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山山脚下
一男一女两个牧民打扮的年轻人骑着马在草地上缓慢地行进。
男人一脸的高原红，一只手牵着马缰，另一只手耷拉在一侧；
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晶莹，没有丝毫的高原肤色，一身的皮草也遮不住她纤细的身姿，这幅容貌如同雪山上走下来的神女。
二人正是走了一个半月的赵霖和云昭，赵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人也精干了几分。云昭不仅没有因为奔波而出现疲态，反而精神奕奕，比在湘西还要超凡脱俗。
因为手臂残废，一路上，赵霖比较沉默，尤其在遇到困难时。有时看着云昭愈发精致的面容，心里不由地生出自卑。
云昭早就发现了赵霖的异样，但没有说出来，机敏如她，转瞬间就知道原因。因此她在平时表现的更加主动，主动地交流，表现地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快乐，让赵霖时刻感受到被需要和快乐。
“小昭，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对呀，霖哥，你看前面那个雪白雪白的山峰，就是雪莲山，那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云昭兴奋地指着远处最高的山头，接着说道：
“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哟。”
赵霖难得露出笑意，问道：“什么礼物？是能让我长生不老的仙果吗？”
云昭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雪莲山上确实有一种雪参果，可以让人吃了延年益寿，但是霖哥，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想吃的。”
赵霖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有想到竟真的有这种东西，而且还能让人拒绝延寿的诱惑。他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只有傻子才会拒绝吃这种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吧？你看我像这种傻子吗？”
赵霖说着，扮了个傻子的鬼脸。
云昭被逗的噗嗤一笑，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说道：
“雪参果可以大大地增加人的寿命，但是吃了雪参果的人会变成傻子哟，吃雪参果的人灵智会慢慢地衰退，而且身上会长出白毛，如果吃的很多，可能会直接变成雪猿的样子。”
“那么好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大的缺点，真是可惜了，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哦，但是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的。”
“那我们赶快上山吧，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给我准备的礼物了。”
赵霖一夹马腹，马儿的脚步快了几分。
望山跑死马，尤其是在这高原之上，雪山脚下，常有积雪融化，气温寒冷，道路泥泞，登山不易。
黄昏时分
赵霖和云昭来到了山腰处，二人此时弃马徒步登山。
云昭如同山间的羚羊，蹦跳间便上了几个台阶，根本不像是身怀六甲的女人。
而赵霖却像是一头老牛，费劲全力追赶，没走几步便累的气喘。
云昭好像突然变得任性，丝毫不顾及赵霖，只是自顾自地向上攀登。
又行进了一里地，天已经完全黑了，气温骤降，耳边寒风呼啸，赵霖因为一直在剧烈的运动，加上这几年跟着云昭修行打基础，所以暂时没有觉得寒冷。
月亮越过了山峰，远处的云昭身上笼罩着如同月华一般的荧光。赵霖看的有些失神，仿佛看见了月宫中的仙子。
“霖哥，不要偷懒！我可是一直在看着你呢。”
赵霖失神的功夫，耳边响起云昭的催促声，声音不大，但是盖过了风声，就像在耳边说话一般。
赵霖埋头追赶，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这里已经有积雪覆盖，早就超过了牧民能够触及的地域。
而云昭正在这里等着赵霖。
月光洒在雪上，亮起点点晶光，雪地上梭梭作响，有点点红光从雪地里透出，忽明忽暗。
等到赵霖来到云昭身边，看着面前渐渐光怪陆离的奇景，有些发呆。
云昭突然拉着赵霖的手，来到泛着红光的雪地里，围着赵霖跳起了舞。
随着云昭的舞动，红色的闪光竟随舞飘飞，整个雪地里红光飞舞，月光下，云昭竟真的飘了起来。
粗糙的兽皮也遮盖不住云昭曼妙的身姿，如仙子在红色光点中穿梭。
一瞬间，赵霖恍如隔世，仿佛来到了仙宫。
“我美吗？霖哥。”
云昭在赵霖身边飞舞，柔声问道。
“美！”
赵霖痴痴的看着她，下意识地回答道。
云昭飘舞在空中，俯下身子，闭上了眼睛，亲吻在赵霖的嘴唇上。
就在这瞬间，飞舞的红色光点仿佛受到了吸引，向着云昭身上聚集。
红色光点仿佛雨点打在了云昭身上，泛起朵朵红花。
站在地上的赵霖睁大了眼睛，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仿佛白瓷一般精美的脸颊，这一刻，他觉得此生死而无憾。
感受着唇间传过的一股热流，赵霖刚平复的心跳又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胸膛里像是擂起了战鼓。
