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衡点点头,因为生活物资的极度匮乏,草原部落对商贾看得不是一般的珍贵,莫说那些牧人,便是凶残的马贼也不会对商贾下手。
行走了一段路后,对面的小部落明显发现这支庞大的车队了,部落里的人登时变得有些紧张和慌乱。
张怀远立即就策马冲过去,然后拿出一只粗壮的号角就吹了起来。
吹完号角后,车队中立即打出一道旗子。对面惊惶的小部落登时就变得热情如火了起来,纷纷出来迎接着他们。
张怀远大笑着冲过去,跳下马来和为首一个壮硕汉子重重拥抱一下。
这个汉子便是这小部落的族长,他们用来拉车的牛和造车木料都是从这个小部落里换来的。
张怀远拉着族长说着叽里咕噜的草原通用语,然后指指后面一辆大车上的盐巴和陶盆,说这是送给他们部落的礼物,族长笑的愈发开怀了。
然后一大群女人都围过来兴奋地叽叽喳喳。
不知是不是身上胡人血统作祟,张怀远在来到这部落之后,立即就变得放开不少,他跟这些草原女人叽里咕噜说话,时不时在她们脸上还亲一口,逗得这些女人咯咯直笑,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女人跑到草垛后面,热辣辣地看着他。
一看这张怀远如此热情奔放,跟王君衡来的这群贼配军们也都心痒难耐了起来,这群杀才本就不是善类,又在配军营中憋了许久。如今见到这些热情如火的女人哪里还按捺的住,纷纷丢下手中的货物,涎着脸皮朝这些女人凑过来,学着司福的哑语一般,指手画脚地跟他们沟通。直看得郦晨儿和司福鄙弃不已。
王君衡一把拉住满脸鄙视的司福,警告他说道:“今天晚上睡你的帐篷,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司福立时涨红了脸膛,他很愤慨地指手画脚起来,并且如猩猩一般砰砰锤击着自己的胸膛,以示自己的捍卫清白的坚决。
“还有。”王君衡看着偷偷嗤笑的郦晨儿,对她说道:“今天晚上,你睡我的帐篷。”
“啊?”郦晨儿登时目瞪口呆,小脸腾地一下涨红。
王君衡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好气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的帐篷是全密封的,也是最安全的,苍蝇都进不来。再说,你用睡袋也没什么事!”
郦晨儿这才明白王君衡的意思,点头说道:“哦,你说清楚不就完了……”
王君衡白了她一眼,说道:“真是黄毛丫头,我打你的主意。”
“你说谁是黄毛丫头?”郦晨儿一听登时气急,狠狠在他小腿上踢了两脚。
就在这时候,张怀远已拉着这位族长走到王君衡面前,很狗腿地站在他身边,介绍王君衡是主事人时,部落族长立刻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
王君衡当即很矜持地点点头,让这位族长更加惶恐了。
既然身为贵人那就该有贵人的风度,要是随时随地平易近人,那就成贱人了。
可就矜持到这样,还是有部落女人想往他这里凑,王君衡二话没说,立即就把还在发呆的郦晨儿给拉到自己身边,当挡箭牌。
因为得到很多礼物,小部落很热情地杀羊招待他们,盛大的篝火晚会折腾到了很晚后,那群早按捺不住的贼配军们,已拉着部落的女人猴急地钻进帐篷中。
相比起王君衡的高贵矜持,郦晨儿却没有什么顾忌,反而很兴奋地和这些部落女人围着篝火跳了一阵舞蹈,待她累得快要瘫倒之后,被忍无可忍的王君衡强行塞到自己的帐篷中。
在被塞进帐篷后,担心不已的郦晨儿才发现,王君衡的帐篷很精致,里面不仅是全封闭的,而且中间还有一层布帘隔断,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钻进温暖的睡袋中,郦晨儿十分惬意地打了个的哈欠。
看着布帘一端打坐的王君衡,郦晨儿摸着布帘,不由好奇地问道:“王君衡,你这帐篷保险么?”
王君衡答道:“这是用最厚实的川锦,内衬灯芯绒草与天鹅绒,防风也防寒的。”
郦晨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那司福怎么办?”
对面动了一下,王君衡轻哼一声道:“司福的帐篷是被你拿给项锋的吧?”
郦晨儿立时便不做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道:“那他怎么办?”
“我来时准备了三套呢,不用担心这夯货。”
郦晨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拍着幕帘追问道:“那你怎么不跟司福去挤?非要跟我挤?”
“司福会打呼噜!”王君衡已有些愤怒了。
郦晨儿哦了一声,躺下来咕哝说道:“真是的,他不会说话,怎么还会打呼噜,哎,司福的哑巴是怎回事?”
面对好奇宝宝一样的郦晨儿,王君衡也不由长叹一声:“你能别再多问了行不?明天去集市交易才是最麻烦的时候。”
郦晨儿这才咕哝着翻过身去。
但在持续了片刻后,她又翻过身来……
…
赤水城与北青阳之间,遮阳谷的天马部落中。
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乃是一等一的牧场,被实力最为强大的天马部落所占据。
此时的夜色已深,天马部落的隶属族长的华贵金帐中,却灯火通明。
满脸虬须的天马族长,坐在主席位上如同一座肉山,身边只有两名侍卫,一名苍老的巫师半眯着眼睛,对宴会内容听而不闻,只是随手抚摩着身边一头毛发雪白的猞猁。
在族长的对面,则却坐着一名高鼻深目的男子,男子头戴花翎皮帽,身上穿着件藏青大袍,头上扎满了发辫,衣袖上用金线刺绣着一轮银丝太阳。
如此标记,正是北青阳王朝的标志,分别在衣袖上刺以金银太阳,以示官职大小。
这名青阳男子的身边,分别坐着两名衣着华丽的随从,周身气势不凡,冷笑地看着天马族长。
看着沉吟不语的天马族长,青阳官员露出一丝冷笑,端起银碗来晃着里面的酥油茶,开口说道:“天马族长,此事考虑的如何了?我王此次派我来送上重礼,这份诚意可是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