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恨纠缠
断龙石外的景象是出人意料的。
柳随风在脑中无数次想象着最后一道断龙巨石后的阴森景象——比如说棺木排列，阴暗潮湿，鬼气森森之类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犹如世外桃源般的梦幻景色。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柔和的阳光，绿色的树叶，姹紫嫣红的花，潺潺淌过的溪流和几所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屋……难道王家的祖先们根本就没有死，而是集体躲在这世外桃源中颐养天年？
柳随风在心中闪过这个可能性，迟迟不敢跨出第一步。
反倒是莫悲扬很大方，他率先拉住柳随风的手，便大步往巨石外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走去。
他们转了一圈后，终于确认了这里确实是王家祖辈长眠之地，那十几所林立的竹屋，每一所中都存放着一具上好棺木，就是没有灵坛，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已经到了棺木存放的地方了，现在你想做什么？”莫悲扬温和的问道，丝毫不想阻止柳随风企图骚扰各位老前辈的动机。
柳随风双手抱胸，美丽的双目在那些竹屋外打转，她要找的是天府王家的上一代当家主母——秦瑶仙的棺木。可是，没有灵位牌，这里每一具棺木看上去都差不多，竹屋内的陈设也几乎相同，她又不是王家的子孙，要让她如何去辨别？
早知道先向王冲那小子问清楚后再把他送上马的。唉，失策。
莫悲扬见得不到柳随风的回答，便径自在这四周闲逛起来。
柳随风却没有他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无法辨别方向的她，找了一个能够将那几所竹屋尽观眼底的草地上坐下了。
刚在心底暗骂王家诡计多端，就听见不远处的莫悲扬传来了一声短暂的呼救声：“啊！”
唉，不用想柳随风也知道他看到什么了。她就不明白了，一个男人怎么就会怕蛇？远远的看见那抹白色身影僵直住，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柳随风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向他走去。
果然是一条花斑毒蛇，它此刻正对这莫悲扬吐出红信，昂首待发，然后，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三角脑袋突然转向了柳随风走来的方向，红信刚吐，仿佛吸收到了空气中流动着的危险般，花斑毒蛇竟立刻伏下了脑袋，灰溜溜的从莫悲扬脚旁滑过，跑了。
感觉到了脚面上异物滑过，莫悲扬倒吸一口气，整个身体僵直得更加厉害，柳随风似乎也感觉到他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一般……太夸张了吧。
不过是滑过了穿着鞋的脚面，那如果拿条蛇碰到他手的话，他会不会抽经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柳随风突觉眼前一晃，她的整个人便被莫悲扬以很大的力量搂在了怀里，刚想奋力推开他时，微微的颤抖令柳随风放弃了那个念头。
如果搂着她能够让他安心点……也无所谓啦。
柳随风被心头闪过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当即敛下心神，不敢乱想，站直身体，让莫悲扬抱在怀里，但是好久他都没有放开，柳随风只能越过莫悲扬的肩头看向竹屋……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景色梦幻，但毕竟是存放尸体的地方，那么竹屋周围植物丛生，有一两只动物，有一两条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等等……植物和……蛇？
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柳随风再次仔细观察起那十几所竹屋周围。由左至右的前四间竹屋四周红花绿叶，姹紫嫣红……唯独第五间……周围的花叶盛开虽然也很繁茂，但是色调却偏暗，花为紫红，叶为墨绿，就连四周的杂草也泛出了点点黑斑……然后回想刚才那条花斑毒蛇的离去方向，按照道理说它从第五间竹屋旁经过的话，会更快到达溪流后方，可是它为什么偏偏会绕过那里走远呢？
“原来是这样啊。”
柳随风嫣然一笑，自言自语道。
莫悲扬此时的神经总算是稍稍放松下来了，但还是抱着柳随风不肯放手，任凭柳随风恐吓威胁，他就是不放，柳随风被缠住寸步难行，无奈只得答应让他牵住她的手，并承诺替他赶跑所有企图‘侵犯’他的‘生物’后，莫悲扬才勉强同意放开怀抱。
二人手牵手来到了第五间竹屋前站定，柳随风拨开一些泛着黑斑的杂草，刚想踩上去时，脑中顿时一动，停止了脚上动作。
“莫公子，我有事拜托。”柳随风收回脚后，转头对莫悲扬说道。
“嗯，你说。”莫悲扬很乐意为她效劳。
柳随风随即指了指不远处那第五间没有大门的竹屋台阶处，说道：“你能不能带我去那里？不折损这间竹屋四周的任何植物。”
