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0700000004

第4章

?「1」

夏森澈打车将纪薇送回家,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怎么跟春绯解释。他本来是要赴约的,但是作为男朋友来陪她一次,是很久之前答应过纪薇的。久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却也是不能反悔。

房间里宁静得没有活人的气息。

她的气场一向很微弱,很没存在感的孩子。但是那种气场他却能够感觉得到,无孔不入的,看似微弱的,却强势浑厚的存在感。

春绯没有在家,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他有些担心,打电话过去手机是通的却没人接。他留了一盏落地灯躺在沙发上看笔记。心里猜想着她可能回家去了,可能和家人在客厅里玩,手机放在了房间。

也许是因为和同学去KTV声音太大,遮住了手机的铃声。

也可能在街上手机被扒手偷走还没发觉,再往下的可能让他浑身发冷,一个女孩子深夜单独在外是多危险的事情。

夏森澈抓了抓头顶,几乎已经认定春绯是一个人在外面,也认定她不接电话是有不好的原因。他焦躁的走到窗边希望路灯下出现那个纤弱的影子,终于只是昏黄的一片,如晕开的油彩。夏森澈将圣诞树的灯连上电源。

像萤火虫般闪耀的光。

细小的微弱的锲而不舍的光源。像她吧。

就在夏森澈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时,门口想起锁眼转动的声音,春绯身上落满了雪,一进屋就开始融化,落在门口一小滩水渍。本来以为只是街心公园人工造雪,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却真正的呼啸而至,来得并不算晚。

春绯抬眼看看夏森澈穿戴整齐的样子,几乎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话:"你也刚回来啊,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你去哪了?"不经大脑的发问。

"随便走走。"回答也是不经大脑的,并没有多认真。

"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打电话通知你,对不起春绯,明天晚上补过行不行,我请你吃大餐。"

"不用。"声音低得可以忽略,"没关系啊,就当愚人节提前过。"

"其实今晚我和纪薇在一起,是作为她假装我女朋友的回报,我答应过她,可以在她任何需要的时候假扮她的男朋友。"

"你不用跟我解释。"假装到钟声敲响拥吻吗,气体从鼻腔里喷出来。

"春绯,明天晚上我们补过好不好?"

"没空。"

女孩换下鞋子就走进卧室甩上门,好像不屑于看他微笑的脸。其实只是怕自己会心软,因为这样服软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夏森澈的脸对着冰冷的门板,心情顿时沮丧起来,果然是生气了,这种节日被放鸽子,任何人都会生气的。不是不知道纪薇的用意,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孩,对待另一个女生的介入总会有莫名的敌意。他知道纪薇对自己的感情,是用心来感谢的朋友。什么时候发展到眼中看到他也会有爱慕的色彩,是春绯出现以后吧。

女生与女生之间的战争没有炮火硝烟却杀人与无形。

看到春绯失落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像纪薇那么聪明的女生应该懂得适可而止的。

「2」

礼堂的后台,春绯帮跳天鹅湖片段的几个女生拿着芭蕾舞鞋,她们穿着薄薄的舞裙,身上披着羽绒服。纪薇也在此行列,听着女生们抱怨着叫一会儿冻死了冻死了,真不是人干的事啊。纪薇却毫无反应地顾自画着妆。

纪薇的舞鞋是最漂亮的,粉红色蝴蝶结,她怎么会有钱买这个。也许是夏森澈送给她的,天经地义啊。她勒令自己不准去想,酸葡萄心理。

"安阳学妹,麻烦把我鞋子拿过来。"纪薇冲她招呼。

春绯将鞋子递过去,这才看到她的双腿已经呈现不自然的粉红色。这样都不叫冷,她真的有点佩服她。没想到纪薇并没有接,依旧很认真的化妆,边化边说:"学妹,我化妆腾不出手,你帮我把鞋子穿上吧。"

"我不要。"她立刻拒绝。

纪薇停下手求救似的眼神看着她说:"拜托啦,带子要系紧。"

受不了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她原本就是来打杂的,有求必应的便利贴。其实班级分数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来学生会打杂也是老师的命令,根本无法拒绝。用她的话来说,将这种事交给你最放心。

学生会长会根据各班派来人员的表现打分,威胁似的。

春绯咬着牙正要蹲下去,却有个人抢她一步扶住她的肩膀,指节微微施力一拉,整个人就牢牢得靠在他的身上。熟悉的香气,高度和声音。可以依靠的弧度,头仰起来看到他的下巴,他低头看她,很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她觉得这个动作有点蠢,索性低下头看纪薇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

"对不起纪薇,没办法看你表演了,我要和春绯去吃饭,你知道的,昨天我本来约了春绯的,却陪你过平安夜。"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说出的每个字却是结成了冰刺,一点一点的刺进纪薇的心窝里。她了解夏森澈,这种会对伤害自己在乎的人所有的态度,看似没什么不同,语气中的疏离和客气却将她推到千里之外。

