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李朗双腿纹丝不动,单臂擎起阿四的身体,纹丝不动,举重若轻。
李朗的双眼不敢轻举妄动,怕这两只眼合计六百只复眼转来转去,给阿四吓出妄想症来。
阿四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着李朗突然伸过手臂,抓住他脖领之际,还想出口嘲讽一番之后,妄图双手抓住李朗胳膊,转腿背身一个过肩摔。
但是阿四被轻而易举起的时候,他看着李朗的面孔神情没有一丝波动,眼睛冷漠的不像人。
李朗恍惚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作出如此出格反常的举动,便轻轻的将阿四这个肥头大耳的青年放下来,就好像放下菜篮子那么轻松简单。
李朗的脑子里从昨晚开始多出来许多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幸亏李朗这个人性格软,如果李朗本性好勇斗狠,李朗抓住的不是阿四的脖领,而是阿四的脖颈,提起来手掌用力握紧,阿四的脖颈就会粉碎性骨折,像捏死一只鸡那么简单。
绝对的力量会滋生死神的意志。
李朗那一刹本能的进攻,让他脑子里情绪层出现了一种不同于人类的优越感。
李朗恢复了冷静,阿四显然没有。
“我说过了,我不是张谦君的大哥,他欠你的钱,你找他还,不要来找我,以后他的事都不要来找我。”
说完,李朗转身离开了阿四,阿四的同伴总是孩子死了才来奶,姗姗来迟,看到阿四并没有对李朗作出蹂躏行为,以为老大碍着老大的面子,不和未成年人一般计较。
“大哥,我们几个上,给他抓回来,这小子不上道,竟然敢溜。”
跟在几个人身后的小麻子也不敢跑,就眼睁睁的看着李朗越走越远。
“不行,这小子有点东西,过两天,我们把正经事办完,带家伙事上门问候问候他。”
阿四抚平了自己被抓皱的脖领,转头对小麻子,说:
“你叫张谦君?”
小麻子点了点了头。
“他妈的了个巴子,这么好听的名字,你爸妈有点文化水平。”
就在阿四和自己的弟兄讨论小麻子既然姓张,为什么不叫张麻子,而是小麻子的时候。
阿四的脸阴狠的能滴出水来。
“张麻子,你大哥不管你死活,以后我罩着你,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张谦君满脸麻子,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容。
“大哥,当然跟你混,他算我什么狗屁大哥。”
小麻子知道,李朗不会平安无辜的脱离阿四的恶意,阿四老大应该有更深远的打算。
李朗过了长街,马上就要走到轴承国营厂,他活动着自己的双臂,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比之前变长了许多。
他进了值班室,看到苏老爷子正在看今天的奉京日报。
苏老爷子听到门一声响,转过头看到李朗的眼睛,忙不迭的扶了扶眼镜。
“呦喂,小伙子,你赶新时髦啦,这就叫什么美瞳来着?我孙女常戴这玩意,像狐妖似的,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时尚了。”
李朗微微一笑,也不否认,不解释。
他总不能说这眼睛里的三百多只冰绿色复眼都是真的,那估计见多识广的苏老爷子就把他当妖怪看了。
“我孙女给我带了点吃的,我吃不完,红烧肉留给你了。“
苏老爷子带来的铝制饭盒放在黄木桌的一角,桌的另一角是昨天下午杨喜宁送来的红烧肉饭盒。
“你口福不浅啊,今天我给你带吃的,昨天这个是谁的?”
苏老爷子促狭的笑道。
李朗今天走的匆忙,一来是真忘记把饭盒子送回学校给杨喜宁,二来也是顾忌去她班级亲自送饭盒,引来没有必要的猜忌。
两个世界的人在同一个学校,还是少来往比较正常,毕竟杨喜宁有个姑姑在学校当物理老师,对男女感情问题那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
“租客送来的。”
苏老爷子听了一笑,他一个过来人知道杨喜宁这姑娘看着李朗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别傻站着,坐下吃肉,哎,你这一天不见,好像壮了不少,昨天那红烧猪肉放了什么调料给你喂成这样。”
李朗也不见外,苏老爷子都把座位让了出来,就当仁不让的坐下,打开盒盖,铁筷子利索的夹肉送进嘴里。
苏老爷子今年七十,家住西三外道,年轻时候是国营厂的会计,年老退休,又当了国营厂的值班室打更老头。
他的儿女基本都在本市成家立业,散布在各大机关工厂工作上班,奉京这种老工业城市,铁饭碗永远有人追捧,稳定压倒一切。
他大儿子的亲孙女苏修,李朗见过几次,奉京市重点第一高中高一理科班的学霸,假小子一个,留着五号头,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漂亮是漂亮,但也太英气了,像个男孩子,又淘气又聪明,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小兄弟,有点江湖气息。
不是胸前鼓涨,真觉察不出苏修是个女孩子。
“苏老爷子,昨晚贼进院拿东西了。”
李朗一边吃着肉,一边把昨晚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你没事吧?东西丢什么没?”
