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劈下山神头颅时那意外一击,经过一路上艾绫的强迫训练,已经能做到随时放出的程度。
虽然威力时大时小,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只需要拼死放出尽可能多的斗气就行了,控制什么的等之后再说”,龙牢记艾绫的教训,在力竭之前忘我地用斗气附着在武器上杀戮敌人。
雷古萨尔趁着面前几支长枪上举的短暂空隙,几步冲到塔盾组成的盾墙旁,一个跟头从捕奴队的脚边滚进小方阵,如旋风般抡着战锤砸向附近林立的脚踝和迎面骨。
盾手们举起大盾向下猛坐想要砸死他,却总是被他一扭身子避开。他和龙里应外合把小方阵杀穿了一个缺口。
“投掷!”
面对长枪,矮人军官们高声下令。矮人们纷纷将沉重的主武器朝敌人扔了过去,对面的敌人不得不用长枪挑开或格挡这些武器。
趁着此时长枪阵露出的空隙,矮人们拔出副武器或防身小刀,举着盾牌抢到敌人面前与敌人展开近身作战。龙和雷古萨尔打开的缺口被蜂拥的矮人撕开。
龙在混乱中找到了萨普拉丁,他正和几个年轻矮人一起围着个被打倒的捕奴队佣兵。那人身上多处受伤倒在地上,流了不少血可是并没有受致命伤。
几个矮人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拿他怎么办。那人一边哼哼唧唧求饶,而手却缓缓伸向掉落身边的武器。突然有人挤开矮人一脚踏在他的手上,不等萨普拉丁他们反应过来,龙手起刀落咔嚓一下,那人的脑袋就滴溜溜滚了出去。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们满脚。
“呸!”
朝着无头尸身啐了口,龙看着其他人畏惧的目光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你们没杀过人吗?”
看到他们摇头畏缩的样子,龙摇摇头。
“多杀几个就习惯了。”
眼看接战的捕奴队就要溃败,突然从坑道那头传来嘣嘣的弦响。箭矢擦着龙的脸飞过,他抬头一看,小批手持硬弩装备精良的佣兵正向他们逼来,还有几个人手持飞刀作势投掷。
龙猛地拉过身边的某个捕奴队成员挡在身前,只听见噗噗两声刀刃入体的闷响和惨叫响起。在这狭长的通道里,弩手闭着眼睛都能打中目标,矮人军官们立刻高喊指挥后退。
萨普拉丁也急忙拉着龙往回跑,龙临走前还不忘给中飞刀的家伙喉咙上补一刀。
“长枪,长枪!”龙捡起两支地上的长枪,萨普拉丁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要长枪干什么?他们有强弩啊。要捡也是捡盾牌吧。”
“做标枪!”
标枪是奴隶们在斗兽场上常用的武器,无论是对付魔兽还是相互厮杀都很有效。他们不被允许使用弓弩,而沉重的标枪又能轻易击穿普通的盾甲。
龙大概比了比长度把战刀搁在枪杆上,借了萨普拉丁的斧头用斧背敲击刀背,截短长枪当标枪用。
“枪头有些沉,不过也只能凑合用了。”
矮人大队退出坑道,在较为宽敞的地方重新整队,然后熄灭了附近的所有灯火。佣兵们举着盾牌架着强弩出现在坑道口,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的环境。
矮人们发一声喊,突然打开了所有原本作业用的头灯和巨大的聚光灯,强烈的白光瞬间将佣兵们晃得睁不开眼。标枪、斧头、战锤像雨点一样飞向他们,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小队矮人拿着原本属于捕奴队的挠钩和猎网冒险接近,把乱了阵脚的佣兵拖翻在地,其他人一拥而上把他们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第三第四大队已经包抄到入侵者后面的原野上,被前后夹击的捕奴队主力只得放弃进攻组织撤退。当他们狂奔回营地的时候,只看到东倒西歪的营帐器材和一地尸体,还有个等候多时的金发女子,正在用面破旗拭去靴子上的血迹。
“投降吧?”艾绫满不在乎地问道,伴随着她的话语,四周埋伏多时的矮人第一第二大队战士们纷纷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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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胜利的矮人们高声欢呼,整个秘境大厅的气氛都放松下来。透过窗子看着远处龙高举战刀和矮人们一起欢笑庆祝的样子,矮人族长普拉托的大胡子下面也露出笑意。