春绯也感觉到了,那种伤人的疏离。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这种想法却让她半点怨恨就没有了,这样被牵着手,他的体温一寸寸地传到她身上,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为什么老看我?"夏森澈没有停下洗菜的动作,"你还真有趣。"

"什么叫有趣。"

"有趣啊,是因为你昨天晚上一脸怨妇相,今天却一脸花痴相。"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春绯毫不客气地顶回去,趴在餐桌上看食谱,貌似是很麻烦的菜品,"不过也还好,在巴士上遇见不熟校友一起过的。"

"男的?"

"嗯,男的。"

"是和男生玩到凌晨两点回来啊。"

春绯本想告诉他,在12点之前就走散了,只是因为自己走路回来,所以拖到十二点。目光触及到他担忧的表情,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说:"这算什么啊,以前和苏镜希在天台看星星,看累了就睡在一起。对我来说,男生好相处的多。"

夏森澈的笑容敛紧,碎发垂下来盖住眼睛。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谁教她的。和男生睡在一起都没关系这种蠢想法到底是谁教给她的,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

"学长......夏学长......"她看他忽然不笑了,莫名其妙的冷淡气氛蔓延开。夏森澈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是谁那天厚着脸皮叫他澈的,就是邀他同睡的那一晚。这么想起来,夏森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3」

春绯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他,于是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他忙来忙去。吝啬到连单音节都不想发出来。终于等到四菜一汤上了桌,他才坐下来冷静的说:"快吃吧,圣诞大餐。"

"你还没送我圣诞礼物呢。"春绯不依不饶起来,干吗突然摆脸色,如果要生气也应该是她才对吧。

"......呃......忘到学校了......"夏森澈立刻愧疚起来,"明天拿过来好吗?"

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能连圣诞礼物都忘记,没有诚意,太过分。春绯随意地扒着白饭,没有应答的心情。夏森澈也知道自己疏忽,也愧疚地吃不下饭,春绯哀怨的脸像弃妇,她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表情。

笑容柔软下来,如春水般流淌,是啊,怎么能跟春绯这种头脑构造奇怪的人类生气呢。不通情理到让人寸步难行,但是,这样才是春绯啊。自己说过,只要是她这个人就好了,只要是这个人会做的事情,他都要去适应,甚至要用她的方式来保护她。

夏森澈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去适应她,保护她,真是有趣的想法。

"学长......"

"嗯。"

"你有没有接吻过?"又是奇怪的发问,不应该属于女孩子该关心的范畴,甚至不懂得矜持地盯着他的嘴唇猛瞧。

"没有呢。"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看见纪薇亲你。"

"真的,她亲的脸。"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表情,"原来昨天都看到了,为什么没去打招呼。"

没有必要打招呼吧,她再自讨没趣也不会做那么扫兴的事情。春绯并不关心已经过去的事情,反而凑得他更近说:"你的初吻真的还在?"

夏森澈回过头正要耐心地跟她说当然,免得她乱吃飞醋,女生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眼前一暗,女生的脸骤然放大,漆黑的瞳孔离他只有几厘米,嘴唇中将要喷出的字被她含在口里。与春绯想想中差不多,能够配得上他的柔软嘴唇,柔软到让她肆无忌惮地用牙齿去咬。

几乎是用五雷轰顶可以形容。

她在做什么!

夏森澈惊愕地看女生离开自己的嘴唇嘟囔着:"啊,差不多,难道男生的初吻都是一个感觉?苏镜希的嘴唇也是这么软的,咬起来很像旺仔QQ糖。"

"你和苏镜希接吻过?"无名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尽所有的理智。

"嗯,是因为他每次都叫我麻烦精,所以我报复他,夺走他的初吻。"女孩得意地仰起下巴,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当时苏镜希的反应像被老鼠咬了一口。真伤人。好歹也是她的初吻呢,他也没吃亏。

"和男人睡在一起没关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教你吧!"夏森澈向前一步将愣怔的春绯打横抱起走进卧室,她看得清楚,是那种风雨欲来的表情,深棕色的瞳孔里都是冰冷和怒气。等春绯知道害怕试图挣扎却为时已晚。

不是那个温柔随和的夏森澈,可怕得像地狱来的邪恶俊美的阿修罗。

春绯被他压在床上,没等她惊叫出声,嘴唇已经被狠狠地堵住。她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吻,带着掠夺性质的,舌头侵略性地占满她的唇灵活地像一条蛇。春绯用力地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夏森澈却像疯了似的变本加厉地扯她的衣服,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是如此悬殊,即使看起来略显清瘦的他,也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在被春绯被吻得几乎要绝望时,他终于喘着气停下来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她。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扯得差不多,已经不是能用暧昧可以形容的,太旖旎的春色。

"还会觉得一样吗?"夏森澈冷冰冰地问,"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我可以继续。"

"我不怕。"春绯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却无比坚定,"你只是想吓我,我不怕!"

