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高铁站
秦霄贤拉住许温言的手以乌龟的速度向前挪动,明明就一小段路的距离,愣是给他走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感觉来。
“旋儿哥,你能不能走快点”许温言终于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你就得错过这趟了。”
旁边的姑娘们捂着嘴偷笑,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酷酷少年如今就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不免觉得这落差实在是有点大。
“姐姐啊,老秦这是舍不得你呢”姑娘们挤眉弄眼逗着许温言。
秦霄贤不知何时摘下了口罩,嘟囔着嘴“你们姐姐巴不得我早点走。”瞧瞧这委屈的小奶音,倒像是许温言欠他的。
许温言无奈扶额,理了理他有些褶皱的领口才道“行啦,早去早回,我会想你的。”
这次去哈尔滨也差不得得要一个月了,想他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可不舍得又能怎样,她又不能把人拴住,倒不如早点走的好,省的在跟前磨那么久,无端生出些离别的伤感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安检口,秦小爷却动也不动。
“怎么了?走啊”许温言歪着头看他。
秦霄贤挑眉一笑,弯下腰来将脸凑到她跟前“亲我一下。”
“哟!!!!!”
姑娘们开始叫唤,把许温言闹了个大红脸,秦霄贤乐的见她这样的表情,更是想再逗逗“你不亲,我就不走了。”
秦霄贤挑着眉,一脸嘚瑟的看向她。
算了,亲就亲吧,他都不觉得影响不好,我又怕什么呢?这样想着,许温言眼睛一闭,噘着嘴就往他脸上怼去。
而下一秒。
她清楚的感受到的嘴唇并未触碰到那人的脸庞,反而她的鼻息之间也混杂着那人的呼吸,嘴唇上湿湿的,那是触碰到了比脸还要柔软的部位。
他的嘴!
许温言震惊的睁开双眼,却看见那双带有星星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正弯成了月牙状冲她乐着,而她的唇正被那人堵住,温柔而又缓慢的摩挲着
“我去,这是个暴击啊”
“老秦,我还是个单身狗!”
“求放过!”
“今天的狗粮吃饱了”
“秦霄贤你个大猪蹄子!”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女光棍儿的心情”
“......”
姑娘们在震惊几秒之后,开始破口大骂,边骂还边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许温言连忙将他推开,如果有个地缝,她此刻一定去钻。
“要想我啊”秦霄贤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见她垂的越来越低的头,不觉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放肆。
许温言抬起头来,愤愤的拍了他的胸口“赶紧走!”
“拜拜!”
秦霄贤咧开嘴,露出他的大白牙,朝姑娘们摇摇手,转身大步离开。
......
“姐姐,我有事跟你说”许温言身旁突然冒出了一扎麻花辫的姑娘,神秘兮兮。
“怎么了?”许温言笑着,侧过身来问她。
“姐姐你知道陶柚诗吧,我已经很多次看到她来德云社找老秦了,开始我也以为她是老秦的粉丝,直到我看见老秦把她带到后台,我才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小姑娘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姐姐你放心,就以老秦那个脑子肯定是干不出来劈腿的事,就算他干了,不用你姐姐你说,我们都能把他卸了,我估计啊就是陶柚诗上赶着追求他,你可得提防点。”姑娘眼里满是担忧,那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表情逗笑了许温言。
“噗,你怎么那么可爱啊”许温言伸出手来揉了揉姑娘的脑袋。
“姐姐,我跟你说真的,你严肃一点啊!”小姑娘被许温言这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气个半死,连声音都大了些。
许温言点点头很是感动“我知道,真的谢谢你,不过,你们得要跟我一起相信他啊。”
能抢走的,从来都不是好的恋人啊,不是吗?
有的东西,有的人,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怕你和他相隔万里,他也还是会出现在你身边。
......
暮冬画廊
许温言仰着头面带微笑的观赏着墙上的画,这是她刚刚才从别的画家手里花了大价钱撬来的,就为着这事,秦霄贤训了她一个晚上,说她记吃不记打,万一又被人盯上了怎么办,还说说她硬生生的把开画廊的干成了一个高危职业,她也不服,白月光也说他把说相声的干成了高危职业啊,俩人一个不让一个的开始争论。
直到秦霄贤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跟女人在嘴皮子上论输赢后......