“这次他们打开了阿鲁零三号通道,虽然经过拷问,俘虏说这是他们知道的唯一一条通道,但很难说还有多少机关已经暴露了。如果他们仔细研究通道机关,有可能找到其中的规律和其他的进入方式。”
几位大队队长和矮人高层们都坐在房间里,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
“堵塞阿鲁零三,更换现有对外通道开启方式。把上层的非军事人员全部移到中层,然后关闭所有中上层之间的直接连接通道,只能通过升降梯或移动大厅内部回廊进行人员移动,让预备役的成员加入正规士兵训练。
定期清点人口,所有居民编成生活组相互照顾,一旦有人失踪或死伤必须第一时间报告。猎眼的盲点区域布下陷阱,巡逻班次增加三倍,每个巡逻队必须有至少一头大型骑兽加入。”
“族长,那些俘虏要怎么处理?交给奇美修利亚边防军吗?”第一大队队长雷须向普拉托请示。
“这次圣达尔秘密出行,不能因为帮助我们而走漏消息。”族长捋了捋胡子,“投入火龙池。”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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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定制佩剑的测量与剑模调整,艾绫却到处都找不到数日未见的龙。在她脚下相隔几个大厅的地方,此刻他正打扮得像个矮人技师一样跟萨普拉丁在实验车间里转来转去。
这几天萨普拉丁先是带着他进入矿道和探矿队一起前往新开掘的区域探险,在那里他们遇上了喜欢乱打洞的蛇地鼠。
这些身长十多亚矩的貂形害兽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很容易引发塌方或是地下水倒灌之类的灾难,有时也会突然打破通道墙壁探出身子,把恰好在附近的人撞飞。
经历了一番苦战才将这些毛长皮厚的家伙打倒,他们沿着蛇地鼠的通道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元素晶体矿。
虽然满布洞壁的晶体散发着朦胧梦幻的光芒,但矮人们还是一脸苦闷的样子。细问之下这些晶体是在自然条件下形成的元素浓缩矿物,矮人们已经在环形都市附近的地层里发现了上百处这样的晶矿。
他们也想试验能否利用这种晶体,但是却因为实验失败发生了多起爆炸。现在这些晶体对他们来说就是毫无用处的石头,而且连处理的办法都没有。不知该拿地脉里这成千上万吨的晶体怎么办,矮人们只能绕开这些晶体矿作业。
龙仔细观察这些晶体,联想起在世外之源纳达尔大师身后的那个晶阵,虽然那是人造晶体,但根据大魔导师的说法本质上也是浓缩的元素。
纳达尔提到晶阵可以作为在元素稀薄的外界发动魔法的燃料,那么这些自然形成的晶体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功能?
矮人技师们听了龙的想法,顿时觉得打开了新的思路,即使矮人们不会用魔法,但通过王国与世外之源取得联系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接下来几天龙就被矮人大师们强行“绑架”到实验研究的车间观摩学习。在这里龙作为实验员测试矮人们为奇美修利亚王国开发的设备和武器。
龙像是进了宝山的赌徒没日没夜泡在这里,在他心中挂念的门德萨瑟尔的发展如果可以和矮人的技术力量结合起来,恐怕会在王国掀起一场新的风暴。
在征得矮人们的同意后,他详细记录了几十种他认为可以再门德萨瑟尔发挥重大作用的量产设备或实验性装置,下次见到矮人族长的时候他打算央求对方将这些整理送到拉纰亚,再由利德先生转交门德萨瑟尔的大贤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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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又断了啊,这次不是拉杆,而是连接部的簧片吗?”
“换成规格更高的簧片!”
“那成本又要上升了,哪里坏了就换材料,解决不了设计缺陷!”
