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叶清了清嗓子,咳咳了两声,对二哥眨了眨眼睛,我没把握,可是大话说出去了,万一没跳好咋办?司墨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阿音能这样说,怎么会是没有一点把握?
她站在中央,演奏的女仙早已退下。众人也都想看看这所谓的神女之舞,叶琉音说的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神女的事,谁说的清呢?
叶琉音点点头,众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木槿与瑶光天妃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眉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下半阙的高山之阳,已经失传了,叶琉音怎么会?
若说先前她能将舞跳下来,可能是她天赋异禀,看了木槿跳了一次便记住了,可是这后面,是连木槿都不会的!
帝君不禁多看了几眼司墨,又注视着中央的叶琉音,她是真的回来了,司墨终于可以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解脱。
离深目光柔柔,叶琉音……是知道她的阮烟了吧,这些记忆,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脑海里重生。
司墨嘴角泛着笑意,高山之阳……她想起来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阮烟便舞了这支《高山之阳》,那天她一袭紫衣,迎风起舞,回眸一笑的时候笑道:“你就是司墨呀,我从前只听过你的名字,还从未见过你呢。”
那时候她站在山巅,对他缓缓伸出手,带着一脸笑意。
他微微瞥开眼,许久之后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草木之神阮烟是么?在下战神司墨。”
她撇嘴哼了一声:“什么在下在下的,我们的身份一样啊,你叫我阿烟吧!”
他那时候还在想,这神女怎么这般自来熟?没有依她,依旧是喊了一声:“神女大人。”
那时候她做了什么呢?……她跺了跺脚,一脸不高兴:“哼,什么神女神女,都说了叫人家阿烟……”
叶琉音回眸,印入司墨的眼里,这一世的她,没有如前世那般要求自己叫她阿烟,在司墨的印象里,最开始叶琉音与叶朝雨极为亲近,然后便是粘着叶朝瑾,司墨不禁怀疑,是不是她上辈子的阴影带到了这一世,再也不想与他亲近了?
谁知道后来……司墨哑然失笑,这丫头居然养成了离开二哥一会都不乐意的小性子,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看她在中央花心翩翩起舞,她曾经很纠结的,若是成了阮烟,叶琉音是不是就消失了。司墨摇头,阮烟与叶琉音本就没有区别,只是若是真的恢复了记忆,她会便会阮烟,而叶琉音只成为她这十万年寿命里的一小段记忆。
不知道她最后会不会忘记曾经与二哥半步不离的八百年呢。
司墨低低的笑出声,说这些都还太早。
他将指尖的灵力聚齐,缓缓一挥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些灵力环绕着叶琉音,然后再缓缓落下。
叶琉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她不解的像司墨看去,口中喃喃:“二哥?”
脑海里一瞬间似乎要炸开一般!叶琉音稍稍一愣,步子顿了顿,是二哥将记忆注入她的体内?
《高山之阳》忽然清晰了起来,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下一步是什么,还有什么神界,那些事,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每一件都只有一个头,再深的便想不起来了。
“阿音,是你的记忆碎片上边的灵力,你别害怕。”司墨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的声音飘渺无比,叶琉音一听就知道他在用神力传话:“阿音,如今你可以调动自己的神力,成为神女阮烟,但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其他的二哥等会与你细说,瑶光天妃有胆子说你亵渎神灵,便会想尽办法治你的罪。”
叶琉音点头,她想也是,那个老女人怎么可能放过她?二哥的意思是说,这三个时辰内,她是阮烟,不是叶琉音?
她也用神力回话:“我知道我知道,二哥二哥,你说那个老女人为什么这么针对我呀?”
说完突然嘎崩了一下,怎么一时口快,就说二哥的小青梅是老女人呢?
司墨半晌无语,阿音,你都十万岁了,是想告诉二哥你也是老女人吗?
“原因有些复杂。”司墨沉默了一会:“阿音,二哥不信区区一个苍颜便能杀你,所以二哥需要找寻你的记忆碎片,这些人暂时都不能动。”
她就说,以二哥的能力,怎么可能看着她一个人受累,必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不是说小说的男主角都是只手遮天狂吧酷炫吊炸天的么?随意挥挥手坏人就死光光的么,怎么到了二哥这里这个上神就这么憋屈?
司墨默默无语,阿音真是小书看多了。“二哥。”小荷叶弱弱的喊了他一声:“你是不是早就算好,要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恢复神女这个身份?可是没人会信的呀……”
“阿音放心。”司墨笑道:“看着便是。”
叶琉音点点头,专心的将舞跳完。期间也没有再多话,待这支舞真真正正跳完了,她才舒了一口气:“瑶光天妃,木槿仙子,你看看我跳的如何?”
她目光淡淡,却带着浅浅笑意,环顾四周,众人一时间觉得,明明是平视,可是为什么却觉得他们都在仰视叶琉音?
明明是一个下仙,是一个不能修行术法的荷叶,怎么会有那种傲视众生的气势?
叶琉音的记忆迅速翻卷,她知道二哥如此郑重的算好一步一步,都是为了她能恢复身份,她定要做好,不能坏了二哥的一番苦心。
二哥说的对,很多事情,只有恢复了“神”的身份才能办到。
比如,若她是神,瑶光天妃就算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样随意拿捏她。
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褪去,又一点点回来,一瞬间觉得“叶琉音”竟然在渐渐模糊,随之清晰的关于阮烟的记忆。若是以后真的想起,叶琉音是不是会不复存在?
她无助的像司墨看了一眼,司墨觉得那眼神空洞迷茫,一瞬间心又被什么东西揪紧,疼的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