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拿着一本医学典籍转身,他原本就是在楼上书房,无奈被贺党拉下来,现在看来还是不参与的好。
对于他夜袭也不强求,他对陌生人没兴趣。能陪他迎宾的,也就欧乐了和温凉,敏敏是自告奋勇。
毋遗的视线却始终黏在照片上,夜袭的话没注意到多少,眼神像要吃掉敏敏一样。
夜袭仔细打量:“你没带眼镜?隐形也没带?眼镜真的被雷劈没了?”
毋遗站直看向夜袭的身影:“小哥哥,不然你以为我再开玩笑吗,是不是?我是真的看不清?这个敏敏长得漂亮吗?”
夜袭摇头,似是极力撇清:“我比他们小四岁,是跳级生,所以贺党带着敏敏玩,她比较粘我。”
毋遗笑着点头,看得出夜袭的慌张:“别摇了,发型会乱知不知道。我去上个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她发现了,或许夜袭还不承认。毋遗低着头走出房间,如果只是小丫头看夜袭看的热切,她并不会在意,可现在。
毋遗走的快,自然撞上门口来不及走开的几个人,她点头示意,有些尴尬的离开。
敏敏冲进去抱住夜袭:“夜袭哥哥,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不然怎么会愿意陪我,你说过的,要是我到了年纪还喜欢你,你就会考虑,现在为什么着急结婚?”声音怕是楼下都听得到。
贺党见敏敏激动,有些头疼:“抱歉,第一次见面的近视都看得出来,该夸你找了个敏锐的对象。”死在讽刺夜袭逃避现实。
拉开敏敏:“我还真不知道是我当年带出的事,看来非要负责到底不可。”
拉敏敏离开前:“夜袭至少别那么快决定,今天我就先把敏敏带走。”
拉开敏敏“放手,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清楚,差一丝一毫都不是你的。”是孽缘。
贺党越发用力,欧乐了也进来:“贺党,小孩子的事,你别这么认真,先放手,和她发脾气干什么?!”一时间几个人竟然谁也拉不开谁。
夜袭“放手”,敏敏却拽得更紧。
夜袭叹气:“贺党,放手,敏敏还是个孩子。”
贺党点头:“怪我,不该带她出来,她都二十多岁了,早就不是一个孩子,夜袭你不能总把她当孩子看,这样她怎么放手?!”
夜袭“我”,一时语迟。
贺党:“我说这话不是怪你,你更不能自责,这对敏敏不公平,总之我先带她离开,你好好想想。”
贺党就带敏敏出去:“擦干净眼泪,听懂我说的才是贺家人,不要让裴姨难做,今天你本来就不该来。”
贺敏松开夜袭:“我,夜袭哥哥,”她果然擦干净眼泪,转身。
贺党到门口说声“抱歉”,带着贺敏离开。
毋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索性不藏头漏尾的。
也不是她的错,她没必要猥琐,提走进去:“不好意思,忘带手机,现在人时刻离不开它,你们继续,我,”作势要离开,给他们留空间。
夜袭会错意:“毋遗,等等,今天。”抓住毋遗。
毋遗停住,推开夜袭的手:“今天是我到夜袭家,和长辈见面的日子,不出意外伯母挺喜欢我,我觉得你也不错,我当然不会放手。”
见他不放开:“看到了,也该当没看见,你我大家都好,毕竟我都不小。”几个人听到毋遗这么说脸色各异。
毋遗回头微笑,但眼睛里明明是泪水:“正因为我不小,夜袭!所以我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楼下坐着长辈,我也不会贸然离去,你想多了。”
“正是到了结婚的年纪,我才不想将就,想和你再相处一段时间,可就算我自立自强,我也没办法像敏敏那个年纪一样,不计较时间,也许有的人可以,但我做不到。”
夜袭点头:“我都知道。”
“相处几个月,你该知道我,挺普通的,夜袭。你真的会娶我吗?爱我?该哭的是我吧?”
夜袭不再试图拽住毋遗“抱歉,我,你可以走,我会去楼下说清楚。”他的确不会在这两年结婚,尽管他已经29。
毋遗:“我不能走,楼下坐着学姐和长辈,我不能那么做,但你确实要说清楚,我也信你会,因为你是我看中的小哥哥,要是在早几年就好了,两年?”
毋遗笑笑:“或许我也会,义无反顾的霸占你,占据你心中那个模糊的小女孩儿,可是现在我赔不起,抱歉,趁着才开始结束吧。”
趁她还没陷进去,结束也好,那孩子才20,她没资本耗着。
眼泪还是留下来,就算还没爱上,就算清浅,她也有携手同舟共济的打算。
可惜眼前的人不行:“告诉你要说清楚,要不然赖上你。我看你就不是缺老婆的人,这把年纪不结婚,女朋友也没一个,真的是在等我出现吗?”
破涕为笑:“如果是,我可不会走,现在告诉我,”最后和夜袭推心置腹,最后也似是玩笑。
夜袭的答案:“谢谢,对不起。我去给你那副眼镜,等我。”
毋遗摇头:“不用了,我觉得看不清挺好。下楼吧,还是你整理整理?别误会眼泪是留给我的。”夜袭没打算和她结婚。
夜袭点头“好”,终于也是眼圈泛红,他第一次感受到被感情原谅,是这种滋味,感动又轻松。
夜袭摇头:“你在楼上就好,我去说清楚,一会儿送你去医院,还是要检查的,”
毋遗发笑:“还真是不拖泥带水,不愧是我看中的小哥哥,谢谢。”谢谢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眼睛里面有她,心里也有,不耽误他,也放过自己。
温凉看着毋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为尽快赶到这里忽视健康,如果不是看到她被雷击中真的晕过去,真的呼吸困难就好了,让人有些心疼。
她很善良有点傻,是他不需要的一种善良,花了代价却不求回报,果然是“花痴”,男人怎么比得过自己。
欧乐了听到:“温凉,够了。”
温凉自然是无意识脱口而出,他想的入迷,除了痴儿,谁会为一个不可预知的对象,做到这样?