不知死活的女生,夏森澈气得真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下肚。对男生完全没有戒备,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发生很有事情,自以为是的得意。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都簌簌落下的冬雪,还可以说不怕。

夏森澈几乎要放弃了,是不是真的只能用适合她的方式来保护她。他欠了欠身子,眼睛完全陷入阴暗里,"别逼我,说你害怕,说你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饶了你。"

"我不害怕,因为你只是想要我学会保护自己。学长,我真的不害怕,因为你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害怕。"

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什么都不怕,即使吓得发抖也不怕,哪来的那么多全心全意的信任。夏森澈猛然发觉自己做了世界上最蠢的事,怕她漠不关心的性格会受到伤害,而自己却用这种自己最担心的方式伤害了她。他愤怒地捶了下墙壁,迅速地走出春绯的房间甩上门。

「4」

本来南方轻易不下雪,这次却过分了,零零散散地落了几周。像报仇似的,整个城市停水停电,房子里冷得像冰窖。

春绯原本就没指望夏森澈在家,冷静下来想,那天她也有些过分了,总不能什么话都跟他讲,毕竟是男生。不过,他也没必要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连冬衣都拿回家去了。他经常穿的白色棉衫也不见了,春绯在客厅里无聊地望着天花板,终于是冷得发狂了,于是打电话给小彩说,我去你家住两天,好么。

小彩有些吃惊,毕竟女孩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别人,这种要求是前所未闻的。怕是真的遇见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即使她知道春绯根本就不会承认。她很干脆地答应下来,并嘱咐她路上小心。

春绯原本还嫌弃小彩过于啰嗦了,出门才发现,白日里融化的雪已经冻成了冰,在马路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政府为了省电,连路灯都不开,公交车和行人都极为缓慢地蠕动着,像是在阴曹地府似的。

春绯觉得头皮发麻,连腿都有些颤抖。

走过街边的专卖店,轰隆隆地机器声凶狠地入侵着耳膜,也全是依托着这不讨人喜欢的发电机,薄薄的光线从橱窗里映出来。有光笼罩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有种与温度无关的温暖。像从天空跌落下来的星星碎片,柔软地,清晰地刺进胸腔里。

其实人静下来的时候,对声音格外地敏感,比如肩头正在融化的雪花,嘶哑的汽车喇叭,手指被冻裂似的疼痛。这都变成了声音。甚至连视线所触及到的身影,都变成了声音。在脑海里呼啸着想要将她湮没似的。

出现幻觉了。

但很快地,从蛋糕店里走出来的人影近了,雪色的羽绒服,柔软的线帽和围到下巴的毛衣领口。从橘黄色的光影中走出来,夜色中也是个发光体,跟幻影似的。

夏森澈拨了家里的电话却没人接,手机也关机,这么晚能去哪里。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买了几块糕点准备回家,一出门就看到隔壁店子门口杵着一个瘦小的人形。原本苍白的面色冻成粉红色,呆头呆脑地看着他的方向。

总是会发呆,想什么会那么出神。

"春绯。"夏森澈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你怎么了?"

温热的光源来自头顶的手心,靠得近了,呼吸是温热的,目光也是温热的,连心口都是温热的。春绯敛下眉眼,努力克制住那种酸涩的情绪。

"嗯,没什么。"

"手机没电了?"

"嗯,到处都在停电,不知道在哪充。"

"这样,家里太冷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脆放弃了去小彩家的想法,反正也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憋在心里,涨得太满。于是跟在他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街面上偶尔会有一两声惊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大笑。

夏森澈人高腿长稳稳地走在前面,春绯跟得急了,无可幸免地脚下打滑。嘴唇中无可抑制地惊呼出声,正要仰面倒下去,手指却被眼疾手快地握住。

虽然没有出糗,春绯还是觉得窘迫,干笑两声说:"那个,路太滑了,嗯,我没事。"

他没有笑,手指却没有放开,像在宇宙中失控的星球寻找到一个依托的支点。目光再次攀爬上他的肩头,脸隐藏在夜的另一面,看不到表情,就那样拖着春绯往前走,脚步却明显地慢了下来。

巴士站牌被下班的人挤得满满的,人多总会热闹些,两个人不交谈也没有尴尬的理由。去街心公园的车永远都是最满的,夏森澈中途给抱孩子的女人让了座位,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春绯想吐却发现胃里没有任何东西。这也好。空气骤然升高的车厢里,她头脑也发昏,于是靠着椅背养神。

