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王老师总算是攒了不少小鱼,都是手指长,又瘦小。
我说:“鱼又小,刺又多,这可怎么吃哩?”
他说:“炸,把刺炸酥了。”
待他一盘鱼上来,我果然就变成了猫。
我爸爸之前也爱钓鱼,都是在专门钓鱼的池子里,那鱼养的肥肥胖胖,但不好吃。
这盘小野鱼,是土河里钓上来的,似是带着泥土青草的野味,鲜美无比。
之后我也成了小野猫,没事了就缠着王老师去钓鱼。我们研究出一些方法,效率自是提高了不少。
我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的确是在体验过程。那结果重要吗?很重要,因为期待着结果,才会让过程变得有意义。因为产生了结果,这个过程才体现出来价值。
有人说过一句话:没结果就不谈爱了吗?知道要死就不生了吗?
我当时没想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如今我想告诉她,死就是生的结果,而且是很好的结果。
但是明知无结果,还要去追求的过程,叫荒废,叫荒唐。比如青春,比如爱情。
过了些时日,天气愈加暖和,我更觉舒适,手指也渐渐消了肿。只是这些时候,上完课就在外游逛,斜风细雨不须归,原来白皙的皮肤暗了一个色度。
小米看我如此,说:“更像个漫天地里狂奔的野孩子。”
我说:“小米,我感觉很好。”
她说:“这样最好不过。”
偶尔跟徐卿文聊聊天,聊聊日常。我让小米帮我购了些礼品,回馈与他。只是两人都再不提过去,不提未来,不提生死,也不提爱情。
你在校园里功成名就,我在山野里疯狂奔跑,彼此遥遥相望,望而不言,如此甚好。
到我生日,又是一波礼物寄来,我电话信息一一道谢。小孩子们采来大把的山花,赠与我,唱着着:“Happy birthday to you”,我将小米寄来的零食分下去,各自欢喜不已。
我和王老师带了些礼物,去李老师家聚餐。李老师看着我俩,露出意味深长的姨母笑。我俩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吃饭。
我问:“李老师,您女儿几时回来?”
李老师说:“可能暑假了吧。”
我心里算着暑假的日期。暑假总会让一些人相聚,让一些人分离,让一些人回家,让一些人远走。那么到暑假,徐卿文会在哪里?
“晓月,暑假之后,还继续在这里吗?”李老师问我一句,把我思绪拉回。
“我还没想好。”我实话实说。
“那你呢,小王老师?”李老师转而问王老师。
王老师说:“我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李老师笑说:“好好,你俩要在这里,是孩子们有福气。下学期该上学的孩子更多了,你们要走了,凭我们几个老古董,光教语文数字怕是不行了。”
我心想,我没说要留呢。
王老师连声说:“是啊,我想着把这些孩子都送出去,见见更广阔的天地,考个大学,将来不吃苦,不受罪。”我内心里佩服他,教育理想和教育情怀,难能可贵。
我还心思,虽然我考上了大学,我见过广阔天地,但我却爱极了这个小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