龙正在测试矮人们设计的三发连弩,王国希望生产能大大提高射速的强力单人弩。这种弩一次射出三发弩箭,加上与弩机一体可以更换的箭盒容纳十排三十支箭矢,只要踩住弩首的踏环以腰力或直接靠臂力拉动拉杆就能快速上弦,源源不断射出箭矢。
但是问题在于拉杆部分的强度、初速、重量和成本的取舍。矮人技师们在那里为了拉杆的设计吵得不可开交,龙则趁机溜到旁边的静电发电机那里玩他的头发跳舞实验。
在一旁插不上话的萨普拉丁看着龙卡拉卡拉摇着静电轮,若有所思地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等到资深技师们吵得累了,他才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设计草图推到其中一位关系较好的矮人面前。
“不是拉杆而是摇轮吗?”对方摇摇头,“确实这样不容易损坏,上弦也比较省力,但是这样的装置太重了,不要说普通士兵,就是矮人精锐也不见得能一直端着这样的东西作战。”
“为什么一定要用手端着呢?这样这样,从腰部和肩部绕过去,和护甲一起固定在胸口,可以腾出双手来摇动上弦发射,箭盒可以加大,从直排装载换成轮鼓状装载。不再单纯更换箭矢,而是箭矢与承箭台做成带状单元,直接把预装箭矢的承箭台推上来,不但容量加大发射速度也会得到提升。”
“这……太激进了,岂不是连瞄准都只能靠转动身体?”
他们的对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越来越多技师聚拢过来传阅萨普拉丁的“疯狂”设计。
“归根到底追求的不是射速而是打击覆盖的密度,这样确实发射更快更密集。”
“这种几乎没有瞄准精度可言的东西怎么能上战场!”
“当成近距离作战和防守的武器就好了。”
“反正都没有瞄准了,干脆继续堆磅数,打造成连续发射的短距离破甲利器。”
“你们觉得王国会要这种东西吗?”
新一轮的论战又开始了,始作俑的萨普拉丁反而被人群挤了出来。他扶了扶被挤歪的护目镜,朝龙无奈地耸耸肩。
车间的传声筒嗡嗡地响着,一个矮人听着听筒里叽里咕噜的话语点点头,挂上了听筒朝龙说道:
“龙,族长和圣达尔大人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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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很清楚在秘境大厅只是稍作停留,但到了临别之际仍然让人依依不舍。短短几天的时间,一同工作和战斗的宝贵经历让龙与矮人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特别是和年纪略长的萨普拉丁更是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矮人族长普拉托则十分感谢艾绫和龙在捕奴队来袭时的助战,作为回报询问他们有什么可以让矮人们为二人准备的,这也是矮人全族共同的愿望。
“你们为我们准备了地图、干粮和物资已经足够了,如果硬要说的话,能不能为我的一位朋友打造适合他使用的剑呢?”龙晃着脑袋说道,“他是剑圣拉伦的弟子,你也知道,自从那件事后他是整个流派还在世的最后一人了。他的剑术虽然优秀,但还不到驾驭剑圣拉伦的天从剑的程度,所以……”
“这没有问题,本来剑圣拉伦就是矮人的朋友,他的学生的武器都是矮人制造的。”
“那太好了,谢谢族长!他现在在门德萨瑟尔学习,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矮人能和门德萨瑟尔的贤者和学生们相互交流。毕竟我们虽然有许多理论知识和方案,却缺乏配套的生产能力与技能。”
“说来说去都是为别人着想,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普拉托笑吟吟地问他。大陆上不知多少人不惜触犯奇美修利亚法律,冒着生命危险越过层层巡防和危险的荒野,也要想尽办法得到矮人制造的装备,但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切。
龙十指交扣枕在脑后,笑容仿佛午后明媚的阳光。
“我在这里很开心,交到了不起的朋友,这就足够啦!”
“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是矮人的荣幸。”普拉托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而轻视他。他看出这个小家伙拥有尚未雕琢出的闪光之处,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