醒来时,夏森澈的手放在她的右脸上,头颅正靠在他的腰部的位置。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她装作还在睡觉,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终于还是夏森澈拍拍她的头说:"春绯,下车了。"

「5」

街心公园的路上灯火通明,不会断电的商业区,夏森澈带她穿过喧闹的商业街,在公园北入口的位置,并不是多惹眼的店面。商业街头一路数来,第七个街口。

咖啡厅。第七个街角。

"我看报纸上的通知,这次下雪冻坏了好多线路,估计还要停电很多天,所以就来这里住几天吧。"他解释。迎宾的女服务生见夏森澈进门,带着颇开怀的笑容大声说,老板,你好几天没来了啊。夏森澈回答着,最近功课好紧的,模拟考试嘛。

春绯有点傻:"你家开的咖啡店?"

"是我和阿夜的,攒了好多年的压岁钱,店子是姐姐出钱帮忙盘下来的,幸好生意还不错,大概到年底就能还清她的钱。"

"阿夜?"

"夏森夜,我堂弟。"夏森澈开玩笑似的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认识他。"

"你还真是--"

"呵,不务正业?"夏森澈又笑开,"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

"我才没那么三八。"

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纵然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对她也很好,那算很好吧。毕竟夏森澈对谁都很好,斯文有礼,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房间虽然不大,却横了个很大的床。夏森澈解释说,平时阿夜都会在这里住,这几天他回乡下爷爷家去了,所以才空出来。

在外面的大堂中,两个人吃了简单的套餐,夏森澈要了杯蓝山咖啡,笔记和试题满满地扑了一桌子。春绯早知道他有做笔记的习惯,却不知道他仔细地过分,也很会划分将重点。春绯潦草的做完老师布置的试题,跟他在一起,总是没办法集中精力。

而他却丝毫不影响,优雅的蓝调,客人交谈的声音,开关门时呼啸而进的风声。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爱的比较多的一个人总会比较辛苦。

他们根本没有在恋爱,可是旁边却不缺乏恋爱的人,过冷的空气让人有依偎的理由。有些肆无忌惮,厚颜无耻的架势。春绯吐了口气,将脸埋在抱枕中。她真嫉妒。

"无聊吗?"他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连头都没抬。

"嗯,也不是。"

"要不要回房间睡觉去,这里去郊区好远的,明天很早就要坐车过去。"

"那你呢。"

"我在大厅里睡就可以。"

她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这算什么呢。好几天不见人影,像人间蒸发似的。她寂寞得有些绝望,本想放弃这个人。为什么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却又带着天使的光环出现,带着她最需要的温暖,微笑地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把所有坏的都变成好的。

这算什么呢。她气恼地想哭。

夏森澈揉着肩膀,正要喝点咖啡再继续,抬头就看到春绯漠漠的脸,带着些悲伤的意味,面对着窗外映进来的强烈光影。

这次他看清楚了,女孩眼圈是红的,连鼻头都是红的。

他一怔:"春绯,你怎么了?"

她也觉得丢脸,连用笑容伪装都来不及,低下头说:"没事,我去睡觉了。"

他的面色也冷下来,两步走到对面的沙发,没等她穿好鞋子,整个人已经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已经忍不住眼泪了,她慌得要命,不知道如何掩饰。

竟然哭了,夏森澈沮丧地叹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嗳,别哭啊。"

"我没哭。"

夏森澈的心情跌落到最低谷,漆黑一片。家里已经有个柔弱到动不动都会流泪的母亲,他最怕看见的就是眼泪,所以无论母亲和姐姐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陪逛街,陪做头发,甚至被姐姐强迫伪装成情侣出现在前男友面前。

他知道微笑是可以传染的情绪,所以脸上总带着微笑温柔的表情。他已经在勉强维持原状,在看到眼泪的这一瞬间,所有的伪装都卸下,还是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总之对不起,可以忘记吧。如果不行,那我就搬走--"

春绯又急又气,眼泪流得更凶,他递纸巾给她,被她不留情地挥过去。终于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服务生给客人服务时,故意经过这里偷听,不八卦就会死的人类。夏森澈没辙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哭够了,吸着鼻子,他僵硬的姿势才柔软下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去姐姐家里了,她这几天不上班,姐夫去外地出差,把我召唤过去陪她。"

"我还以为--"春绯话音一转,冷哼一声,"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夏森澈有点明白她的心境了,有些好笑地看她逞强的脸,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哭。虽然他很怕看到别人哭,但这样顺应内心的感受也没什么不好。

对她来说,过于坚强只是一种累赘。

等她安静下来,春绯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己也变成厚颜无耻的一类人。给他添麻烦了,一定是的。随即而来的是比刚才还要深沉的懊恼和难过,毕竟是他的店子,那么多注视着他的目光。