“……好啊。”
话音刚落，莫悲扬便携上柳随风，踏叶飞花而去。
柳随风立定后，二话不说便奔到屋子中央的棺木旁，蹲上蹲下，左查右看。而莫悲扬则规矩多了，他在见到棺木的那一刻开始，便虔诚的双手合十，礼数周到的在棺木前叩拜了三下才起身。
“就是她。”柳随风‘鉴定’完毕后，欣喜的宣告道。
“她是何人？”莫悲扬虽然拜了三下，只知道是王家的先祖，但棺木中人的身份却不知晓。
柳随风扬起一抹神秘的笑，难得好心的向莫悲扬解释道：“她是天府王家的上代当家主母——秦瑶仙。”
“原来是王老夫人啊。”莫悲扬语露相熟，见柳随风不解，便开口解说道：“王老夫人乃是上辈的女中诸葛，听说她双十年华便已守寡，老夫人独自一人将天府王家支撑了近三十年，其间不乏事端，但都被她以各种奇谋化解，我小时候有幸见过她一面。与她一起入殓的宝物并不多，你想要她的什么？”
莫悲扬在叙述秦瑶仙的事迹时，用词恭敬且带有崇拜色彩，柳随风不觉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好像对她隐藏着很多事情，但性格中还是有率直可爱的一面。
“我不要与她一起入殓的宝物，我要把她烧成灰烬，你肯吗？”柳随风半真半假的说道。
莫悲扬回敬一个笑容，干脆的说：“不肯。”
柳随风一讪，杨扬眉耸耸肩，也不甚介意，依旧玩味十足。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我打也打不过你，今日只好先不烧，下次有机会我一个人偷偷溜进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这副老骨头烧个干净。你怎么说？”
莫悲扬俊秀面容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对于柳随风的‘无口德’早已不以为意，当下也爽快回答道：“只要我不在场，请便。”
“……”
切，没劲。
“好了，本姑娘现在呢要开始做正经事了，如果莫公子不介意，能不能回避片刻？”柳随风双掌合十，以拜亡者的姿势对着莫悲扬深深一躬，以示请求。
莫悲扬被她的举动逗笑，但脚下却不曾移动，见状柳随风立刻会意，伸出三指对天起誓道：“我发誓绝对不会背着你烧了你敬爱的王老夫人的骸骨，怎么样？”
这招果然奏效，莫悲扬温和看她一眼后，便如一张纸片般飘出了竹屋。
柳随风对于莫悲扬给予她的无偿信任很满意，但也深知现在不是浪费时间感叹的时候，便赶忙从随身布袋中掏出一块用布包裹着的铁皮和一个长形木头盒子。
只见柳随风将一册书大小的铁皮放置在竹制窗台上，然后打开木头盒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在铁皮上，竟然是一根血淋淋的尾指。
柳随风在看到那个血淋淋的东西时，白皙脸庞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然后，又从袋中掏出一个碧蓝色的水晶瓶，在阳光照耀下泛出了熠熠蓝光，诡异森寒。拔掉水晶瓶的瓶塞，柳随风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小步，在确认不会溅到自己之后，才将水晶瓶中碧蓝色的粉末倒在了铁皮上的尾指上。
碧蓝色粉末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与血淋淋的尾指形成鲜明对比，约莫小半炷香的光景，铁皮上的景象才开始有了点变化，只见碧蓝色粉末四周突然‘呲呲’作响，竟然生生将尾指上的皮肉渐渐腐化。
而后，她又从袋中拿出了一副天蚕丝手套和一只很小很深的捣盅，举步走到门前，抬手拔出一朵暗紫色的花和一株斑点杂草，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塞入捣盅，盖上盅盖，用从盅盖正中穿出的一根捣棒将花草慢慢捣碎成汁。
所有的动作完成后，柳随风便趋身来到阳光普照的窗台前，盯住渐渐冒出黄色灼烟的尾指，等待时机……突然，竹屋内一角的两株颜色特别鲜艳的连茎花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缓缓走去，阴影投射在花苞之上，柳随风蹲下细细观望，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莫悲扬飞离竹屋后，不想一个人在草地上闲逛，便找了一块足够他容身的大石站在上面，一来为了让柳随风能够一眼看到他，二来也可以随时观察四周的‘敌情’，他心情忐忑的等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竹屋内才传来了柳随风的呼喊。听到后，莫悲扬欣喜雀跃，踏在浮花之上跃然而去。
一踏入竹屋，无论如何沉稳豁达的莫悲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
