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些‘人’好像能听懂师傅的话,准确的来说是能看懂师傅的手势,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每天面对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手下’,我真的很烦。而且书院里也没有阿诚的消息,我已经看完了书院所有的书,连阿诚的名字都没有提到,两百年前的历史也没有,我极度怀疑师傅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除了教我一些适合女子学习的功法和医术以外,这七年我并没有学到什么。
“徒儿,去枫树林吗”,我们每年都会去枫树林,然后师傅会从一棵树下挖出前一年埋下的酒,坐在地上独自饮酒,但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师傅每年都要叫上我,还要询问我的意见,而且只有这件事会询问我的意见。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这里了,更加习惯了永远都是那么红的枫树,不过刚开始我有多喜欢这里,现在我就有多讨厌这里,因为这里像是人造的,一点都不自然,连叶子掉落的地方都跟原来一样,就像游戏里的五毛钱特效,每一次来的景象都是相同的,毫无真实感。
“喝完这坛酒,我们就下山!”师傅正拆着酒坛,我没有说话,师傅也没有继续说,这里虽然只有我们几个活人,但是我很少跟师傅说话,很多时候我都是在练功,或者是一两个月都待在无情山顶上,师傅不会来打扰我,我更加不会主动去找师傅,比起在师傅身边,我更喜欢无情山,虽然无情山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这里,准确来说是保护这些‘人’。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轻雨轻雪,肯定是已经被派下山了,这是苦了这两个姑娘,一般人在这里待这么多年怕是早就得抑郁症了。“徒儿,在这里待够七年就可以出师了,以后师傅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的!”师傅难得对我温柔,我皱皱眉“是”,我一说完,师傅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酒坛,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
“你已经出师了,可有什么想说的”师傅恢复了冷漠,我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谢师傅教诲!”,他看我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叹了口气“你以后终会明白的……”,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明白什么,是那些‘人’,还是师傅的真是身份,我自嘲,我能明白什么,这么多年,我连师傅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可能是这世上最可悲的师徒了吧!或许离了他,我会过的更好,想起最开始拜师的时候,师傅说要做自己,这么多年我早已想通了,我的身份本就注定了我不能随心所欲,谈何做自己!
“主子!”山下,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翩翩公子正恭敬的向我行礼,这些年我跟顾池的联系从未断过,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念他的背,那种‘交通工具’真的会让人上瘾,“去吧,你舅舅在京城等你”师傅淡淡的说,“是”我挑了挑嘴角,终于要见面了吗,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会会京城的那些‘亲戚’了。
我不知道师傅是怎么离开的,说完了过后我一回头师傅就已经不见了,“顾池,走吧”我想像往常一样,攀上顾池的背,可我看到顾池有些躲闪,我皱眉“怎么了”,“主子已经长大了”顾池有些遗憾,我长大了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吗,“主子已经十三岁了,不能再由属下来背了”顾池淡淡的说,我皱眉,还真是麻烦,总不可能让我走去官道吧,这里可过不来马车,虽然有两匹马,但是我不会骑啊,“我不会骑马”,顾池一愣,他已经把拴马的绳子解开了。
“轻雨轻雪在山外准备了马车”顾池说,他一跃坐上了其中一批黑马,并向我伸出了手,我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感觉到熟悉中的冰凉,我一愣,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阿诚的感觉,“坐稳了”顾池用手臂环住我的身体,马儿一阵嘶鸣,随即高高扬起前蹄,我吓的死死保住它的脖子,生怕被摔下去,“别怕”顾池轻轻的说,我已经注意到他的变化了,但我没有多想,这样的变化挺好的,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了。
“我想先去看看银河殿”银河殿的总部我一直想去看看,听说地方不错,还是顾明哲介绍的,“好”,“我们直接去那边,叫轻雨轻雪直接去京城等我”我有些小兴奋,没等顾池回答,直接打开手环给轻雨轻雪传递消息。我可能真的很兴奋,没有发现顾池环抱着我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京城有几家店铺了”我理好袖子,淡淡的问。“十一家,月衣阁、蜜意铺这两个铺子两个月前刚开业,还没来得及开分店”,越听到后面,我的笑容越大“做的不错!”,虽然铺子不多,但赚的钱可不少,而且没人知道这十一间铺子的背后是同一批人。
“殿主!”几人齐齐跪地,我勾了勾嘴角,这些人的变化还真大,这七年让他们有的人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有的人头上生出了白发,但相同的是,他们双目炯炯有神,对我充满了感激和敬畏,没错,我从他们身上感到了敬畏。我抬了抬手“起来吧,大家好久不见!”
他们有些拘谨,坐在凳子上有些僵硬,“天枢,神机营怎么样了”,“回殿主,神机营共两千人,已经造出一万两千多种兵器!属下遵从殿主吩咐,每一种兵器只卖出一件,且每个买主都有记录!”,“好”,“天璇,灵机营呢”,“回殿主,灵机营共有四千五百人,主要分布在阡乐国,东华国,平南国等地”他抬头看了看我,又说“锦国公府中有六十多人都是我们的人,皇宫里有三十多个”,我点点头“做的不错”,灵机营是专门培养间谍的地方,虽然我有很多摄像头,但总不可能还要自己去筛选有用的消息。
“天玑”,“回殿主,布帛营经营的店铺在全天下已经超过五百家,还有庄子,船队,钱庄,都是记在不同的人名下的”天璇递给我一个厚厚的账本,我随手翻了翻,微微一笑,“很好,继续保持”,我虽然从来都没为钱发愁过,但谁又嫌钱少呢,要想在京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做成大事,钱可是千万缺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