随着胸膛猛烈地跳动，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哪怕在这冰天雪地间，赵霖却感觉仿佛置身在熔炉里，本来麻木的右臂此时也有了几分知觉。
周围的红色光点已经全都落在了云昭身上，云昭轻轻地一推，便从赵霖身边飘走，落在不远处。
赵霖此时如同煮熟的虾子，身上冒着腾腾地热气。
不远处云昭对着赵霖喊道：“霖哥，快把衣服脱了吧，不然衣服都要着火啦！你也要被蒸熟啦。”
赵霖闻言赶忙把身上的兽皮撕了下来，露出一身泛着红光的皮肤。
云昭见状噗嗤一笑，从雪地上抓起了一团雪，砸在了赵霖身上，顿时响起了一声冷水浇在了红铁上的“滋啦”声，雪球直接化作了一阵水汽升腾。
“霖哥，你是不是烧傻了，快用雪降温啊，不然你真的要熟了。”
赵霖此时意识真的有些模糊，他眼中看见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心脏像是要炸裂了一样，“咚咚”地锤着胸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心跳声
云昭的声音忽远忽近，却能让他感觉到安心。他像是木偶一样听从云昭的指引。
一个挺身，赵霖躺在了雪地上，顿时一阵白雾，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浅坑。
赵霖顿时感觉炎热的夏天喝了一口冰水，一股触电般的舒爽从头顶贯通到脚趾，意识也清醒了。
胸腔里心脏依旧剧烈地跳动，但是在身体里穿行的热流好像安抚了下来，沿着某些特别的路线穿梭着。
月光已经升到了最高处，赵霖状态才平稳下来，从半米深的人形雪坑中爬起来。
身轻如燕是赵霖此时最大的感觉，冷冽的寒风吹在光溜溜的肌肤上，仿佛有一层隔膜挡住了寒冷的低温，月光下的世界更加的清晰，冷冽的寒风吹起绒雪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远处云昭身上的幽香也变得清晰。总之整个世界都像是新的一样。
远处云昭看见赵霖从雪坑里爬了出来，捏着鼻子靠了过了。
“哎呀，臭死了，霖哥你快去洗洗！”
说着，一挥手，远处一块磨盘大小的积雪飞了过来，砸在了赵霖的头上，把赵霖埋在里面。
赵霖仔细地清理毛孔里渗出的污物后，只穿了一层最里面的内衣。
“小昭，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对呀，喜欢吗？”
云昭抱着赵霖的胳膊，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盯着赵霖问道。
“当然喜欢，现在我感觉自己像老虎一样强壮，浑身充满了力量，以后又能好好地保护你了。”
赵霖伸出恢复了知觉却依旧干瘪的右手，刮了刮云昭的鼻子。
“是刚才那些红色的光点吗？那是什么东西？”
赵霖疑惑地问道。
“那些是烛尘，是一种小虫，它们生活在最寒冷的雪峰的深处，它们的母虫把卵产在靠近地火的深处，当它们吸收了足够的火气，便会孵化，从地下钻出来。它们需要寒气降温，才能在短暂的时间里交合。交合后母虫钻回地火处产卵，公虫完成使命后，在寒气中等待身上的火气散去，回归天地的怀抱。”
云昭靠在赵霖的怀里，耐心地解释。
“我身体里的那股热流就是那些烛尘身上的火气吗？”
“嗯，烛尘的火气，是去除了地火的燥气后的火元，有易经洗髓的作用。”
“是不是这些火元在我身体里，我就和你一样，是一个修行者了？”赵霖激动地问道。
“在这个时代，成为修行者没有那么容易，那不是人可以随意改变的，那些火元只是外来的气，只会自主地在你身体里运行，你没法控制的。”
赵霖听后有些失望。
“是我太贪心了。”
“霖哥，你很在意这个吗？”云昭抬头望着赵霖的脸庞。
“我怕有一天，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怕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我怕有一天，只留下你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
赵霖低头盯着云昭如秋泓的眼眸，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甘心。
云昭拉着赵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沉默不语。
整个寂静的雪莲山上，两个渺小的人，相互依偎。
……
在这片承载着数千年传承的沃土上，和平与战争交替登场，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关心的领域让人难以想象和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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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古朴的宅院里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身穿练功服在院落中打着太极拳，院门处一人匆匆进来。见老人正在练功，便耐心站在一旁。
老人专心打完太极拳，温养一番后，端着仆人的早茶向正厅走去。
来人赶忙跟上。
“什么事？”老人随口问道。
“林岚大爷这次去湘西出了意外。”
来人恭敬地回答。
“怎么了？”老人依旧不急不缓地问道。
