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边和周围的人热情打着招呼,边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靠近窗口处。夜风微寒,幸好里头大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是有一两个女性老板嫌冷怕热,又是整间屋内烟雾滚滚,呛得很是受罪,却不敢离席而去。他俩的这一桌可能是备用桌,没人与他们作伴,乐得一个逍遥自在,可以从他(她)们聊天当中得到的信息,俩人进行探讨。
在座的每个人谈论的还真是和他俩想的都是一样,看来这块大蛋糕不分也得分了。
这时鲁海波上了楼来,热情地招呼着在场诸位,敬酒递烟,鞭炮响后,厨房开始上菜,鲁海波看见俩人坐得远远的,心中不悦。毕竟他俩是他的一部分力量,怎么能够置身事外,何况今天大伙随时会发生激烈争吵,他对俩人喊道:“兄弟,坐过来才热闹,赶紧的!”。
脸色虽欢,但语气却有不同,俩人正在议论听取得来场上闲言碎语,分析判断这些人心中期望值,见鲁海波不太高兴地要他俩坐近,俩人只好从角落坐到他的身边桌台。
此刻本晚寿星鲁海波的叔叔与彭叔俩人联袂而至,他俩上得楼来,一字不提公司决定,只是要众人喝好吃好,随后便下楼去招待来宾,只留下彭叔与鲁海波陪伴众人。
同桌的人窃窃私语,猜测鲁海波的叔叔此举是否意味着他本人将要退隐山林,而公司的决定就由鲁海波与彭叔把持,但鲁海波彭叔却毫无动静,只是兵分两路,巡桌寒暄饮酒,这更使得心怀希望的每个人食之无味。
有些人忍不住顾左右言他,撩拨着俩人,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在场的“诸侯”快按捺不住,干脆由那个想要自立门户的韩宏领头把话挑明,场上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想听听联合公司俩位当家人到底如何回应。
鲁海波不客气地道:“韩经理,你虽挂职在联合公司,但所作所为几乎都是在挖自家墙角,你既然把话说出来了,那请把你裹挟走的那些先吐出来再说。”。
韩宏一听鲁海波直接将他到处拉帮结派,暗中另立山头的事一下点出来,他诡辩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挖自家墙角,各人有各人的业务范围。只要你说出我哪块业务不属于公司的,是我个人的,我立刻双倍奉上,并立刻辞职。”。
他身边的人也随口附和着起哄。
韩宏这人非常精明,其范围内的业务名义上属于联合公司,但实质上都快被其私有化了,就算公开有些言论被人抓住把柄,也谈不上作为证据来呈现公堂。
彭叔见鲁海波输了一阵,赶忙接手道:“大伙都是多年相交老友了,海波也是为了公司操碎了心。年轻人嘛,有些事听风就是雨,但空穴未必不来风,当中的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公司会进行调查的。韩兄弟,你用不着瞎嚷嚷。”。
韩宏不服气地道:“既然能力不够,还不赶紧让贤或者多设几个主管来分忧,免得说我们的海波兄弟大权独揽,操碎心。大伙都闲着没事干,这不对吧,不能把宝全压一个人身上,你们大家说对不对?”。
鲁海波被韩宏抢白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着韩宏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哪里大权独揽的,有什么事还不是通过会议作出决策的。你们在场的哪个不是经理级和主管级的,你们都不为公司办事,总想自个独好,彭叔,事情没法干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鲁海波的话引发轩然大波,这一巴掌是打在每个人脸上,个个义愤填膺地要他立即辞职。
鲍世明和“黑龙”见鲁海波惹了众怒,有心想帮他化解困境,但首先人微言轻,又是大伙群情激愤状态,说啥也被淹没,眼看这个联合公司临时拼凑起来的实体就要走向分裂局面。还是彭叔经验老道,他双手往前抬起,虚按几下道:“大伙静一静,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但今天是海波叔叔的寿宴,来日方长嘛,过两天我们开个会,决定以后怎么走,行不行?”。
彭叔提起鲁海波叔叔,大伙安静下来,因为这次联合公司能够如此快速度的组建,很多人是看在鲁海波叔叔多年信誉与能力才爽快地加入的。只是目前权益矛盾集中体现,所有人利益分配不均,被韩宏有机可乘,彭叔放话下来,两天后要有定案,当场让那些心怀怨愤的歇旗息鼓,只是韩宏仍然不依不饶,还不容易逮到机会,怎肯放弃。
韩宏道:“过两天决定,别蒙人了,还是现在赶快决定吧。”。
“啪”,没等他说完挑衅的话,鲍世明把他与“黑龙”刚签订好的那份合同与公司作价报表重重地拍在双方当中的桌面上,鲍世明道:“过两天就过两天,怎么啦,你要是有和我一样已把自已的账目算清楚了,现在做决定也可以。”。