是的,她知道的,他从来都能吸引人目光。

而自己连丑小鸭都算不上,因为不可能变成白天鹅。亦不是毛毛虫,也会破茧成蝶。再或者是夜空中不起眼的小熊座,也不是,她没有任何北极星的特质。

如果非要形容,自己像萤火虫吧。

太微弱的光源,嵌在夜色中,最微弱的星光都可以将她湮没。

刚卸下防备的面容又滴水不漏地伪装起来,春绯又干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见她又要缩回壳里,夏森澈的心抽疼一下,她抬头的时候,他恰好低头下去。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巧合,都是命中注定的东西。

他的嘴唇稳稳地落在春绯的额头上,好家伙,像是要被灼伤似的。

已经听不到周围有抽气声和议论声了。也听不到自己内心自卑的挣扎。既然没办法不喜欢他,那就认命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6」

走廊里有男生横冲直撞,春绯抱着作业沿着墙根走,快要放年假,已经完全没有学习的气氛。经过三年级的教室,她忍不住停顿住,下意识地搜寻着苏镜希的身影。心理几乎快要扭曲了,想要狠下心不理他,却又担心他。

没出息。她叹口气正要走。在走廊拐弯处,有人少眼无珠地晃过来。

"对不起--"苏镜希抬起头有些惊讶,"嗳,麻烦精。"

"我去送作业了。"她想要绕过他。

"你怎么了,也不接我的电话,也不理我,你到底发什么脾气。"苏镜希脾气也来了,毫不客气地扯过她的胳膊,手一松,作业本撒满了楼梯。春绯骂了句神经病,甩开他正要去捡作业,苏镜希却不管,近乎凶狠地将春绯按在墙壁上。

根本挣不开,春绯也恼了,索性没轻没重地用脚踢他。

"行了,说不清楚不能走。"

春绯的目光落在苏镜希的脖子上,还是那条粗制滥造的围巾,女生圣诞节的礼物吧。那天虽然没看清楚,却也八九不离十。藏着掖着,还说谎,他凭什么。我只有两个朋友,他们都姓安阳。他的自闭症早就好了吧,满口谎话。

春绯也越发地生气了:"说什么,你不嫌丢人么你。"

"我怎么了?"

"你脖子上是什么破烂东西?你爸公司倒闭了吗?你买不起我买给你!"

"安阳春绯,你不要太过分!"

"我都看见了,圣诞节那天我在街心公园,我都看见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谎。"春绯忍不住讽刺起来,"轻车熟路,一点都不像新手!"

苏镜希这次明白了,怔怔地放开手,见春绯厌恶的眼神刀子一般地划过他的脸。任何补救的语言和动作都是多余。女孩扑到楼梯间将作业本捡起来,风也似的卷到楼下去。

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晚上春绯一边吃东西一边用夏森澈的笔记本逛学校的BBS,置顶的帖子标题很醒目:安阳春绯与校草的亲密接触,清晰****照!

第二个置顶帖子便是,新绯闻女王安阳春绯魅力大调查,腹黑女蛇蝎女止步!

什么跟什么。

下午只顾着吵架了,横冲直撞的,根本没意识到是学校的走廊上有人用手机拍照。是索尼的新款,像素好得要命。苏镜希把她抵在墙上,两个人面容凶狠,看起来像是有血海深仇。

应该是够丢人了。

春绯的手指无意识地滚着鼠标,她根本不想正视这个问题,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只在乎她在意的人怎么看她。余光瞥到厨房里洗碗的身影,正要叹气,目光扯回网页上。

又是偷拍。在拥挤的巴士上,女孩背对着镜头将头歪在男生的身上,昏暗的光影落在男生的侧脸,他低着头,右手指尖湮没在女孩的发丝里。

指节的弯曲度很完美,温润的弧度蕴藏着温柔。

也许她睡着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他,就像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注视着他一样。

"你和苏镜希吵架了?"

"你--"春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呵,恶人先告状--"夏森澈带着了然于心的表情,"别遮了,我早就看见了--"

"我没遮。"她嘴硬。

"不过,在学校里还是注意些好。你看这些照片,原本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夏森澈敛下眉眼,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缠着笔,话语里有些漫不经心,"嗯,挺暧昧。"

与苏镜希吵架的照片怎么也算不上暧昧吧。

那么,是在暗示与他的那张。原本没什么的。挺暧昧。春绯一个姿势坐得久了,稍微一动,纠结地酸痛从腿部传到心里。像较劲似的,她固执地站起来,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几乎是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过去,是沙发,伤害为零。

"你--"夏森澈觉得自己被打败了,"总是坐在地毯上,这么凉,不抽筋才怪。做事之前你要动动脑筋,不要总逞强。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啊。"