“林岚大爷这次寻得了袁天罡的坐化之地，但是中途遇到截胡，对方也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很明确，是袁天罡从未示众的法器，是从袁天罡遗体里找到的，很像是炼化的法器，这件法器我们也从未记载。大爷在抢夺法器的时候，被法器所伤，大爷抢到的一半法器也莫名消失。根据当时护卫的表述，大爷拿到法器后没有离开过身边，现场也都打扫的很仔细。法器凭空消失，很有可能被大爷炼化了。”
来人说到最后的可能时，声音也有些迟疑。
老人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胡说八道，除了那个地方，现世上还有可能炼化法器吗？况且，林岚他连修行都不能，哪来的炼化！”
二人说话间来到了正堂中，老人主座落座后，问了一句：
“林岚现在怎么样了？”
“大爷从湘西到现在，一直在昏迷，关先生也仔细看过了，大爷的所有体征都非常好，就是在唤醒大爷的时候，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都不行。”来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据关先生的答复，说大爷的魂不在身上。”
“还有别的吗？”
“大爷从湘西回来前，当地的主事安排人回去复查，发现那个暗室已经塌了，变成了一条暗河。还有关先生提了一句，大爷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有活力，有返老还童的征兆，还需要观察才能下定结论。”
“嗯，我知道了，看来林岚这趟XX之行确实不那么简单。”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来人退下，闭目养神。
……
山中无岁月，人间多春秋
雪莲山背风向阳的一处台阶上多了一座依山而建的石屋，屋外石桌石凳一应俱全。此处人迹罕至，积雪厚重，是非常人可以久居之地。
正是赵霖和云昭定居之地。
距二人初到雪莲山已经过去了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赵霖在山壁上掏出了一个山洞，用掏出的石料建造了外面的石屋和屋外的石具。
自从拿到天机佩，云昭就开始辟谷修行，每晚都借着天机佩采食月华，蚕食身上血咒。
但是赵霖不是修行者，需要食五谷补充体力。所以赵霖需要每隔几日下山捕猎，这对现在的赵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但是让两人都比较意外的是，已经怀胎十月的云昭，此时的肚子只是比来时大了一点，根本不像要临产的状态，这让两个没有经验又无从询问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鉴于云昭并非普通人，两人也能接受这样的状况。
就在一个寻常的清晨，石屋外飘着轻雪。
石屋来了客人，一个和尚。
和尚一身朴素的衲衣，面相干净素雅，约莫三四十岁。
见到赵霖和云昭，行了一记佛礼，面向云昭，口称圣女。
云昭先是迷茫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充满惊喜地问道：“你是非也小和尚？”
“正是小僧。”
一旁的赵霖，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妻子管一个中年僧人叫小和尚。
云昭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和尚，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非也和尚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赵霖。
赵霖刚想自我介绍，云昭已经开口道：“这是我的丈夫，他叫赵霖，嗯？你就叫他赵大哥吧。”
赵霖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让一个中年人管一个年轻人叫大哥，太不合礼数。虽然知道云昭不是那种不知道礼数的人，但是还是要说一句不合礼数。
还未等赵霖开口，非也和尚双手合十，非常自然地对着赵霖叫了一声赵大哥。
赵霖无奈合十还礼，现在他感觉好像真的是自己的想法出了问题。
“快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云昭一旁催促道，根本没有把非也和尚当外人。
非也和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片绿叶，递向云昭。绿叶整体呈现翠绿色，表面散发着玉质光泽。但美中不足的是，绿叶的叶尖处一抹枯黄非常的扎眼。
云昭接过绿叶，握在手中，惊异地说道：“你怎么会有我的魂器？我从没有给别人留过魂器啊。”
话音刚落，云昭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冷声说：“这不是我的魂器，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其他人在哪里？”
一旁的赵霖见云昭神情不对，本能的上前半步，半个身子挡在云昭的前面，一脸戒备地盯着非也和尚。
非也和尚依旧平静地说道：“圣女不必担心，就我一个人前来，若非魂器有变故，我也不会贸然前来惊扰圣女。”
云昭闻言稍微缓和了一点，抓着默默挡在自己面前的赵霖的手，说道：
“小和尚，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非也，大和尚知道。”
“大和尚怎么会放你出来？你这魂器又是哪来的？”
“魂器是大和尚给的，是大和尚让我出来的。”
“那你出来，其他人不都知道了？”
“非也，大和尚知道，老和尚不知道。”
一旁的赵霖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忍住好奇心，继续听着。
