是指这所精神病院?”
托米勒越发听不懂了:“昂?什么?你说的是这的名称吗?”
听完“千佑”所说的这些,医生试探性的问道:
“那你还记得你在家里和我说过什么吗?”
托米勒想也不想道:“你去过我家?”此时,说完后的表情俨然是一副认可的样子;好似认为眼前的人是一位集策谋于实力的强者。
毕竟在托米勒的认知里,能从自己家活着出来的;无关乎整体实力究竟如何,以后的成长潜力也值得托米勒认同与尊重。
听着病人给出的答案,杨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护士;两只手分别伸出两个食指,对着护士弯了弯;护士见此,瞪大着眼睛;好似懂了什么,赶忙向后跑去。
紧接着医生回过头来,对着“千佑”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闻言托米勒又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肘处开始,身上全是疤痕;而这也硬生生将托米勒原想说出的话,掩埋在了心中。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疤:“这些...伤???”
见此,医生凑上前;并没有碰到病人的身体,只是手指在距离太阳穴1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这里的伤。”
托米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并未摸到伤口:“没有啊?”
医生有些严肃:“伤口在里面。”
托米勒一脸不信的样子:“你在开玩笑吧?伤口在里面,我还能活?”
听着病人说出的话,医生只是假笑呵呵了两声。
准确的来说,真正的你;被雪藏了。
从假定意义上来说,真正的你,已经死了。
然而这样的心声,显然不可能对着“千佑”说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尽他所能,想尽办法,尽可能的治好他。
这时,另一位戴着眼镜,看着有些年轻的医生赶了过来;旁边赫然站着的是之前的护士。
年轻的医生率先开口道:“杨医生,这就是那个精神患者吗?”
医生闻言转过身去:“应该是了。”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刚刚好像人格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年轻的医生皱着眉:“有预兆吗?”
杨医生回忆了起来:“我想,应该是从救护车上抽搐的那一刻开始就转变了。”
年轻的医生立刻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癫痫,加上人格分裂?”
杨医生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躺在床上的托米勒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什么???”
杨医生想到病人之前的说话方式,再与现在对比;断定至少现在这个人格是配合自己的,于是他又扭过头来对着托米勒说道:
“简而言之的话...”他指了指病人的心脏:“心病。”
“啊?刚刚不还是说是脑袋里有伤吗?现在怎么又说心病了?”托米勒一度感觉医生是在耍他玩。
杨医生原以为自己这么说,病人能够理解;却没想到与想法背道而驰。
“我指你的病,是因为曾经心灵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你的大脑神经受到损伤,这么说;明白了吗?”
托米勒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还是没听懂。”
闻言,杨医生只是叹了口气:“听不听的懂没关系,我们会治好你的。”
他误以为病人此时的人格记忆中,并没有这方面相关的知识背景记忆;所以才听不懂,然而确实也是这样,只不过是从另一个层面。
“昂?”托米勒回道。
大脑神经受到损伤?我怎么就没印象呢...
到底少了什么?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不行...这么空想,想不起来的。
“有羽毛笔吗?还有羊皮纸。”托米勒道。
这回轮到医生有些不解:“羽毛笔?这只有水彩笔;至于纸...”
托米勒倒也无所谓什么什么笔:“能写就行。”
“你是要写什么?”杨医生道。
“记忆。”托米勒回道。
“这样嘛~”医生转了下眼珠子,回头对着护士说道:“小勉!把你的便利贴拿过来,顺便拿只笔。”
“好!”护士回道,便急跑去办公室里拿了。
不一会,小勉便拿着托米勒所需要的东西;并递给了他。
托米勒看着这只有点臃肿的笔,一度以为眼前的医生是从别的落后的文明过来的;不过他仅仅稍稍皱了皱眼角,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接下来,他将那一叠极小的纸,拿了起来,凑近在眼前仔细一看:“这纸好小啊。”
医生不禁有些疑惑:“你从小到大都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纸?”
这句话开口,医生问的便不是眼前的“千佑”;而是问的他的潜意识。
因为通常能从人格分裂患者口中得到的信息很少,而较之于生活中常见的事物;会因为时间的积累,残留在大脑中的潜意识里;这是哪怕,人格分裂后都能知道,并且具体清楚的事情。
而之所以,杨医生会起疑;是所谓的羽毛笔、羊皮纸;明显不是这个世纪的东西,如果是因为曾经病人看到过,所以才会说起,那倒没什么。
但若是,病人连现代事物中常见的东西;都不够了解的话,那可能就不是人格分裂这么简单了,杨医生这么想着;并最后问起了病人。
“啊?”托米勒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这么多颜色的,没见过;话说,这纸这么小,你们写的惯?”
闻言,杨医生的眼神尖锐了起来:“那你用的纸,是什么颜色的?又是多大?”
“所用为青檀纸,白的。”说着比划了起来,“从手指到手肘这么长,怎么了?”
医生一听青檀纸,便立刻联想到了宣纸,好似抓到了病人说话的漏洞般,他微笑着: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说羊皮纸呢?”
托米勒不禁一愣:“...我为什么...会说呢...”
“你还能想起来吗?”医生道。
只见托米勒抬起了手,示意医生等等。
为什么呢...
对啊...
既然我用的是青檀纸,为什么要说羊皮纸?
托米勒不禁有些头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我的脑子里真的有伤,导致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这样质问着自己。
医生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病人,他深知;对待精神分裂症,也就是重性精神病一定得耐心,因为精神分裂症同人格分裂不同,该类病人;具有其特殊的思维、知觉、情感和行为异常。
而往往发现重性精神病,往往都是在病人作出怪异的行为,严重脱离现实时才发现的。
但杨医生不一样,作为一个在职30多年老练医生;他已经逐步能通过与病人的交流中,通过言语间的蛛丝马迹,发现病人到底是该归化为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