众人被鲍世明的突然举得吓了一跳,有好事的真拿起桌上的报表与合同看起来,笑道:“你还真可以,把家产都算得清清楚楚。哈哈,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鲍世明已被顶到了前线,不得不硬气地道:“本来这只是我和龙哥想搞搞合作,一时匆忙,也就带来了,不是针对今晚的。韩经理,如果你账目太多,两天算不来,我可以推荐我手下那名新招的会计给你,他虽然是从职业学校毕业的,可专业能力强,半天就把我公司账目搞好,还顺便拟定了合同。哈哈,你的家当虽多,可我们的联合公司业务不是太多,做个价,弄清项目,一会功夫而已,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让他去帮你。”。
见鲍世明咄咄逼人的气势,韩宏心中有鬼,哪里敢真叫他手下那名会计员去帮自个算账,还不露了自个底细。他就坡下驴道:“免了,我手下做这样的活完全够用,两天就两天。彭叔,别说我们不给公司面子哦,到时还不能给出个满意答案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鲍世明,你厉害,有空来我那喝喝茶,探讨一下。”。
鲍世明道:“一定,一定,到时会向韩经理多多请教。”。
鲁海波走到鲍世明身后,右手放到他的肩头,抓握了一下,表示感谢他替自已挣回了场面,鲍世明心中有数,也就不再作声,收起桌上的合同与报表,回到自已的座位。
此刻彭叔开口道:“那就这样吧,大伙回去之后,像鲍世明一样把属于自个范围内的做个价,理清账目,两天后的早上,会议室开会决定我们今后的前途,现在,大家喝酒,不谈公事。”。
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气氛顷刻冰消雪化,众人各自回到自个坐席,推杯换盏,吆五喝六,没人再提及权力分配那档子事。可鲍世明知道,没有提起不代表问题得到解决,只是暂时被压制下来,如果两天后没有得到大伙想要的答案,那么还是会再起波澜的,并且下一回可能连鲁海波叔叔都不管用。
鲁海波与彭叔照旧循着桌台一个个劝酒搏感情,或者坐在主桌与前来探口风的表忠心的等等饮乐。鲍世明与“黑龙”在旁边音量虽低,但听得一清二楚,有的打小报告,有的诋毁他人,有的。
反正现在每个人都想在联合公司这块大蛋糕中占得尽量多的利益。
没想法,俩人只能对干饮酒,但他俩也真心希望草创的联合公司能够走上正轨,免得被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绑缚住手脚。现在完全是鲁海波叔叔的威望使得大伙可以欢聚一堂。嗯,说欢聚一堂有些高估,现在都已明目张胆地向鲁海波叫板了,接下来会如何都不可想象。
宴会之后,鲁海波留住俩人继续相聚,他叫人把三楼收拾好,另外再开一席,仨人围住一块,此刻已曲终人散,只剩下他们三兄弟,鲁海波叔叔也早早安睡。
没有旁人。鲁海波先与二人干了三杯酒,谢过鲍世明刚才的解围,但很快又叹了口气道:“唉,兄弟,我真不知是该谢你呢,还是该怨你,你刚才虽然是替我说话,教训了韩经理,但却惹得彭叔不高兴。”。
“呀,怎么回事,我说错什么了?”鲍世明问道。
鲁海波道:“刚才那些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闹一闹就过去了,可是你却把事情给逼出来了,彭叔不得不公布时间表,看来势在必为,不得不早点摊牌了。”。
鲍世明和“黑龙”一听其中还有蹊跷,只能洗耳恭听鲁海波接下来的言语。
果然,鲁海波自斟自酌三杯酒后道:“现在也用不着瞒你俩,反正两天后大伙必须得就此做个了结,为什么我与彭叔推三阻四不想那么快公布决定,是因为我们现在公司规模虽大,但比起原先的简直就是小儿科,你俩也是知道的。列强环顾啊!眼光必须放长,放远,老是盯着自个一亩三分地,争权夺利的,一来被人笑话,二来让人有机可乘。我们正准备联手先前几家有雄厚资本的,再组建更有实力的公司,那就可以真正成就一番事业,所以便缓推公司优化。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搞得人心不安。”。
鲍世明道:“韩经理本来就是中途加入的,而且一到公司便开始闹腾,他背后应该有人指使,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罢了。”。
鲁海波道:“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暗中调整,否则,一和人搞联合,被当场反水都不晓得,那可真叫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岂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