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防线鬼锁骑士团临近峭壁建的临时营地。
“唔......”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昏暗,已经傍晚了么。身上的伤口已经几乎痊愈。
“呵......”
自嘲一般的,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到时应该感谢这鬼手了,感染了鬼手的瘟疫身体的恢复速度和力量的方面都会远远超乎常人,当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已经被他们抓了起来,关押在黑铁牢笼中,以防万一,双手和双脚被带有符文的厚重枷锁锁了起来,巨剑也被收缴。
两名被派遣清理伤亡的士兵正抬着那些被那我斩杀的尸体。
“这些怪物,直接杀死算了,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
士兵向身旁更为年幼的同伴发着牢骚,斜了眼牢笼中的我,那眼神并不陌生,尽是厌恶和恐惧。
“为什么我们非要和他们战斗不可呢......”
另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年轻士兵有些不一样,看着死去的同伴喃喃道。
鬼锁骑士团一直在捕杀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并不是因为我们全都做了些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啊,他们全都是些嗜血的怪物吧。”
同伴以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八百年前,一种奇怪的传染病——“鬼手”突然开始在大陆传播,主要症状为感染者从左手开始变得猩红,并向其他部位蔓延,随着红的成长,宿主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鬼手赋予人力量的同时也会夺取人的理智,使人变得暴躁、易怒,当猩红布满全身,人的理智就会完全丧失,变成只会无休止的破坏、杀戮直至死亡的狂战士。发病之后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只有尽量避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过于激烈,从而延缓发病的速度。最后在炼金公会与魔法公会的共同研究下才制造出了能在感染初期暂时封印鬼手的枷锁——“缚鬼咒”。但这只能延缓发病时间,普通人们仍对有着感染者远远排斥,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把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杀掉,不管是朋友、妻子、父母还是儿女......
是因为恐惧吧,仅仅是因为恐惧着和自己不同的人,虽然同伴没有给出答复,但年轻的士兵还是这样想着。
“喂喂,你要做什么!”
年轻的士兵突然起身正向我走来,让一旁的同伴很是紧张。
“......”
虽然很在意他的行动,不过我在这笼子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的手伸向背后的剑,被虐待什么的这种事早就习惯,已经无所谓了。
“?”
看着递到面前的面包,我愣住了。那年轻士兵看向我的眼神,是和看向他死去的同伴们一样,充满了无奈与悲伤的眼神。
我一把抢过年轻士兵手里的面包,狼吞虎咽着。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大少爷啊......”
士兵叹了口气,似乎对同伴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天还真是多亏了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啊!”
年轻的士兵看着同伴诧异的样子,岔开了话题。
“话说为什么会有人从天上掉下来?”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喂喂!不想睡觉了吗!”
队长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训斥着二人,似乎也是看到了年轻士兵的行为,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入夜了......”
我喃喃自语着,阴影之下的那些东西正蠢蠢欲动,不过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余力应付了,叹了口气之后又闭上了眼。
那些东西又来了。
无数漆黑的,朦胧的影子从我身后的黑暗之中探出,缠绕着我,拉扯着我。
“跑不掉......”
“我们的祭品......”
“跑不掉......”
“你的血与肉......”
“你的皮与骨......”
“都是我们的祭品......”
“......”
在我耳边耳语着。
“滚开!”
在我的低喝声中那些影子又渐渐消失。这不是幻觉,是被这诅咒的手带来的,普通人所无法触及的亡灵。
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满月高悬着,惨白的月光衬着黑暗更显冷清。
夜深了,乌云连仅剩的一丝月光都完全遮蔽,营地火光能照到的范围之外显得更加的黑了。
“沙沙——”
树丛轻微的摇晃着。
“什么人!”
这时候并没有一丝的风,突然传的声响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据说茫然森林最近常有怪物出没,值班守夜的任务容不得丝毫马虎。
巡逻兵走近刚才不自然晃动的草丛,扒开往里观望,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禁松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去。
“!”
巡逻兵的面门被从暗处猛锤过来石锤砸碎,牙齿与碎骨、血肉飞溅。
毫无防备,巡逻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摇晃了两下便倒了下去。
数道黑影从树上跃下,丝丝月光透过云间的缝隙微微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营地周围竟是挤满了牛头怪与哥布林。
不远处的树成片的倒下,惊起一片飞鸟,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突兀的巨大影子一点一点挪动着,似乎又有什么大家伙过来了。
“哞呜喔——!!!”
震耳的吼声惊飞了林中的鸟群,牛头怪群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涌向人类的营地,刚才被袭击的巡逻兵的尸体被乱蹄践踏成肉酱。
“怎么——唔!”
异常的动静惊动了营帐中的士兵们,不过刚冲出来的士兵就被两人多高的牛头怪一把抓住头部,轻易地提起。
“啊啊啊啊啊啊——”
惊慌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在挣扎之中被拦腰咬断。
这里到处都是叹息、哭泣和凄厉的惨叫声,还有牛头怪的咀嚼与咆哮声,这些声音响彻那无星的夜空。不同的语言,惨痛的叫喊,可怕的呼嚎,愤怒的咆哮,有的声高,有的声低,还有手掌拍打声与叫声混在一起,一直在被燃烧着的营地。回荡着。
散落的火把将帐篷引燃,照亮了这凄惨的景象——士兵们在这些怪物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如同待宰的猪羊一般,被撕裂、吞下。
“嘁......”
用力挣扎了几下,但沉重的枷锁却丝毫没有松动,上面刻的符文完全封锁了鬼手的力量,仅凭肌肉的力量完全不可能强行扯开这样厚重的枷锁。我得想个摆脱这该死的枷锁的办法。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身后,我竟是完全没有发觉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需要帮助吗?”
穿着奇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笼子边,手指上转着的是守卫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