简直是愚蠢,不可理喻,这种和他观念完全不相容,却不冲突的异类,他生气毋遗做出的抉择,为什么放开夜袭?尽管这也是他的答案,也讨厌,转身上楼。
楼下传来声音裴奈:“夜袭,我们没有允许你自由恋爱吗?毋遗是你选的,你刘研姐和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听对不起,你可真是,难道毋遗可以让你清醒吗?”
知子莫若母:“今天毋遗的事我会替你道歉,敏敏的事你考虑清楚。”
夜袭还是一副乖乖仔的样子:“好,谢谢妈,让你们为难,也耽误毋遗一场,对不起,”让人无法生气。
裴奈:“你,算了,”回头去说:“刘研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去和毋遗说。”
刘研摇摇头:“我去叫她下来,一起走,毋遗的性格不会计较太多,时间不长早断也好,夜袭研姐没事,毋遗你可要道歉。”敏敏那孩子说的他们听得到,毋遗当然也听得到,夜袭这算是默认了。
夜袭点头:“我知道,会的,”他会正式找时间道歉。
刘研转身上楼:“敏敏闹了?你个傻瓜,攥在自己手里不好吗?他们成不了的,只要夜袭一结婚,敏敏就必须回去,你怕什么?将来会后悔的。”
毋遗摇头:“对不起,让学姐失望了,”她怕情长难断,趁她还不眷恋,这样也好,免她心忧。
刘研点头:“你对不起自己,走吧。强扭的瓜不甜,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喜欢毋遗良善,气毋遗不争。
裴奈见毋遗下来,拿起:礼物“这是伯母送的收下,不是过门礼物,是礼物,你和伯母眼缘,不建议的话,有时间来玩儿,今天真的是对不起,夜袭很过分是不是,好啦收下,伯母才认为你接受了他的道歉。”
毋遗点头“好”。
刘研:“好,我们先回去,明天还有事,不要送了。”
裴奈送到门口:“给裴玉带好,君生代我送送,还是要的。”
夜君生送刘研和毋遗到大门口,看夜袭在一旁一直很安静。
“再见”。
“再见”。
夜君生更喜欢毋遗,敏敏那丫头要的太执着,这也是为什么,夜袭一直无法和她在一起。
得到了才发现不是适合的,到时候他们都难做人,只是不适适又怎么甘心,君生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是给敏敏留了位置。
今天他是被毋遗看出来,一时无法反驳,要是再多些时间,或许又是一个样子;
敏敏这个丫头随了贺党,太聪明,必然是千方百计的,把想要的变成得到的,不想要的时候岂不是太难看;
裴奈的性格怎么会善罢甘休,这个结局想也不能想,抖抖身子,夜君生回家,大夏天的怎么背后发寒?老了。
裴奈抬头:“送走了?”
君生“走了”。
裴奈叹气:“敏敏不合适,年纪小心性不定。”
君生劝解:“不试试她怎么会甘心,贺家有贺家的坚持,夜家也有夜家的道理,孩子们的事随他吧,夜家不是输不起,可这丫头不是,也算是明白人,急流勇退,没什么的。”
裴奈叹气:“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裴玉刘研,这个小丫头,我是喜欢的多乖,一看就好相处,可惜了没缘分。陪夜袭刚刚好。”
抬头看着君生:“都说夜袭有欺骗性,怎么就这么被看透了?可真是,不是敏敏也不是她,我还真的没什么期待。”
温凉在楼梯口上看,觉得毋遗挺无语,明明是她放手烦的潇洒,有什么可哭的?惹人心烦。
陈生见两个人回来,放下书:“怎么样了?”
欧乐了摇头:“完了呗,”拿过他手里的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才不下楼的?”
见陈生点头:“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生把书放到书架:“贺党来7成,听到她的说话十成,不过才几个月,有缘分情分也浅,敏敏可是他抱大的。”
欧乐了叹气:“可惜了,我们几个也就君生合适,还以为终于有个好玩的。”
夜袭站在门楼:“走了。”
温凉在窗下看着外面:“走。”
陈生点头:“走吧。外面下雨了?”
温凉和欧乐了、陈生夜袭走下来:“老师,我们回去了,把夜袭也带走,我们好好教训他,不让他在这里惹老师。”引裴奈发笑。
裴奈挥手:“尽管去,就你们这几个小滑头,给夜袭好好洗洗脑,别竟被那么多条条框框牵着走,遇上个跳脱的被吃的死死的,就以为是责任,头大,乐了温凉你们两个明白老师的话?”
温凉点头:“今天敏敏不去,老师放心。”
裴奈:“贺党呢?”
欧乐了接话:“也没通知。”
裴奈才放心:“贺家的都护崽子,裴家也是,不合适,不合适,记得送也洗回来。”
陈生点头:“有我。”
夜君生:“注意安全,去吧。”
四个人开着去温凉家,又是一阵狂欢,欧乐了说庆祝他脱双成功。
到最后贺党也没来,家里面两个女人,他必须好好管理,一个也不能落下,眼看着敏敏越发偏执,他们家不允许出死心眼,简直是耻辱。
商人的人设不能破,要整齐划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圆润,大庭广众,抱着男人抹鼻子什么的真的跌价,砸贺家招牌。
他可不想去温凉家被笑话,不去,今天当然不能去。在家教贺敏,降龙十八计。
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人遇见,她在他眼里只是个过客,是个没有姓名的花痴,那天以后印象全无。谁知道,最终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