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半空中的鲍世明冷冷地道:“小心了!”,“黑龙”顿时感到不妙,按照他和鲍世明过招经验,他的每次攻击都不可能是让人可以有充足时间做出反应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鲍世明把高举高打的棍棒点地,借力加速度,往前空翻,双脚直飞踢踹向“黑龙”。“黑龙”没想到鲍世明有这么一怪招,这样力道更猛,速度更快,双手根本就拿不住。
刚想撤招后闪,已来不及了,硬生生地接下这招,双手自然挡不住,被踹开,踢到胸部,连连后退。
但事情还没完,鲍世明一落地,棍棒抡个半圈又砸过来,此刻“黑龙”大门已失,面对长驱直入的攻袭,看似唯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瞬间的打斗,孙南是目瞪口呆,如果他不是认识这俩人,还以为他俩在做生死之斗呢,他想上前帮忙解斗,可一切都太快了,实在无法插手。
这是鲍世明苦思半月的三连击,今天“黑龙”来了,刚好过过招,所以他没什么留手,他知道“黑龙”皮糙肉厚,武艺精湛,只有这样才是最佳待客之道。
“黑龙”就在鲍世明从破他战术到追杀的慌乱中,电光火石瞬间找到突破口,他还了个“懒驴打滚”,只是方向是朝向鲍世明下盘。
鲍世明没料到“黑龙”会来这一手,他攻“黑龙”正路,同时准备封堵布杀阵在左右两路,“黑龙”却反其道而行之,不顾身份,就地打滚,而且迅速攻向自已下盘,要知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强。
“黑龙”这样等于是绕开自已的重兵阵地,直接插进自已后方,而自已后方空虚,被他猛地突袭,胜负立判。
鲍世明哈哈一笑,旱地拔葱,弹跳跃起,一甩手摆棍,点向“黑龙”,“黑龙”知道这是虚招,鲍世明想借此脱身,他虎爪一拍地,整个人往前冲去,鹤翼一展。拨开鲍世明用以支撑借力的棍棒,身形随着脚足踩地旋扭贴近鲍世明。
鲍世明知道此事已无法中断,只好将棍棒回缩,整个人如风车般也旋转开来,期许能摆脱“黑龙”纠缠,停止战斗。
人影穿梭,看的人是分不清谁是谁,唯有处于战圈的人知道,别给对方攻击到就是了,“黑龙”吼叫一声,虎鹤双形猛招使出,脚踏实地掖着鲍世明棍棒,连折带砍,削断棍棒,逼向鲍世明。
鲍世明只能弃掉剩下半截棍棒,后退一步道:“好了,好了,我还是打不过你,请喝酒赔罪可以了吧。”。“黑龙”听到此言,收起招式,也豪迈地笑道:“不错,不错,长进不少,我也还清了旧账了吧,哈哈哈。”。
鲍世明嬉笑道:“不够,还欠我两根木棒,哈哈哈。”。
三人幕天席地,就在木屋外摆起了酒宴,“不错,山中名泉酿造的米酒,果然凛冽甘厚,口感上佳,你有福了,每天把这当开水喝吗?”,“黑龙”捧着小酒坛连灌三大口,赞不绝口道。
鲍世明道:“当然了,全凭这小米酒舒筋活血,不然啊,这山中阴寒潮湿,如何度过。”。“黑龙”道:“有没有想回城呢,我看海波现在也不像之前那么坚持了,路上碰面还能打打招呼了。这种事,谁愿意撞上啊,气都气过了,还能怎么样,难道把你烧死在里头,才算够哥们吗?”。
孙南接口道:“我和华哥起初也不知道那小子那么混蛋,只听他说是得罪了人跑路,这种事我们经常遇到,也就没有多问。唉,其实啊,他们早晚是出事的,不是被人打死打残就是惹出大祸来。波哥要是想不通,全怪在你身上,那也太不仗义了。”。
鲍世明拿起小酒坛,碰了俩人手中酒坛道:“算了,我也没希望他能够谅解,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的,我又没有据实相告。现在大伙知晓了,他们叔侄俩也很难做人,不如我就呆在这吧,找机会到别处去讨生活。”。
“黑龙”有些着脑地道:“真是倒霉,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干嘛你要跑路?再说,明摆的全是那五个家伙的责任,怪你救人,引火烧身嘛,没道理啊,这叫什么世道啊。”。
停了一会,“黑龙”扰扰头又不好意思地道:“唉,鲁叔倒是对你这事有说法,他说了你这个人啊,做事不干净,那几个混混既然在门口打人,出手拔刀相助,这不怪你,但是你擅离职守就不应该了,粮仓来了个“空城计”,被坏人有机可乘,辜负他的信任。
哦,还有,就是发生在公家的事情无小事,因为任何事情都可能影响到每个人,不是你个人的事,我觉得他讲得有道理,如果那晚你打完混混后,鲁叔知道了,他肯定会去处理,这场报复就不会有了。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来,喝酒!”。
酒喝得兴起,浑身发热,仨人袒胸露乳,鼓腹高歌,什么不爽快的事暂且全抛之脑后,不再去想。鲍世明道:“嗨!只顾喝酒,忘了正事,来,随我进来。”。“黑龙”这时才想起来此目的除了劝鲍世明和他回城外,还要参观其在此收集的奇石树根。
鲍世明把着油灯,依次从户外墙壁边的奇石树根从大到小指点给“黑龙”和孙南看,听他解说,果然千奇百态,充满想象空间,再用手抚摸,品质优良,屋里头的更是人间少有,可谓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黑龙”道:“真是有你的,来这山沟里竟然还能挖出宝来,这些应该值不少钱吧?”。鲍世明微笑道:“少则上万,多则数十万,这还是普通行情价码,碰上了珍品,恐怕是价值连城了。”。
孙南听得咋舌,他道:“这些平日里常见的货,怎么在你手中一打扮,我就觉得有这个价呢。”。