她愣,他也愣住。

自己对他来说算什么。母亲好朋友的女儿。做事不动脑筋总逞强的学妹。晕车很厉害的路痴。总爱惹麻烦闲着什么都不会的室友。对男女之别完全没概念的弱智儿童。

那他算什么。母亲最嫉妒的女人的儿子。很聪明又很温柔的学长。十六岁就开始做生意的商人。对路边的小猫小狗都格外怜悯的好心人。坐巴士会给老弱妇孺让座的文明少年。

"对不起。"

"嗯,没什么。"

那以后也没什么交谈,直到两个小时后春绯进了房间,门缝里的灯光也收紧在黑暗中。夏森澈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像跑了几千米,疲惫地只想埋头就睡。这两个小时里,她在客厅里看偶像剧,他坐在沙发上支了小桌子做试题。

其实根本没心思做事,手指一直在发抖。其实只要说清楚就好了,明年他去北方念大学,却别扭地不肯解释。他烦得要命,顺手要关上手边的笔记本。

还是那个BBS的页面,第一张照片,在他看来,两个人极其登对。有默契的表情,有默契地身高,有默契地气场。挺暧昧--之后便是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几个音节--该死的。

「7」

几天忘记开信箱,又攒了几封情书,锲而不舍。春绯出门时顺便塞到书包里,回到学校才想起来,正要撕掉,却被小彩大呼小叫地拦下来,别啊,让我借花献佛吧。

"学生会长知道自己收到的情书,只是懒蛋改了改名字,会怎么样?"

"再抄一遍也是这个内容,而且人家字比我写的好看,算啦。"

"没诚意。"她无语。

"那又能怎样,他也不一定会看。"小彩趴在花坛上,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刚买的信封上。她偶尔也会重色轻友,学长会长的班级正在开新春联欢会,联欢会散了就要放假,若是平常,小彩根本没这个勇气。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软柿子。

春绯推开会议室的门,长桌上并没有教案。寒冷和突兀的黑暗让她满腹怨气。真是会指使人,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过冬天。自以为两句表扬就可以让学生高兴得像中奖的自私鬼。又不是小学生,还乖哦。讨厌的迟迟嫁不出去的心理扭曲欧巴桑!

纵然抱怨,她还是要蹲下身挨个座位找。会议室厚重的门像呻吟的病人喘息着,耳膜感受到压迫,连内心都凉下来。这里根本不会有学生来,高墙上只有一个小窗透着光,落在春绯的脚边越发冷清。她僵硬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嗳--安阳春绯--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是--"她又忘记了。

"裴羽!"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无力,"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刚才吓到了--哈!我明白了,你怕鬼!"

春绯在最里面的座位上找到了教案,无力地举了举算是回答,她走在全面,裴羽厚脸皮地跟着。放假去哪里玩,约好去逛街怎么样,大不了再请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土豆粉。他絮絮叨叨,春绯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并没有在听,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

她的心情并没有很好,早上听到夏森澈接母亲的电话,列了满满的采购清单,泳衣,太阳镜,潜水设备,防晒油,胃药。全家去塞班岛过新年,挺有创意的。

不能再想了,她叹气。

"对了,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电视剧?"裴羽以为她嫌无聊就换了个话题。

"偶像剧。"

"偶像剧?你真不像看偶像剧的女生,还有别的吗,比如喜欢的偶像明星--"

"没有,不过我妈好像很喜欢林信。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春绯烦得要命,"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的八卦电子杂志需要。"

"你--"她连打人的心情都没有,"算了,你忙,我去给欧巴桑送教案。"

"安阳春绯,新年快乐。"他突然说。

"呃,谢谢,你也是。"

春绯,新年快乐。他忘记说,她也忘记提醒他。在夏森澈快将她送到家门口时,跟在后面的春绯停下脚步,他一直嘱咐春节注意安全多穿衣服之类,这些话也是她想说的,却如梗在喉,只是扯住他的袖子。再狠狠心,滑下去纠缠住夏森澈的手指。

"澈。"春绯的声音很轻。

不是喂,不是你,不是夏学长。是自己的名字,亲昵温存,他心里一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回应他:"嗯,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8」

像每个新年都是那样度过的。

初一挨家挨户的拜年,从年头到年尾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的邻居,像认亲似的,年龄小的孩子跟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地喊着。压岁钱少了一百块是拿不出手的,春绯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母亲每年唯一心甘情愿地带她出门的时间。

初二去外婆外公家,母亲总是提很多的年货,出租车可以装满整个后备箱,满满当当的。但是到了初三去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多半是些看起来很大件,其实并不值钱的东西。用母亲的话来说,在乡下算是好东西了。