.俩人折腾到了半夜,许温言苦苦求饶,才被秦小爷大发慈悲的放过。
......
“温言......?”
软软的声调,带着一丝的犹豫和不确定。
这一声,让方才还乐不可支的许温言如同雷击,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来,神色如常。
“温言,我就知道是你。”眼前的女子身穿一套白色小香风套装,化着精致的淡妆,柔和而又恬美的笑着,如同冬季里的那朵雪花,晶莹剔透。
“苏堇年,好久不见”许温言脸上淡淡的,没有过多欢喜也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果然,人是经不起念的,前几天才和江桐提起她,今天怎么就好巧不巧遇见了,许温言现在真想打个电话给江桐好好骂一骂她那张开过光的嘴。
苏堇年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许温言的冷淡而消失不见“温言,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吧,我和云泽还很想你呢。”你看,她还是她,明明上一秒毁灭了世界,下一秒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挂着笑容出现在你面前,嘴上说着杀人于无形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如天使那般美好而又纯粹。
苏堇年......这个曾经毁灭了她整个世界的女人,她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劳你们挂念我还真是过意不去,你有什么事吗?”她也笑,客套极了。
苏堇年才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她老远跑到这里来无非就是要断了她最后的念想,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一步一步的走到许温言眼前来“温言,我今天是来为我和云泽的新家买些摆件的,看见这里的画不错,我就进来看看。”
“新家?”这话一出,许温言直想给自己俩个嘴巴子,人家都订婚了,可不得布置新房,准备结婚啊。
果不其然,苏堇年无意识般的将自己无名指手上的钻戒亮了出来“我和云泽明年初就要结婚了”。
明年?呵,那不就还有几个月?用得着那么着急的跑来告诉她吗?
见许温言没有反应,她又道“既然遇见,那就顺便告诉你吧,我们计划想把宴席摆在铂悦酒店,而且是草地婚礼呢。”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哦。”眼睛亮亮的,任凭外人看来倒真的像是迫切的希望许温言到场一样。
许温言懒得再看她的虚情假意,表面倒是十分柔和的笑道“那就先恭喜你们了,婚宴的话,我这儿尽力,能去就去。”她再也不想跟过去的人和事牵扯上任何一丁点儿的关系,可惜天不遂人愿,人家偏偏要巴巴的赶来给她添堵。
所谓的铂悦酒店和草地婚礼,无非是那些年里,他们曾在那里参加过一个姐姐的婚宴,在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她挽着云泽的手对他说“以后我们也要来这里半个草地婚礼”。只这一句话,原来记住的不仅有她和他,还有苏堇年。
原来从那时起,苏堇年就已经抱了那样的心思,一心的想要取代掉她,将她所拥有的东西统统都要收入囊中。
亏得她心大,把那时苏堇年眼里的嫉妒视为对他们爱情的羡慕。
许温言看向苏堇年离开的背影,目光里,难过失望,愤怒不解,全都交杂在一起。原来,她只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而苏堇年,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
苏堇年那头浓厚乌黑的齐腰长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之中,随着她身上带来的律动,瀑布变成了波浪,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苏堇年”在苏堇年快要走出画廊门时,许温言适时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侧过身来,满脸疑惑。
许温言笑“你上网吗?”
“什么?”苏堇年被这句话搞得有点懵。
许温言笑了笑,冲她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就往画廊里走。
如果,她能够再关注一下网上新闻,那她不会不知道如今的许温言被一个比云泽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所宠爱着,这样幸福的许温言,又怎么还会对云泽抱有幻想和期待。
过往的种种,许温言已经选择了遗忘,那些无法抹掉的伤口她也选择了埋葬,如今的她,只想与自己所爱的人携手塑造这美好的余生......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射在了许温言的眼前。
她被阳光射的有些睁不开眼,微微眯眼,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在朝她笑。
“桐桐,温言,你们是这个世界上,除我父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啦!”少女的脸庞犹如朝露,散发着不可小觑的光芒。
“你放心,有我在一天,你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伴随着上课铃声响起,三人手挽手的走进了教室,留下的只有三道纤细的影子,落日的余晖,还有空气当中散发的栀子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