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大陆上的修行者,被分成三类,分别是修行剑道的剑士,修炼精神力的念士,修炼力量的力士。
但这三类修行者都被统一分成六个层次,而对于剑士,这六个层次则分别是剑士,剑主,剑宗,剑灵,剑尊,以及这片大陆上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稀有的存在,剑圣。
而这六个层次之中每个层次之间的差距更是天差地别,而想要到达那圣级的层次,所需要的条件更是苛刻到近乎逆天的程度。
而这一片大陆中的剑士能确认的到达剑圣级别的人,合起来不过十人...
而对于昼虎卫来说,如果有比在此时遇到一个入圣级别的敌人更可怕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同时遇到两个....
这世上最让人绝望的事情也许不是从头就没有希望,而是当你从绝境中艰难地爬出来时,却发现迎接你的,是另一个更大的绝境.....
但即便面对如此境地,他们也瞬间冷静下来,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将军,你对付一个,剩下那个交给我们。”
其实若是杨乘君在全盛状态,一人同时面对这两人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此时的杨乘君为了掩护那些剩下的昼虎卫能够安然撤退,他已然连续战斗了不知多久...
他们所有人都挡在了杨乘君面前,没有命令,没有一点声音,动作整齐的仿佛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杨乘君冷冷地开口道:“你们走。”
“将军,要走,一起走。”说话的正是方才开口的人,他叫齐国栋,身上的铠甲早就破破烂烂,只有肩头那散发着银色光芒的虎头护肩会让人联想到他就是那昼虎卫的副将。
杨乘君此时走到了齐国栋身旁,开口道:“还记得我的命令吗?”
“可是将军....”
“他们两个人我能应付,你们留下来更碍手碍脚。”杨乘君接着道:“便是昼虎,也终归是要夜行的...”
杨乘君说完之后,再次开口道:“昼虎卫听令。”
“撤退。”
当剩下那六十三人听到这句话时,全都握紧了拳头,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这句昼虎夜行的意义。但在听到杨乘君的那句命令之后,却全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去...
而就在那些昼虎卫转身之后,杨乘君突然低声开口道:“他们,拜托你了。”
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个无比年轻的昼虎卫,普通的头发,普通的面庞,普通的装束,一个普通到混入人群便会瞬间消失的人,却正是之前出现在将军府的那个黑衣青年。
而那青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言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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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人动了,他名叫段沉措,而此刻,在他手中的是一把很奇怪的兵器,长一米七八左右,但整体形状却如同弯月,握剑的地方位于剑的中部,所以这把剑就像是把段沉措包了起来一样,而也正是这一把造型奇特的月华魔刃,才造就了他月华剑圣的名号。
只见他突然向上划出一道剑光,原本只会笔直向前的剑气居然就像有生命一样在高空中突然调转方向,以一道诡异的弧度,骤然向下俯冲,而在接近地面十米左右时,这一道剑气居然分为了六十四道,分别攻向下方的昼虎卫和杨乘君。
但奇怪的是,转过身去的六十三人,没有一个人有人和多余的动作,只是整齐划一的向前迈了一步,两步,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剑气一样还在继续向前走着.....
而他们会这样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在他们身后的,是杨乘君。
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完全交给另外一个人,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无比困难的事,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却显得尤为简单,只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这个男人....
他们的君王,传说中的“鬼将”———杨乘君。
但那剑气,却已经离他们的头颅不过五米,显然,照此情况,下一瞬间,所有人的头颅都会被刺穿。
但就在这时,杨乘君缓缓地拔出了手中的剑,一柄造型古朴的宽剑,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剑鞘上镶着八颗已被血完全掩盖住却仍旧发着微光的蓝色宝石。
简单的剑,简单的动作,只是当他将剑抽出来一点时,有许多深红色的气体涌了出来,仿佛被关押了很久的洪荒猛兽突然被释放出来一样....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那些红色气体涌出之后,那六十四道剑气,居然就这么凭空消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此时,段沉措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微笑,这一切都如同他料想的那样,分毫不差...
“这近乎实质性的杀气,昼虎的君王,果然也是个怪物。”
说话的同时,他收起了嘴角的微笑,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怪物,将是他的对手...
如果说一把剑的辉煌外表与钢韧程度是由铸剑师千锤百炼敲打出来的话,那么每一把绝世好剑灵魂与骨髓,便是由持剑人所灌输。
而显然,一个千战之将手中剑的灵魂便绝对是由不计其数的剑下亡魂所填满.....
曾有人说过,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他的一个眼神便可让敌人颤抖。
而现在,不仅是杨乘君的眼神,连他的剑,也能让对手的剑颤抖....
就一如现在段沉措手中的剑一样,虽然并不明显,但却能感觉到一阵不安,来自一柄剑的不安...
直到那六十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没入树林不见踪影时,他的剑才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杨乘君的剑却已经到了,他身形前掠,直接越过百米距离,直取段沉措面门....
段沉措见状心头一凛,持剑的右手向下斜摆,由于手中剑刃奇特的造型,似乎将杨乘君这一刺守的天衣无缝。
但就在这时,眼看即将触碰到月华魔刃的剑却突然绕着杨乘君的手腕十分诡异地向后转了半圈,又猛然向段沉措左肩刺去....