像例行公事般过完这些时间。春绯便赖在房间里,看看言情小说,动画片,偶像剧。她不出门,纯渊也不出门,过年的食物都是半熟的,做起来也简单。

春绯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像女生,看纯渊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身影仿佛和另一个人重叠,同样是青竹一般身架,如果绑上棉头巾,再回头。对,像这样回头。春绯受到打击,是纯渊淡漠的脸,比撒哈拉大沙漠还贫瘠的表情。

马上就好,以为春绯饿急了,纯渊将她推出厨房,嘴上说着油烟太大,外面等着。西红柿鸡蛋面,春绯咬一口,伸出大拇指,好吃。只有这时候纯渊才会微笑说她傻气。她就是傻气,在聪明的纯渊优秀的纯渊面前,她的任何小动作都显得傻气。

那么夏森澈呢,也会觉得她傻气吧。想起他突然叹了气,除了除夕夜打了电话给她,没等说几句,另一端像是有人催促什么,于是潦草地互相祝福就挂断,不知道忙些什么。

纯渊看到妹妹的面还剩大半,筷子搅来搅去,又是叹气又是失神,不过却是女生该有的表情。

他一直希望的她所有的转变。

但是,纯渊漆黑的碎发掉在眼前,是黑雾,绵延到胸腔里,看不到一丝光线。随即而来的是疼痛,筷子死死地顶着手心。像是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没有人。

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

他知道的,会粉身碎骨,一定会的。纯渊闭上眼睛,指尖却像被云扯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哥,你怎么了?"

"......"纯渊抬起头,看到春绯担心的眼,"没什么,有点累。"

"那你去休息,我来洗碗。"

"不用了,女孩子洗碗手会变粗的。"

"你的手要弹钢琴的。"春绯固执地抢过碗筷,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有些话是说不出口,脸皮太薄,还是什么。看到纯渊些许憔悴的脸,她突然来了勇气说,"哥,你不要太辛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挺好的,像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

纯渊回到房间才觉得疲惫,春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像个女生了,明亮鲜活,也漂亮起来。而以前的她不爱说话,逆来顺受,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到呆滞和迷茫。他清楚这种转变是因为谁,那的确是个很好的男生,有名的体贴温柔,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他喜欢这样的妹妹。

那就这样吧,能看她快乐多久,那就快乐多久。

纵然这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公平,也有那么多的苦难,和无法预料的横祸。那么就在还可以美好的时候,快乐下去吧。

同类推荐
  • 破碎的音乐盒

    破碎的音乐盒

    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连自己的孪生姐姐为了救自己而丧失了美好的青春年华的孤儿。一次去澳洲旅行,意外的结识了一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儿,从此开启了他美好而又短暂的初恋......女友死后,上天却开玩笑的将一个和她拥有九成九相像的女生送到他的面前,问他选在现在还是坚守过去。他由一开始的想要忘记过去到渐渐地接受她——这是个如此艰难的过程,可是上天却诚心要考验他的诚意。那个屡屡破碎的音乐盒,那个被他拿起又放下的篮球,那曲动听的《圣母玛利亚》,那次噩梦开端的世锦赛,那个牵扯他今生过去的胎记......他究竟该怎么办?他姐姐的遗愿又要怎么办?在一片迷茫的未来,他是否能够守的云来见月明.......
  • 霸道强少的凄苦女佣

    霸道强少的凄苦女佣

    她,从小身上背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令她十分头痛,自己的幸福被别人主宰的感觉很不舒服,直到最后的亲人爷爷去世后,这个婚约才正式开始浮现。刘若馨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很不感冒,甚至厌恶。为交房租,误打误撞进了未婚夫欧阳宇家做女佣,刘若馨后悔了,想走?欧阳宇可不同意,自从开学典礼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哪怕是用手段!被各种因素困在欧阳家打工,成为欧阳宇贴身女佣的刘若馨想就办法恶整这个男人,看傲娇美女如何恶斗霸道强少!
  • 我给青春一个界

    我给青春一个界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画说:我当下的浮生里,看不到万紫千红,更没有饕餮盛宴。如果我给青春一个界,是不是我就能很快得到圆满?佛说:你-太有想象力了。
  • 校花校草碰上面

    校花校草碰上面

    由于一次缘分,让他们碰上了面,结果还竟然是同班同学!?真是冤家路窄……
  • 奈何帅哥太缠人

    奈何帅哥太缠人

    夜凉如水,几缕细碎的月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纱窗,照进别墅屋内那张无比宽大舒适的欧式大。晚风将淡紫色的帐幔轻掀,两具火热纠缠的身影,正紧紧相贴,与窗外清冷的月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开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男子魔魅的五官如同罂粟一样的绝美而致命,但此刻,却散发着危险阴鸷的气息。他的动作冷漠而机械,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单纯的身体的。尽管如此,却也令身下的女子深深的沉沦。女子挺着傲然的高耸,妩媚的脸庞摆出万种风情,嘴里不断发出娇喘的低呤,千方百计的想要身上的男人。她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尤其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凡是跟她做过的男人,全都被她弄的,从此痴迷上她。但唯独这个男人不会!
热门推荐
  • 放纵遇见幸福

