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瑶瑶
天气渐渐转凉，院子里的茶花也都凋谢了，这种季节，一旦下起雨来，便会有点儿冷，不过待在屋子里看看书书，喝点儿热茶，再听着雨声，亦是极其闲适的生活。
瑶瑶苏醒之后，身体好了很多，可沈秋雁还是不放心，整天陪着她，玉沣也常去看她，我便越来越悠闲，有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索性留在房子里看看书，打打瞌睡。
吴三爷是在前两天来到炎谷的，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炎牧之替他看过，说他的病好了很多，日后再好好休养，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吴三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看见我的时候，倒是很高兴的，又惊又喜。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到处找你，幸好你没事，”吴三爷细细打量着我，叹息道。
我轻笑道：“三爷，瞧您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这不好好的吗？”
吴三爷欣慰的点着头，他来这里本意是想来看看炎牧之的，也就是他口中的大哥，不想遇见了我们，这也算是巧合。
南宫雪天的事情，我爹娘的事情，让我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再见吴三爷的时候，便是另一种情思了，他是我爹手下最厉害的将军，所向披靡，是我爹最信任的人，而我对他也是满怀感激的，但是，过往的那些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索性便不说。
炎牧之跟吴三爷下着棋，楚紫晗陪着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对弈，可能是天气的缘故，总让人觉得困顿，我没坐一会儿，便打起瞌睡来，神思渐渐变得恍惚起来，终是忍不住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刻意放得很低。
“歆儿是个好孩子，”炎牧之说，“可惜你没这个福分。”
楚紫晗轻声说：“师父，好好的干嘛说这样的话？”
炎牧之说：“你跟在为师身边十几年了，难道你的心思为师还不了解吗？你对她的情意，我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楚紫晗没有说话，吴三爷惋惜的说：“你们若是早点儿遇见就好了，只是，感情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强求不来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三叔，你怎么也说这种话，”楚紫晗道，“我虽是有那份心，却也只是藏在心里的，断然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来，我只想在她身边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楚紫晗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伤感与无奈，我想他此刻的神情定是惹人疼惜的，我的心猛地一缩，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眼睛有点儿发酸，神思渐渐又清明了一些，仍旧是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来。
吴三爷轻笑起来，打趣道：“你性子又好，长得又文雅，还怕没女人喜欢吗？”
“三叔，你……” 楚紫晗懊恼的看他，脸微红了些。
我眯着眼睛瞧他，戏谑道：“三爷这话说得极对，楚大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定是招女孩子喜欢的。”
“你什么时候醒了的？”楚紫晗的脸又红了几分，倒是平添几分可爱之气。
我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做好，笑道：“刚醒的。”
楚紫晗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浅浅的笑着：“要是困了的话，便回房去歇息吧！”
我摇摇头，摸了摸有些酸软的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总是犯困，可能是因为入冬的缘故，在这暖和的屋子里待着就很容易犯困。”
“要不我给你把把脉？”楚紫晗关切的说道。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抬头看着他笑：“我这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难不成你希望我得点儿什么病啊？”
楚紫晗略显窘迫的看着我：“怎么会呢？”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楚大哥不是这个意思，楚大哥是在关心我，其实，我一直都很感激你的。”
有时，我还对不起你！
我感觉到他的手微僵住了，我收回手来，不再看他，讪笑着说：“哎呀，好饿啊，该吃晚饭了吧？”
吴三爷站起身来，笑得和蔼：“歆儿，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炎牧之啐道：“平时我让你做事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的啊！这会儿倒知道献殷勤。”
我惊讶的说：“三爷，您会做菜？”
吴三爷摸摸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炎牧之讥笑道：“他哪里会啊，就会炒个青菜而已，一辈子只会行兵打仗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菜呢！”
楚紫晗跟我同时笑了起来，楚紫晗缓缓站起身来，嘴角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还是我来吧！”
我也跟着站起身来：“我帮你。”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楚紫晗推辞。
“反正我坐着也挺无聊的，我过去帮帮你也好，”我边说着边看向炎牧之他们，“你们继续下棋，我们去厨房的。”
炎牧之笑着点点头。
做几个简单的小菜我还是会的，只是许久未曾做过，有些生疏了，便在一旁帮楚紫晗打打下手，摘菜，洗菜什么的。
我看着楚紫晗动作熟练的切好菜，剁好肉，笑赞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呢！”
