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流光舞清浅,翎羽只翼风附然。?
潇潇风鸣,月色清冷。在这夜半时刻,一片风烟尘起。?
“翎儿,快,去京都,去找司将军,你们是有婚约的,而为娘也只能陪你到这儿了。”一个身着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散花裙,低垂凌乱的鬓发间斜插着一支珍珠簪的妇人,此刻神色匆匆的对着一个少女叮嘱道。?
“娘,我不走。”少女的脸上全是泪痕,通红的眼角仿佛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妇女狠了狠心,一把推开少女,“今日你若不走,便再也不是我乐家人,我也不再认你这个女儿。”说完一手拔下珍珠簪,对着自己的脖颈刺了下去。?
“不要,我走,我走。”少女生怕她刺下去,只能按着她的吩咐,拼劲了全身的气力,逃离这里。?
耳畔风声呼啸,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一声凄厉的叫喊“翎儿,一定要替为父为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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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看着她远去,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多了几分悲戚。?
这时,一方黑衣追兵团团围了上来,将她按在地上,跪着,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以示威胁。?
只见一只雪白的马蹄慢慢晃来。妇女抬头,对上了那双泛着蓝光的瞳孔。“呸,原来是你。”恨恨咬牙,正准备啐他一口血水。只见一柄飞剑袭来,正中女子心口。?
倒地,连带起一片风尘。?
“将军,其他皆数被屠,只,只余一个乐小姐。”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背脊微微有些发抖,不敢望向马上人?
马上男子身着一身飘逸白衣,与这漫天血腥格格不入。缓缓勾起唇角,妖冶的眸子划过一丝狠厉。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废物,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还不快去找。”一开口,原本冷清的语调多了些着急的怒气。?
“是”一群黑衣人直直的跪着,不敢有半分的分神。?
直到男子驾马离去,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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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围的风景离自己越来越远,少女终于倒了下来。昏迷中,放佛觉得有人接住了自己。只依稀看到面前一个人影,便再也没了知觉。??
烛先生?”“她在哪?”?
一旁的香炉中龙檀木香散发着淡淡的味道,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柩打在屋内人的身旁。?
只听见一个急促的声音伴随着匆匆的脚步闯了进来。?
屋内人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匆匆赶了过来。?
“拜见将军”还未待行礼,那位白衣将军就扶住他的双手“先生快不必行礼,她在哪?”?
男子眉目如画,一头青丝早已在匆忙中散落开来,此刻却全然顾不得那些个劳什子,只是一心切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就在府上西厢房”看着白衣将军远去的身影,被称作先生的那个人,只是摇了摇头。?
西厢房。?
朱漆栏,碧纱窗,红罗轻纱随着风儿摆动,只见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娇俏女子。?
斜躺在锦被之中,凝脂似的脸上带着几许灰尘,原本小巧可爱的樱唇有些干涩,细长的眉目好似一汪秋水图,正中眉心一朵妖冶凤凰花,只是脸上的倦怠之色更显。?
男子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只顾望着床上之人,许久,才颤抖着伸出手来,想要抚上女子的脸颊,可手却抖着,修长好看的手指停留在半空,终究还是抚上了她的眉心处。?
“翎儿”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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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她为何还是不醒?”?
看着脸色苍白的乐翎,男子如玉的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色。?
被称作先生的乃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少年郎。虽说不如白衣将军带有些许妖冶,倒也是一个眉目俊朗之人。只是带着一些道人独有的风骨,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少年郎隔着纱巾为女子诊了脉,而后看向白衣将军“一生负一生,一世没一世。既知是孽,又何须,,”?
“我只要她能醒来。”打断了少年的话。?
“只消过了今夜,姑娘自会醒来。”烛先生看了看满心忧虑的白衣将军,又看了看床上之人,只是摇了摇头。
西厢房?
今日日光甚好,就连窗外的美人花也开的格外好。?
床上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就是那一身雪白的衣衫,如墨似的长发用白绸子缚着,眸中自带点点温情,如玉温润,却又不失阳刚。?
世间情动,不过初次一见。?
抑制住心头的愉悦,男子缓慢坐在床边,扶着女子坐了起来,又极其贴心的在后背放了一个绣花枕。?
点朱薄唇轻启“翎儿,今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好像梦中无数回的语气,女子点了点头。?
“翎儿,待到相思子结起,你我便成婚,可好?”司羽轻柔执起乐翎的手。?
成婚,娃娃亲,司羽。脑海中飞快闪过残碎的记忆,像是做梦,梦里有人让她逃走,也让她报仇。“司将军?”声线带着一丝颤栗,她呆呆的望向面前这个如同神祗般的男子。?
“我该早些去寻你的”?
听到了那话语,乐翎觉得有什么终于打破了,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掌,泪水却是慢慢滑落。?
“翎儿”?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止住了泪珠,乐翎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好似在说别人家。只是藏在袖口里的另一只手攥的紧紧的。?
伸出手来慢慢抚着她的玉背。“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辱你。”?
将头靠着他,乐翎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只滑落一滴泪珠。?
京都人人都道,乐府满门皆被诛,而订有婚约的白衣将军,却要娶妻了。?
西厢房:?
“乐伊人”。只见烛先生腰身微弯,伸手作了揖。?
“先生不必如此”。乐翎回了一个礼数。便让烛先生起了。“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怎能受此大礼。”?
“伊人说笑了。”?
“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先生指点。”?
“伊人但说”?
“自打第一眼望见了将军起,便日日只做一梦”,顿了顿,乐翎抬头望了眼先生,又开口说道。?
“梦中有一人,身穿一袭素锦衣裳,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满天飞花。而她却像我伸出手来,每每当我想知晓她是什么模样,却总是消失不见了。”?
随手拿起岸上的蓝底瓷杯,看着茶叶慢慢悬浮而上,“伊人可愿听我说个故事。”?
似乎是没有想到,乐翎便回答“先生请说。”?
烛先生站起身来,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只通体暗红的香,将它插入那香炉中,又拿来火折点了。?
烟火袅袅升起,萦绕在半空,久久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