    放纵遇见幸福

    三年前,沈洁和王海斌相识、相恋于网络,三年后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走向婚姻殿堂。婚礼现场,新娘闺蜜伴娘摇身一变成了新娘。她自己却在婚礼当天才明白,这一切的阴谋都是闺蜜和未婚夫算计好的。然而,同一天,遭到友情、爱情、同时背叛。对生活绝望的她,穿着婚纱酒吧里买醉放纵,借酒发疯的她,大胆的走上台唱起她一辈子都不想唱的这首歌。沈洁的歌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位,打动了三楼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他。
  • 我大哥是道士

    我大哥是道士

    老道士捉鬼,小道士杀妖。李平易是个道士,一个不想成仙的道士……
  • 企业财务报表分析实训

    企业财务报表分析实训

    本书可作为财经院校特别是高职高专院校经济类专业课程的实训教程,同时,对所有想通过案例分析方法来提升其财务分析能力的朋友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 乖乖女是怎样变成女汉子的

    乖乖女是怎样变成女汉子的

    一段爱情,让一个不经世事、不懂人间疾苦、无忧无虑的女孩变成坚强成熟有能力的女强人,其中她经历了亲情的离失爱情的背叛接重而至的是爱人身患重病等等一系列的磨难,最终逼着她长大常熟、董事、有能力的女汉子。
  • 扶贫纪事

    扶贫纪事

    简介:驻村干部必备技能:能种地会劝架,跑得过狗赶得了鸭!刚开始,陈也以为自己的追夫之路一定会顺畅无比,毕竟,像自己这般学历高品行好工作稳定还有点小钱的有为女青年,要不是因为脱贫攻坚政策,那欠一屁股债还带个拖油瓶的胡一镇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到后来,陈也决定放弃了,因为她终于明白,感情不是谁配得上谁的问题,“心悦君兮君有意”本就是这世间最难求的千万分之一,纵使你千好万好抵不过他心之所好(hào)!坦率善良驻村女干部和隐忍闷骚贫困“凤凰男”
  • 穿越古代而来

    穿越古代而来

    花开花落,花开间,谁知,半世残生,这部小说集合了古装,魔幻,宫斗,奇缘,转世,重生,虐恋,搞笑,三世缘,作者倾力注作。她做着所谓的好妻子,好老婆,却抓不住丈夫的心,被小三推入水中,那一刻,她回忆起与他的点点滴滴,这辈子不能在一起,来生再见。睁开眼发现走在奈何桥上,是该喝了这碗汤,还是回头,月老来到,告诉她,她们还没有结束这段缘,是月老童子的过失让她们错过彼此,魂魄被打入前世的身体,是该保留这份迟来的爱,还是应该做帝王的女人。
  • 火影忍者之羁绊传承

    火影忍者之羁绊传承

    他/她为了爱情放弃的忍者生涯!!她敢于站在神的面前大声说自己的爱意!!本书贴近剧情!!轻度YY!!!(女主不会是唯一的)弟子的忍道传自师父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忍者的才能不在于所掌握忍术的多少,而在于永不放弃的毅力.笔直向前绝不违背自己的誓言,还有不管何时都不放弃.信任与希望是靠羁绊的传承
  • 从鬼灭之刃开始的旅途

    从鬼灭之刃开始的旅途

    某当代恶臭青年意外死亡后在各个世界旅行的故事新人试笔文,多多指教,本人xxs一个
  • 余生很短你很难忘

    余生很短你很难忘

    顾珉很幸运的是遇见了三个真心的朋友。高二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她和南衍的故事却才是真正的开始。前后桌的腻歪互动,两两之间的闺蜜考验。班级里的可以针对。红娘一线牵的操心忧肠。这一年过得格外的充实。顾珉很高兴认识了南衍,也不出意外地爱上了南衍。但是终不过物是人非,人走茶凉。当初喜欢到了极点的人最后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我很喜欢你,余生很长,你太难忘。”
  • 没有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

    "奥斯卡·皮斯托瑞斯天生没有腓骨,11个月大时,截掉了膝盖以下的腿部。但怀揣对体育的热爱,他不断尝试着各种运动,拳击、橄榄球、水球、网球,不可思议的刻苦训练,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付出,最终帮助他迈入了短跑的赛场。作者在《人生没有不可能》中不仅分享了他成长的人生故事,更在以自身为例,传播坚持梦想、乐观面对、勇敢拼搏的正能量。在他看来,只要你在梦想的路上一直前进,人生便没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