楚紫晗埋头做着事情，边说：“谷里就我跟师父两个人，师父不会做吃的，我就学着做，做得多了，慢慢就熟练了。”
“那你没来谷里之前，你师父都吃些什么？”
“那个时候，有师娘照顾他，师娘过世后，师父的性子便越发的冷淡了，经常不吃饭，他不吃东西，我总不能让自己饿肚子吧，那也得学着做啊，幸好以前师娘的厨艺很好，还留了本食谱，我便照着做，也不算很难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师娘她什么时候过世的？”
楚紫晗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我：“大概十年前吧！她得病去世的，师父一直很内疚，自己被人称为神医，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
他轻声叹息着，脸上有着浓浓的伤感之意，我恍然的轻叹道：“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无奈吧！”
楚紫晗淡淡的笑着：“是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世事本来就很无奈。”
我知道自己又把气氛弄得有些尴尬了，故意催促道：“哎呀，真的很饿呢，你就赶紧做吧，我好想尝尝你做的吃的呢！”
楚紫晗无奈的笑笑，便又开始忙活。
我暗自松了口气，总觉得是对不起他呢！
我来这里太久了，爱上了玉沣，跟他成了亲，好像已经渐渐忘记了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紫晗做的菜是很好吃的，明明觉得很饿，真正吃起来的时候，竟是没有什么胃口的，有种反酸恶心想吐的感觉，我咬着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连自己都惊到了，实在是难以相信。
玉沣坐在我右边，见我神色不对，关切的询问：“歆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轻笑着：“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
楚紫晗坐在我的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他或许是看出了些什么。
又是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我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嘴，冲到门外，干呕起来，连眼泪都带出了许多，我扶着柱子，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
玉沣几乎是冲到我身边的，他急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呢？”
他边说着，边要喊紫晗过来看看我，我抓着他的手，笑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可能是近来天气转凉，染了风寒。”
他满目担忧：“歆儿。”
我慢慢站好，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赶紧进去吧，大家都看着呢！”
他扶着我，进了屋子，屋子里暖和了许多，我歉疚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吧！”
炎牧之询问道：“丫头，你真没什么事？”
我笑着：“我真没事，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不怕啊，您是神医呀！”
我重新坐了下来，看见楚紫晗担忧的看过来，我对着他嫣然一笑，便扭过头去看着玉沣：“我想喝点汤，人也会舒服一些。”
玉沣点头，给我盛了汤，我看见玉沣身旁的瑶瑶传过来的目光，我对着她笑笑，她也笑了起来，一双眸子澄澈明亮，像是一汪清泉，我悠悠的收回眼来，低下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汤。
吃过晚饭后，我便跟着玉沣回房，刚进房间，我便说：“我突然想起我有本书落在楚大哥的书房了，我想去拿回来。”
玉沣说：“我帮你去拿吧，你好好休息。”
我笑着推辞：“我放哪儿了你哪里知道啊，又不是很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微微一笑，满目柔情的看着我：“那我等你。”
我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却在拐角的地方碰见了瑶瑶，我微怔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瑶瑶，你是来找玉沣的么？”
瑶瑶的身体已经渐渐好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就像是纯白的茶花一样美丽：“是啊，我有话想对二少爷说。”
她一直称呼沈秋雁为大少爷，称玉沣为二少爷，大概是自她进府之后便有的称呼吧，所以沈秋雁让她改，她也改不过来。
我心中一紧，藏在衣袖中的手紧了紧，却仍旧是笑着说：“你去吧！”
她笑着点点头，我跟她擦身而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样。在我走出几步远之后，她突然喊住了我：“少夫人。”
我停住了脚步，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会喊我，我慢慢的转身看向她，她笑道：“少夫人是有喜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沣少爷呢，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讶异的看着她，她的双眸好似一弯新月，明媚动人，我慢慢镇定下来，微微一笑：“你何以会说这样的话呢？我哪里是有喜了，只是不舒服而已，若真是有喜了的话，我定然是会告诉他的。”
她的笑容越发的明媚起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您跟沣少爷闹别扭，故意瞒着他不告诉他呢，不是就好了。”
“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我笑着转过身，笑容却在转身的瞬间慢慢的冷却下来，我握紧了拳头，慢慢的朝前走着。
我走到楚紫晗的房间，敲了敲门，楚紫晗开了门，看见我，有些惊讶，我笑道：“怎么了，看见我很奇怪吗？干嘛这副表情？”
楚紫晗尴尬的笑了起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找我，怎么，有事吗？”
他侧着身体，让我进门，然后随手关上了门，我也不客气，直接在桌旁坐了下来，说道：“我想你帮我把把脉！”