只见原本紧闭的棺盖被掀，屋内一片狼藉，就连棺内的尸骨也被尸布裹住抱出，横躺在地面上……莫悲扬在心中想了无数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随风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一时气愤，神色严肃的指向柳随风，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随风迥然扫了一眼四周，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对于莫悲扬的指责，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明，只是摊开手掌举至耳旁，急急说道：“我没有弄散她，也没有伤她分毫，真的！”
说完，还怕莫悲扬不相信般，柳随风的手指了指用尸布包裹得完整的尸骨，以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莫悲扬虽然生气，但毕竟不是迂腐之人，何况他也深信眼前的女子绝不是一个不懂礼教的人，只不过死者为尊的观念还是让他不赞同柳随风的开棺之举，但此刻见从未向人示弱的柳随风这般焦急解释时，口气也不觉放柔：“为何非要如此？”
柳随风见他柔下声来，心中总算安稳了些，当然据实相告了：
“成败关键，在此一举。”
“……”
原来，王老夫人秦瑶仙并不是如江湖传闻般死于疾病，她是中毒而死，一种在她身体内整整蛰伏了三十年的剧毒——离合散。下毒的就是江湖人称‘鬼手六诛’的风宁伯。
风宁伯少年厄运，小时在家中受尽后母兄长的欺凌，他本就是一个心胸狭窄，龇睚必报之人，既然受屈，当然会挖空心思寻机报复。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风宁伯以自制的毒药将一家七口人全部毒死，其中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和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一母同胞的哥哥。将全家杀死之后，风宁伯在江湖上四处漂泊，最后拜入毒王门下，习得一身无可匹敌的毒术，出师后，风宁伯便又对毒王和他的师兄弟们下手，再次以精湛的毒术将整座‘毒王谷’的生物全部毒死，自己独占‘毒王谷’改名‘鬼谷’，一时间横行天下，江湖中人鉴于他的残忍手段，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兄、师、友，堪称六亲不认，便称他为‘毒手六诛’。
王老夫人与‘鬼手六诛’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二人毗邻而居，当风宁伯被家人欺负毒打后，秦瑶仙总会翻墙送些小点心给他，并出言安慰。自那年风家被一夜灭门之后，风宁伯便不知所踪，那之后，秦家才与王家结亲，年仅十六的秦瑶仙十里红妆，风光嫁给了洛阳天府王家的当家，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夫人。
原本事情发展到现在，秦瑶仙与风宁伯早就是两个形同陌路的人了。
但是，天意难测。就在那一年，天府王家的当家不知何故，身中难解剧毒，王夫人心急如焚，听说鬼谷的‘鬼手六诛’毒术高绝天下，便想此人定可解丈夫体内剧毒，于是单枪匹马，飘洋过海去到‘鬼谷’请医，一见之下，秦瑶仙认出此人就是风宁伯，一番苦苦哀求之后，风宁伯竟然破例答应了她的要求，但也开出条件——待她丈夫解毒之后，她必须甘心下堂，离开天府王家住进鬼谷，成为他‘鬼手六诛’的妻子。
秦瑶仙为这个条件所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步田地，她身怀有孕，不想与丈夫分离，正因如此，她才会千里迢迢来到鬼谷求医，但若丈夫被医好后，结局还是要夫妻分离的话……不，绝不，她生是王家人，死也要死在王家。痛下决心后，秦瑶仙假意应承，心中却打定了如遇硬逼，她便以死明志，死后也能算是堂堂正正的王家鬼。
风宁伯随她回到洛阳，当天便在王家当家身上刺入了九九八十一根银针，又研制出六贴功效各不相同的方子，王家当家刚服用第二贴，病情便有了明显好转，秦瑶仙感到欣慰的同时，忧心也渐渐扩散。直到最后一天，风宁伯写出第六贴方子后，便拉起秦瑶仙的手要回鬼谷，但秦瑶仙抵死不从，王家当家见状，立刻便召集府内高手，想要围捕风宁伯。
但‘鬼手六诛’又是何许人，普通人别说杀他，没有他的允许，就连靠近他也不可能。风宁伯一路畅通将秦瑶仙拉至王家大门，只见秦瑶仙猛地一挣扎，头便往门前石狮上撞去，风宁伯出手如电将她截住，心里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
愤怒支配了他的思绪，他发狂似的见人就杀，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攻势，就在那一日，还有最后一贴药没有服下的王家当家又被‘鬼手六诛’在身上下了另一种痛苦百倍的毒；就在那一日，天府王家死了近百名弟子与家仆。王家当家浑身溃烂，痛足整整五日后才抱恨死去。秦瑶仙心如死灰，大病一场。本想出家，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又唯恐腹中胎儿生下后无人照料，孤苦无依，又想到倘若‘鬼手六诛’不肯罢休，再次来犯的话无人应敌，这才振作起来打消了出家的念头。但从此素寡一生，怀着愧疚为王家抵挡了来自‘鬼手六诛’的一波又一波复仇风浪。