苏老爷子听到厂里进贼也不惊讶,进厂里打更这么多年,国营厂破落户这点烂物件,也就老厂下岗的老员工惦记卖点钱养家糊口,苏老爷子一般时候都睁只眼,闭只眼。
小偷小摸的,都是老相识,不至于找幺幺零。
整个大厂被上面几个老鳖犊子折腾到破产,该抓的该判的是他们这种大老虎!
真贼敢偷也卖不出去,没有下家敢收。
“东西丢了多少?”
苏老爷子问道,好做个心理有数。
“我倒是没去后院库房看,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了。“
苏老爷子想着自己一会去看一眼就行了,然后又叮嘱正在吃肉的李朗,说:
“小子记性不错,三年前嘱咐过你的,你还记得住,现在的年代不是苏维埃那时候了,现在什么重要?命最重要!厂里东西损失不大,就睁只眼闭只眼,损失大了,就上报领导,让领导去和警察沟通,明白了没?“
苏老爷子心里明净,这厂里破烂东西撑死价值百十来万,早就被二把手视为己物了,只是老职工看着,吃相不能太难堪。至于厂里最值钱的东西,那当然是厂子这块地皮。
厂里几个领导为了占有厂里这地皮也是绞尽脑汁,斗的你死我活。
给他们卖命保护私有财产,真是想屁吃。
苏老爷子抬手看了西铁手表,说:“我要走了,你慢慢吃,后院的东西你别去看了,我去瞅一眼就成。”
说罢,苏老爷子推开了门,背手去往后院看看都丢了些什么。
晚上七点钟,月亮挂树梢。
离国营厂七八里地的劳动大桥边有个姑娘一边走着人行路,不时的还望着桥底的水波。
这劳动大桥下面的富尔江说是一条江,江最深不到一米,浅的地方仅没过脚踝。
姑娘巨高,一米八八的身材,淡蓝色牛仔裤套在腿上,小腿都有正常姑娘大腿长,笔直有劲。
大腿连着臀,臀饱满又翘,浑圆像地球仪切了两半扣在屁股上。
这双大长腿引得汽车司机纷纷侧目,上半身穿的黑色长袍,宽敞的黑色大袍子,还是连衣帽。
黑袍子绣着几朵白花,红叶,袍衣后身还挂着一个藏金色卷轴,精美漂亮,卷轴也就胳膊粗,小臂一样长。
一头黑发扎起马尾,白皙的脖颈上一一张俊俏的西域面孔,烟灰色的眼睛正巡视着江面。
看到一团黑影窜过,这姑娘立马踏桥栏一跃而下。
跳到江面上砸起了水花,崩了少女一脸水。
西域少女长长的睫毛被风吹拂着,眼神却是无比锐利,她一只白嫩的手从身后藏金色卷轴抽出几张黄纸红字的符文,一手拿着黑色手枪。
把三张符文从枪后膛推了进去,拉了栓。
瞄准了逃窜的黑影,啪啪啪,扣动扳机的声音,三枪。
无声无息,只有三张黄色纸片符文破风而出,那纸片速度不慢,堪比飞箭。第一二发打中了黑影就爆出两团绚烂的火花,第三发符文打中,升起一堆冰晶,冻结住了黑影,黑影停滞了一秒,稍微一挣扎,挣开冰晶封锁,就是继续逃窜,黑影变向跑上了岸边,七转八拐窜进胡同向着轴承国营厂方向跑去。
姑娘看着自己的符文枪三发全中,俏丽的鼻子微微嗅着那股细微到狗鼻子都难以闻到的符文火药味。
那团黑影倒是跑的越来越快,味道散布的越来越远,穿着黑袍牛仔裤的姑娘上了岸,小腿处,帆布鞋已经湿透。水花也打湿了西域姑娘的刘海。
漂亮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又从身后卷轴另一孔处抽出来三张黄纸符文,装在了符文枪,对着天空又是啪啪啪三枪。
那符文纸飞上天空变成了纸飞机模样,寻着那团黑影消失的胡同里飞去寻找。
姑娘信心十足的自言自语说道:
“中了我的火焰符,冰霜符,还能跑多远,今晚非揪你出来不可,不然我就不叫聂小犬。”
这个叫聂小犬的西域超模少女原来是个符文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