楚紫晗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我将手臂放在桌子上，撩开了衣袖，他的面色沉静，眸子深邃如水：“你不是不愿意让我把脉吗？”
我娇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你要不要看嘛，不看我就去找你师父了啊！”
他宠溺的笑着，认真的帮我把起脉来。
我紧张兮兮的问他：“怎么样？”
他回问我：“你希望是怎样的呢？”
我微微蹙眉：“我只想你告诉有还是没有？”
他突然笑了起来：“是有喜了。”
“真的？”我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他拉着我坐了下来：“你轻点，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能这么一惊一乍的，还做这样大的动作，会吓到孩子的。”
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我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落在手上。
楚紫晗急声问道：“有孩子是该高兴的事，你怎么就哭了呢！”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哭得更凶了，眼泪泛滥开来，他焦急的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也觉得是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难过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所想的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好端端的又多出一个人来了呢！”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他怜惜的帮我擦着眼泪，柔声安慰我：“女子生儿育女，这是必然要经历的事情。”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胡乱的摇着头：“不是的，不关孩子的事情，是她。”
他恍然大悟过来，温柔的拉着我的手，握在手中，他的暖暖的，他柔声说：“原来你是指瑶瑶啊，关于瑶瑶的事情，你跟玉沣好好谈谈吧，看看该怎么解决，总不能一个人闷在心里，让自己难过不是，更何况你现在有孕在身，更应该注意一些才是。”
我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声音有些虚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不可避免的要面对的，可我总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我一点都不想去面对。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另一个人女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的，共侍一夫的事情，我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楚紫晗柔柔的看着我，眸光复杂，似有疼惜，似有疼痛，猛然间，我想起了他来，已经被我遗忘了很久的人。
我擦了眼泪，挤出一抹笑来：“你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吧，我也想告诉你我的事情。”
“好，”他没有问缘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温软的面色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显得柔和，昏黄的光晕照耀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脸显得有些朦胧起来，我一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声音婉转轻柔，仿若静夜里的风一样，他说：“我的家乡是湖州城外的一个小镇，那个镇名叫桃花镇，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桃花开得极其炫丽，妖娆多姿。”
桃花镇以桃花而闻名，每年到了春季的时候，会有大批的游客从各地蜂拥而至，赏桃花，品美酒，看美人。桃花镇有条河，沿河的两岸种满了桃花，艳丽的桃花掩映在水中，水都变得美轮美奂起来，便时常有人泛舟河中，赏着两岸的桃花。桃花镇的美酒桃花酿，香飘十里，取的是桃花花瓣上的露水以及桃花酿制而成的，赏着桃花的人，总是会喝上几口美酒的。河的两岸建了成排的房子，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灯火通明，照亮了十里的桃花，河水中波光粼粼，丝竹声，莺莺笑语声不断。
我忍不住赞叹道：“那里真的是个很美的地方呢！”
我爹曾经带着大哥和我去过那个地方，我那时看见桃花盛开的景象之时，站在船头，久久的凝视着两岸的桃花，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想住在这两岸的人肯定很幸福。
我还跟我爹说以后要在那里买栋房子，开着窗子就能看见艳丽多姿的桃花，风吹起来的时候，能闻见桃花香，能看见漫天飞舞的花瓣，能听见悠扬婉转的乐声。
他的双眸变得飘忽起来，可能是想起了故乡的桃花，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点点笑容：“是啊，那个地方真的是很美的，我想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比那里更美的地方。”
“那你怎么会来炎谷的？”我好奇的问他。
他的神色渐渐显出一丝哀伤来，声音也越发的淡了下来：“我爹在镇上开了家酒铺，他酿的酒不仅在桃花镇，在湖州城也是很有名的，是以，我们家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殷实，可是，天不如人愿，我五岁的那年，爹突然病倒了，我娘请了很多大夫来看，他们都看不出我爹到底得的什么病，我们四处求医，可无人能看得出我爹到底得的什么病。眼见我爹的病越来越重，我娘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了，后来，听说在临安有个神医能治百病，我娘想无论如何都是要试一试的，我们便辗转来到临安，找了好久才找到传闻中的那位神医，可他脾气古怪，来求他治病的人多数都被拒之门外，我们也不例外。”
我轻笑起来：“想来你说的神医便是你师父了吧？”
