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叶医生去了药房,一会把新调的药膏递于我。药膏装在一个精致玲珑的玻璃瓶内,看着黄褐色,不好看,但有一种奇异的香气。我陶醉地嗅着。叶医生看我样子好笑,也露出笑容来。我想起件事来,说:“这些时候的账单结一下。”
他说:“治病的学校里给结了。这药膏我送你的。”
我再道谢,抬脚告辞,他说:“等等,我送你回去。”
我连忙说:“不必不必,你忙着,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笑道:“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想着我真是糊涂,只想着来的事,就不考虑怎么回去。那班大巴车到傍晚才有。路又远,坐车尚且要四五十分钟,要是走回去,想想就脚疼。
他不等我回答,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我在院子里,一边职业病的研究那些植物,一边等他。
这一路他讲话颇多,讲一些有趣的见闻,讲中医的前景,讲乡村医疗人员的极度匮乏。
他问:“晓月,你以后会留下来吗?”
我说:“说不准。可能,不会吧。”
他说:“我倒希望你能留下来。”他看着我说。
我想问为何,最终没问,一笑了之。还能为何,无非是他想要大山里的孩子们都能有个前途,而不是生生世世在此做井底之蛙。
到了学校,我再说谢谢。他说“晓月,你不必过去,我每天过来就行了。”
我笑道:“我今日过去你也没省了跑这一趟,那我以后不去了。”
他也笑,说:“我开着车,多跑点路有什么要紧。”眉眼盈盈处,似一派山清水秀。
我赶紧转移了目光不看他。
他开车掉头,告辞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