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真的好了?”刘聿瞠目结舌地问。
“我听说他的腿就连医仙黄果都无能为力,怎么这北疆人乱敲一番就好了?”孙清筱也目瞪口呆了。
杨风虽是惊愕,但毕竟年长,见的世面比孙清筱要多,也经常认真听孙父说一些江湖杂谈。不像孙清筱,对那些奇闻轶事根本不感兴趣。
他若有所思道:“人道北疆神秘莫测,可能他们精通医术吧。”
一说到医术,刘聿和孙清筱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人。
不知道林绝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家静一静!”北疆汉子送离那青年之后,见围观众人皆咂舌称奇,便挥了挥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
他这一挥手,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谁都有烦恼的二三难事。可这北疆汉子点名了两人,就将两人的困境都解决了,谁都希望下一个被指名的是自己。
北疆汉子朝人群环视一圈,点了点头,高声道:“我从北疆库拉哈来,奉北疆之神阿虚赞之命,帮助遥远的你们。赞美阿虚赞!”
说罢他又行了个礼,继续说:“在往中原的路上,我见到很多平民百姓饿死,可奇怪的是,有很多人却一个人吃一桌子的饭菜,吃不完的,不是给猪就是给狗。我就在想,若是他能把吃不完的饭菜施舍给门外为一日三餐发愁的百姓,那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饿死了?”
“我从北方来,路上有些地方染上了瘟疫,大部分人都死了。好不容易活下的人,想要治病,却没钱就医。为什么那些大夫明知他们只是没钱的普通百姓,也不愿意免费为他们医治呢?”
“在我们北疆,崇尚阿虚赞的人都互帮互助,大家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中原比北疆富饶得多,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我看到的,确实百姓的流离与痛楚。然后我就明白了,阿虚赞让我来中原的目的。”
他对着白毛猴点了点头。那白毛猴似通人性般,马上将那一板车的麻袋悉数打开。刘聿定睛一看,竟然全是白花花的大米!
他指了指那些大米道:“这些,全是阿虚赞送给你们的礼物。”
人群中一阵哗然,他又挥了挥手,虽然大部分人都安静了,但还有少数人唏嘘的声音。
不过他并不在意,又指了指帮青年治好腿的北疆人说:“而他,则奉阿虚赞之命,帮大家免费治病。”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北疆汉子高呼:“若心归于阿虚赞,阿虚赞的荣光与恩悯一定会降临在你的身上!跟我高呼,赞美阿虚赞!”
或许是利欲熏心,或许是被环境气氛所影响,一开始只有一两人随着北疆汉子轻声喊道:“赞美阿虚赞!”
但慢慢地,和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洪亮,就连一开始并没有围观的路人,也开始围过来高声呼喊:“赞美阿虚赞!”
“他们这是在传教啊!”刘聿恍然大悟,以前他在梅龙镇的时候,见过那些传教之人。
“可这人明显是在迷惑百姓!大荒之年,朝廷开仓济民多次。况且,不说朝廷了,各大门派,乃至部分无名大侠,都在帮助平民百姓!”孙清筱义愤填膺地说。
杨风叹了口气,道:“中原地大物博,有志之士不可能及时帮到每个人。对于这些无助的百姓来说,谁能及时帮到他们,他们就愿意相信谁。”
北疆汉子见目的达到了,振臂高呼:“需要粮食的,可以免费找断尾灵猴领取三升米;需要看病的,可以免费找努克就医。若是家中有不方便下床的重病者,可留下住址,我们这边结束了,就马上上门就诊。”
“赞美阿虚赞!赞美阿虚赞!”
人群开始兴奋得大呼起来,纷纷往白毛猴处涌去。有的带了麻袋竹篮木桶的,便用这些去盛米;而那些两手空空的,要么脱下衣服,要么用衣服兜着去领米。
“跟我高呼,赞美阿虚赞!”北疆汉子大声喊道。
“赞美阿虚赞!”人群随之附和。
“那边有人免费派米治病!大家快去啊!”领了米、看过病的人,纷纷向镇上其它人喊道。
不多时,这里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时不时高呼一句“赞美阿虚赞”。
“你踩到我啊!”孙清筱朝着一名从她身边挤过去的镇民大喊,可那人哪里管她。
“师弟师妹,我们走吧!”杨风忧心忡忡地朝拥挤的人潮看了一眼,对两人说到。
“唉!我还想看那猴打拳呢!”刘聿惋惜地说了一声。
“那简单啊!”孙清筱坏笑着说。
虽然刘聿知道孙清筱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还是不由自主狐疑地问:“哦?”
孙清筱嘿嘿一笑,道:“你去河边打拳不就行了!”
刘聿冷笑一声:“其实我对那猴的拳法兴趣不大,主要是看到它打拳我就会想起早上练剑的你。唉!清妹妹,你看做哥哥的多么关心你哦!”
“你找死!”孙清筱恼羞成怒,“还有!叫我师姐!”
“好的,清妹妹!”
“师兄你别拦着我,我们对对口供,就说刘聿出门被不知道哪来的山贼给抓了!”
.....
杨风正被这两人的斗嘴弄得苦笑不得,却突然看到有一大队官兵过来了。为首的那人他正好认识,便走上前去,做了个揖,打了个招呼:“洪捕头!”
洪捕头也回了个礼:“杨兄弟!”
“你们这是....”杨风看着他身后的二十几名捕快问到。
洪捕头道:“有人到衙门告状,说有一伙外族人士妖言惑众,迷惑百姓,有碍秩序,眼中扰民。现在看来....”
他无奈地看着围得水榭不通的百姓,说:“在下就先办公事了,改日再叙!”
杨风行了个礼,便退了回来。
只见那洪捕头大声喊道:“衙门办事!全部散开!”可是却完全被“赞美阿虚赞”与哄抢之声盖住了。
他又喊了一声,根本就没人理他。只见他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踩在围观的百姓身上借力跃到板车旁,拔出大刀,怒叱到:“全部给我停下!”
“吱!吱!”白毛猴被这突然跃来的人吓了一跳,三两步就窜到了北疆汉子身旁。
领米之人见洪捕头凶神恶煞的样子也纷纷怕了,皆不敢向前。
见人群中似有不满之声,洪捕头厉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讲这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严重扰民,还不快快散开!”
北疆汉子见情况不对,连忙道:“官爷,我们只在这施米行医,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啊!”
洪捕头瞥了一眼板车和正在给人看病的北疆人,心里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大喝道:“你确实没犯法,但是你造成了道路阻塞,严重影响了其它百姓。来人!”
“在!”
人群外的捕快齐吼一声,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
洪捕头对着北疆汉子道:“你若是在镇外行善,我不追究。但在镇子里面,就得按衙门的规矩来!”
接着又对进来的捕快说:“把他们两个,连同这只猴子和米,都带回衙门!”
“是!”捕快们一齐回答,接着就开始收拾。
“凭什么抓他们啊!他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你倒是把米留下啊!”“坑蒙拐骗的不抓,专抓好人!”“看到没,这就是官府!”“呵,还米收了还不就成了自己的了。”....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谁有怨言!”洪捕头瞪眼怒吼,“就随我去衙门里说!”
霎时间,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还不速速散开!”洪捕头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这才抱怨着缓缓散开。
接着,这一群官兵就领着这伙北疆人士走向了衙门。
看着渐渐散、愤愤不平的百姓,杨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不知缘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