他轻轻点头：“我们在门外跪求了三天三夜，我娘支撑不住晕倒在地，我当时年少，气愤难当，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他竟也不生气，只是将我冷嘲热讽了一番。后来，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女人劝解他，那个女人便是我师娘，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怜我可怜，便劝师父救我爹娘，师父好像很听她的话，便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师父真的是很厉害的，不出三天，我爹的病情便大有好转，七天便能下床行走。师娘她很喜欢我，常拉着我说说笑笑的，还给我做些好吃的，师父其实是很嫉妒的，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想象着炎牧之当时的样子，定然是很有意思的，便又问：“那他怎么会收你为徒的？”
“这个也是师娘劝他的，其实师娘是想收我为义子的，师父不答应，师娘便让他收我为徒，将他的医术传给我，”他轻声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师娘她最大的心愿便是为师父生下一个孩子，可这也只是一份奢望。师父真的是很爱师娘的吧，每次师娘说这话，他就找了许多的话来劝师娘，那时可能就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时候。师娘走后，师父便常种些茶花，大概是用茶花来寄托他心中的那份哀思吧！”
我点点头：“用情至深的时候，那个人会一直留在你的心中，难以抹去的。”
他抬眼看向我，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我恍惚的笑道：“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覃思凡和莫飞雪的故事？”
“是啊！”
“自然是记得的，”他点头，“我一直觉得你讲那个故事，应该是有其他的缘由的。”
不知道是我太过单纯了些，还是他太聪明了，我微微笑着：“那个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只是，真实的主人公不叫那个名字，他们一个叫楚紫晗，一个叫秦云。”
他震惊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故事的背景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相信吗？上一世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其实只是为了报仇，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感情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了，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后来，他死了，我也选择了自杀，可有人告诉我，他能帮我见到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执着的想要见到他，那种念头真的是太强烈了，于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苏歆，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十几年，在我人生的前十五年里，我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他。”
他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沉痛，他的手颤抖的抚上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手中，我的眼中有些迷蒙，我含笑说道：“你想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所以，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那么激动，我想，我等了十五年的人啊，终于是见到了，不论怎样，这一世，我们一定不能像上次那样。可是，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的，我以为遇上了你就可以了，可我也遇上了玉沣，明明是为了不跟他成亲才逃婚的，却不想还是遇上了他，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他眼中的悲苦之色渐渐蔓延到脸上，却是一语不发，大概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所说的话。
我微微仰了仰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我深呼吸一下，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告诉你这些，肯定是把你吓到了，可是，我信任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情我都愿意告诉你。而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终于是慢慢想通了，其实我不该这么的执着的，老天让我来这里与你相遇，其实是想让我解开心结，慢慢放下，并不是想让我再续前缘的，我们之间的缘分在上一世便已经尽了，这一世就不该在有纠缠，放下，或许才是一件幸事。”
他轻叹一声，勉强的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一直纠缠在往事之中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是上一世痛苦的事情。歆儿，玉沣他会对你好的，你以后会幸福的。”
我慢慢的笑了起来，发自真心的笑容，还是忍不住说道：“对不起。”
他柔柔的看着我：“傻丫头，干嘛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所说的上一世的事情，我都不记得，经历痛苦的是你，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呢！歆儿，你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而我一直都是你的知音。”
我高兴的看着他，心里的那根刺仿佛已经被拔除了，这么看着他的时候，竟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楚大哥，谢谢你！”我真挚的说。
他含笑看我，手仍旧是紧握着我的手，暖暖的温度传过来，直传进了心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