转眼三十年过去了。王老夫人的身体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可突然有一天，‘鬼手六诛’竟然派人送来了一个锦盒，锦盒内是一瓶红色的，透着浓郁花香的药丸。王老夫人看了之后，顿时满眼泪水，不言不语独自在房内待了一天一夜，当下人发现的时候，王老夫人在自己床榻上早已驾鹤归去，双手将那瓶药丸捧在胸口，脸上神态安详……
王家的人不敢将真相吐露出去，只能对外宣称老夫人是病死的。但是，府里上下都认为，其实她是吃了‘鬼手六诛’送来的红色毒丸才死去的。
“原来王老夫人与‘鬼手六诛’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莫悲扬听完柳随风的讲解后感叹道。
柳随风点头，说道：“是啊。但是你猜王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悲扬听出了柳随风的话中话，稍想了一会儿后答道：“……是被‘鬼手六诛’毒死的。”
“那么你是同意王老夫人死于那瓶红色药丸之下的说法咯？”柳随风紧接着问道。
“不是！”莫悲扬断定的说。“我始终觉得那瓶红色药丸不是毒药。”说完后，便示意柳随风揭开谜底。
“没错。那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但是王老夫人也确实死于‘鬼手六诛’下的毒，那毒是老夫人死前三十年前所下的。‘鬼手六诛’与王老夫人耗了三十年，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够自己回到鬼谷，回到他的身边，但老夫人太过倔强，心中又有恨，怎会轻易妥协？想来‘鬼手六诛’送药的那一日便是毒性的最终发作之日，到最后那一刻，‘鬼手六诛’还是输了，输在了自己的不舍，于是命人将解药送上门去。王老夫人见到药当场就哭了，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明白那人对她的用情之深，但碍于世间上有太多礼教束缚，使她不能坦然地接受那份炽热的情感，临终前，王老夫人一定觉得很幸福。”
柳随风说完后，还自己加入了一句见解。她想，被人挂念，被人爱怎会不幸福？
“……”莫悲扬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么，你更不应该毁坏老夫人的墓穴了。”
柳随风没有说话，只是从随身布袋中掏出了先前的一个盒子，打开让莫悲扬观看，只见其内有一截泛着隐隐蓝色的尾指骨，柳随风对着那截尾指骨说道：“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让‘鬼手六诛’相信这一截是老夫人的指骨呢？”
这其实是王冲的手指，她就是为了不破坏王老夫人的尸骨，才削去王冲一截尾指代替的。但王老夫人身中‘鬼手六诛’亲手所下的离合散剧毒，普通的白骨当然不行，所以，她才会冒险潜入王家祖陵，想在老夫人的裹尸布上提炼出一点离合散的毒性注入此断骨中，哪知由于老夫人尸身上毒性太烈，以致于墓穴四周的草木皆染上了毒性，柳随风将尾指骨制作成功后，又将墓穴内翻乱，为的就是将来传入‘鬼手六诛’的耳中，可以布出障眼法，以假乱真。
“王老夫人是‘鬼手六诛’的唯一遗憾，那么她的尾指骨对于‘鬼手六诛’来说定然比世间上任何一样宝物更加的令他难以拒绝。”
况且，在其他地方都属于下流之人的‘鬼手六诛’，唯独信用过关，言出必行。这样她就增加两成把握可以换回‘紫背龙牙’了。当年她还是息若离的时候，有求于‘鬼手六诛’，无奈便用了‘紫背龙牙’作为交换，现在，她必须用这个去把‘紫背龙牙’换回来。
“你要用这截尾指骨换什么？”莫悲扬问道。
“换……解药？”
柳随风没有将真话说出，毕竟‘紫背龙牙’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同一般，而莫悲扬曾经也表过态，说他一点儿都不想要它，所以，她瞒着一件他不愿意知道的事情也不为过吧。
莫悲扬自见到柳随风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身中剧毒，在确定了她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息若离后，才知道她并没有找到‘噬魂蛊’的解药，而千华门的‘噬魂蛊’是令整个江湖都闻之变色的，只要一想到这种可怕的蛊毒正潜伏于她的身体中随时都可能死去，莫悲扬心痛并担忧着。
“就凭这个，‘鬼手六诛’会交出解药吗？”莫悲扬始终对这种做法抱有疑问。
柳随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冲他甜美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问世间情是何物？情以何终？
就算‘鬼手六诛’对别人如何的冷血无情，但面对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却也是多情炽热的。既然有爱，那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他希望的完美最终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