云昭和非也和尚一直保持着一问一答的方式，说着赵霖听不懂的话。
“那大和尚怎么说的？让你过来干什么？”
“大和尚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跟着圣女，在圣女需要的时候帮助圣女。”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需要帮助。”云昭直接下了逐客令。
“圣女，贪念一时之乐，永坠阿鼻地狱，不值得。”
“小和尚找打是不是，敢对我说教？这是大和尚让你说的？”云昭生气道。
“非也，小僧不敢。”
“赶快消失，不然我不客气了。”云昭威胁道。
非也和尚没有说话，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消失在风雪中。
等到非也和尚走远，赵霖拉着云昭走进了屋内。
“刚才那非也师傅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赵霖神色严肃地盯着云昭问道。
当初两人相遇的时候，云昭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无法跟他说，希望他能接受，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
从那以后，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云昭的身世，都是云昭主动跟他说一些能说的事情。
但是直觉告诉他，非也和尚说的话里有他必须知道，但是云昭却没有告诉他的事情。
云昭有些不敢直视赵霖的眼睛，她捧起赵霖的双手，把脸埋在他的手掌中，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
“霖哥，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小和尚在说胡话呢。”
“每一次你都在这个问题上回避我，但你每一次的回避都让我逐渐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你不说我也快知道了。”
赵霖感受到手上的湿意，捧起云昭带着泪痕的脸，柔声说道：“答应我，别做傻事，我承受不起结果。”
云昭闭着眼睛，依旧不敢直视赵霖的眼睛。
……
山脚下的草黄了又绿，雪莲山上的积雪融了又积。
非也和尚在临峰建了个庙，庙小佛大，庙在佛里。
非也和尚又偷偷地来过石屋一趟，在屋外石桌上放了几斤佛经。
气的云昭挺着大肚子在庙外堵了非也和尚几个时辰，吓得非也和尚做了缩头和尚，若不是赵霖拦着，她差点把和尚庙给拆了。
佛经被赵霖留下了，只是每次赵霖读的时候都会少几本。
不惧寒冷的两个人在屋里生起了火。
佛经确实好，生的火，火头又大又暖和。
临产的云昭小脾气比以前多，赵霖只能忍着。看来就算是修行者，怀孕的时候情绪也会不稳定。
……
这一天，风雪特别大
非也和尚又来到了石屋，穿着一身袈裟，是被云昭叫过来的。
云昭要生了
生的时候云昭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女人，体会到了一个女人到母亲蜕变需要经历的痛苦。
赵霖亲自接生，是个男孩。
非也和尚取出一本金色佛经，在一旁虔诚的诵读，有金色佛文从经书上飞出，落在袈裟做襁褓的婴儿身上。
孩子取名叫重歌，赵重歌。
千里虽遥，且行且歌
孩子一出生就被非也和尚抱走了，连同天机佩一起。
云昭虚弱的躺在铺着兽皮的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额头上的血色符文异常的扎眼。
“霖哥，不要恨我。你曾经说，只有傻子才会嫌寿命长，我就是那个傻子。冰冷地活着的每一个我，都没有现在的我有活着的感觉。”
云昭张开手掌，露出枯黄的叶子。
“在那里，所有的叶子都是绿色的，但只有绿色真的好枯燥。我最不后悔的事情是离开那里，我最开心的事情是遇到你。”
“霖哥，抱着我。”
赵霖抱着云昭，感觉整个心脏正在被一点点地撕开，整个人就像溺在水里，无法呼吸。
当他抱起孩子，看到她额头上的红色印记，一瞬间从天堂堕入了地狱。
这个真相比他想的要残忍百倍。
他以为是几个春秋，没想到今年只有春，没有秋。
从此世间多了一个不完整的人
雪莲山寒冰深处多了一位沉睡的圣女
……
“为什么天机佩救不了她？”
“血咒以血为咒，世代血亲皆受束缚，子嗣先天体弱，都逃不过英年早逝的结果。这是每一世圣女都要受到的约束，圣女必须是圣洁的，不能受到一丝玷污。否则不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还要受到灵魂的拷问。她自堕阿鼻地狱，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了孩子。”
“放屁！放屁！都是放屁！这是灭绝人性！你们统统都是恶魔！”
赵霖眼睛血红地冲着非也和尚嘶吼道。
非也和尚面色平静地用手挡在襁褓前，身边伏着一只通体雪白，带着黑色斑点的雪豹。
赵霖的声音在庙宇里回荡，但是雪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非也和尚亦如是。
“你现在还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冷静以后再来吧。”非也和尚没有废话，挥了挥手将赵霖推出庙外，关上了庙门。
庙门外，赵霖像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山里，每一步都好像苍老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