鲍世明嘻嘻笑着道:“这你就外行了,譬如说吧,石头是随手可得,没什么价,但用来盖屋建猪圈什么的,它就有价格了,至少工匠们工钱就有保障了,可如果说它是矿石呢,身价又不同了。进一步来说,矿石你再把它给加工成原料,身价又涨起来,原料在工人,艺术家等等不同人物手中,那价格啊,哈哈,有得向往了。”。
孙南赞道:“不错哦,学习了,这样说来我们这还真是座宝山啊。”。鲍世明哈哈道:“有没有听过捧着金饭碗要饭的,你有宝,谁都知道。可是这宝嘛,要么自个收着玩,要么拿出去与人交换,里头学问可大了。”。
“黑龙”指着孙南道:“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把自家菜园子先搞好,不然啊,你想献宝也要经过别人层层筛选,粗放式的会很吃亏的。”。
鲍世明看着“黑龙”道:“找你来也就是为了这事,你有搞这方面的朋友吗?我在山中发现很多具有潜质的巨石,每块都有好几吨重。”。“黑龙”摇摇头道:“没有,你要知道我们的主行业是什么,隔行如隔山啊,知道有人在做这样生意,赚得挺不错的,但是里头的门道,我可是门外汉,这样吧,我帮你打听打听。”。
鲍世明道:“事在人为,就拜托你多打听一下了,但要看看其成绩,现在很多中介完全只凭一张嘴,没啥实力,大都在粉饰而已,真正的实力派的成绩是斐然的,宁可少赚点也得保持我们的成功率。”。
“黑龙”拿起酒坛碰了一下鲍世明道:“这个道理我晓得,放心吧。”。
三人喝了一个通宵,直到天色微亮,“黑龙”和孙南才带着酒意步履蹒跚而归,鲍世明留客不住,只好挥手目送他俩离去。
再说鲁海波,他自从得知事情真相后,对“黑龙”和鲍世明很愤怒,回到家,发誓与这俩人断绝一切关系和来往,而家中人也因警察局的查证得知他们干的那些事,包括鲍世明的事,不知是谁把这消息给传开来,整个地区的人都指责起鲍世明,这和“黑龙”的担心是完全符合的。没有人敢替鲍世明说话,甚至连鲁海波叔叔也需要给每个登门问罪的人赔不是,澄清自已,撇清关系。
反而鲁海波在这场风波中与人争辩时,越来越偏向于自已老同学鲍世明,发现不少地方是自已偏激认识误会了鲍世明,心生悔意,他的情绪和态度一日多变,不像之前那样把错误全归结在鲍世明身上。他甚至想,如果那天没有一时兴起,强邀鲍世明去喝酒,也许就可避免这场灾祸了,自个也应承担一部分责任才对,鲍世明的彷徨,不敢直说,以致最后众人的指责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是很不公平的。
他叔叔看出他的心事,对他道:“现在你把他找回来,还不是时候,因为每个人都认为是他的责任,而他又是从头到尾在我们家里办事,我们难辞其咎,叔叔也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现在必须得全部由他来承担。否则,整个公司可能会因此事对我们有不利的言论,要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利用这些来做文章,我们将会很被动,明白吗?”。
鲁海波知道他叔叔想说什么,那个韩宏现在已开始蠢蠢欲动,又在暗中兴风作浪,散布谣言说是他们家故意惹出这场大火,趁机想就此做大,吞并各家。当然,其他外力也趁势大兴小道消息,搞得公司人心不稳,为此董事会连开数天会议,重新调整人事布局,鲁家为了避嫌,让出不少利益。
“黑龙”也上门造访几次,均被正在气头上的鲁海波挡了驾,而后期由于公司业务调整,他也不能显得与其过于热络,因此只在路上遇见或者公司大会上打了个招呼程度。
潜流暗动的环境,鲁彭两家为了保住自个份额不受影响,链条不被从中卡断,只能做出很多妥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掀起一轮又一轮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彭叔由于和鲁家关系很好,也受到牵连。
所幸,鲁彭两家只不过是吐出了在大扩张时期的一些浮动筹码,在局面稳定下来之后,根基没被伤及,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但这些变化,使得鲁海波更加谨言慎行,免得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黑龙”的运输队从主力名单被删除,日子不太好过。
公司重新组建了货运子公司,而担任要职的就是韩宏,他把手伸向了“黑龙”领域,而且是一次性击垮他,“黑龙”原先的那些货车司机,除了少数铁杆的,其余的全都带着自个车辆投奔了他,这也怪不了他们,因为韩宏掌握着公司资源,说给谁就给谁,哪个敢和他硬挺,拿自个饭碗开玩笑。
就这样,“黑龙”便剩下几条自个独自开辟的通道,这些资源是掌握在他手中的,所以就没有输个精光,其中大部分是与鲁海波预留后路的那些,可渠道也被压缩,导致山村链条出现了拥堵。
出于共同事业,“黑龙”有必要就即将在山村造成的事情对鲁海波汇报,而鲁海波也感受到来自韩宏那端的咄咄逼人压力。以往,“黑龙”掌控着公司的大部分货运通道,他们链接在内的生意一般是没有多少阻碍,而现在不同了,必经韩宏之手,被他知觉,将来又是一场风波,虽然有所改头换面,但不便导致怨言已生。
俩人决定会面,商量将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免得再次造成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