体态巨大的剑,自然会少一点灵巧,这常识杨乘君自然知道。
于是当段沉措看到面前短剑刺向自己左肩之时,如果再想拉动手中剑去防守,就绝对太迟..
但是就在此刻,他身形急退,手中的月华魔刃居然围绕着握剑的剑柄转动起来,这是极度诡异的一个画面,但是当你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把剑的剑柄,和剑,居然并没有完全嵌合在一起,中间有一条肉眼无法看见的中空缝隙...
只有当它转动起来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但是杨乘君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他似乎并不惊讶,似乎也并没有收招的意思...
直到月华魔刃碰到到他手中的剑,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微微向上偏移了一点,险险地划过段沉措的左肩上方。
就在这时,杨乘君的刀瞬间爆发出远远大于月华魔刃的力量,在段沉措的左肩位置,重重向下劈了下去,那力量与声势,就仿佛是蓄力一击一般,完全不像是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招。
仅仅三招,直接让段沉措完全处于被动,更关键的是,如果接不下这一招,段沉措至少要被斩断一条胳膊。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那把月华魔刃的另一端,居然脱离了出来,直接向杨乘君急攻而去....
而杨乘君近乎本能地抬起左手的剑鞘,挡住这一击,但当他抬起左手的一瞬间,月华魔刃的剑柄,再次飞出三个碎片,直奔杨乘君已经放空的面门。
但面对段沉措的反击,杨乘君却并没有躲闪,他拿剑的右手,居然加大了力量,贴着月华魔刃的地方,发出“格格”的响声,而杨乘君就在这一瞬间借助手中刀下沉的力气,直接腾空翻身到了段沉措身后。
而段沉措的身形马上止住,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将手中只剩半把的月华魔刃抬起来。
只见正在空中的杨乘君仿佛直直地倒挂在空中一般,然后抬刀向下猛然劈去,只听“轰”的一声,段沉措感到一阵无比蛮横的力量从自己的剑传到手上,然后再从手上传到身体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体向前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而当杨乘君准备追击时,在他和段沉措之间,多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只穿一身十分随意的大衣,披在身上,下半身也穿着十分宽松的裤子,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满脸胡子甚至和头发的鬓角都连在一起,左手随性地放在肚子外的衣服里。
杨乘君看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头,不知心头在想什么。
这时,此人笑着开口道:“这世界上最克制他的人也许就是你了,剑气无法在你面前施放的话,他的剑甚至不如你的刀鞘。”
杨乘君没有搭话,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这人有个很符合他南蛮部落统领身份的名字,楚霸天。
楚霸天见杨乘君没有搭话,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慢慢地杨乘君走过去,是的,是走过去,而且很慢,直到他离杨乘君不到十米时,他停了下来。
抬起手中的剑,如果说杨乘君手中长一米二,宽三十五十公分的剑算宽剑的话,那么楚霸天手里的应该就叫阔剑了,因为这一把剑实在太宽太短了一点。
杨乘君在看到这柄剑的时候,不由笑着摇头,但下一刻,楚霸天就已经接近了,他右手抬起手中剑,但下一瞬间,剑就已经到达杨乘君的脸上了。
现在杨乘君知道,为什么他要用这么一把阔剑了。
此人本是南蛮部落的人,自小天生神力,而此时的他,力量已然达到一个顶峰,他的剑仿佛能把空间压塌,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杨乘君面前...
而当这样的一剑在你面前时,没有任何剑会比阔剑更让人无法躲避,这一剑之下,必是死局。不过这种直脑筋的想法,自然只有这些南蛮部落的人会想的出来...
杨乘君揶揄归揶揄,但此时那柄剑剑已经近乎碰到他的面门了,此时他的鼻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把剑的冰凉。但下一刻,那把本该摧枯拉朽的剑,却就这么停在了他的面前,再也无法向前哪怕一寸。
因为在那柄阔剑的下方,杨乘君的剑尖就这么顶在剑上,如果说楚霸天将空间压塌用以欺近的话,那么杨乘君的剑就像是那已经崩碎的空间里的一条游鱼,穿梭在空间之中,二者一者霸气,一者灵动。
看似简单,但若想达到如此境界,却不知要经历多少磨练和苦难才能铸就。
正当两柄剑处于僵持状态的时候,杨乘君的左手突然向上,以破军的态势,同样穿过空间,猛然向上挥动手中的剑鞘,这一手楚霸天似乎完全没有防备,甚至当剑鞘砸在他的头上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因为这攻势,太快了。
如同奔雷一般的速度,夹带着厚土一般的力量,迅猛而强势。
近乎瞬间,楚霸天的头上的血,如同泄洪一般,向外面喷涌而出。
不论谁遭受如此打击,都应该倒下才对,但是楚霸天却稳稳地站着,嘴角舔了自己留下来的血液,之后仿佛感到十分兴奋一般,咧开了嘴角,露出笑容,盯着杨乘君。
杨乘君也静静地看着楚霸天,两个人居然就这么看着对方,但是不到盏茶的功夫,杨乘君惊讶的发现,楚霸天头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身上重要的关节部位,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都附着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丝线,而他们现在正在慢慢地收紧,如果有任何大的动作,毫无疑问,这些丝线会割破他的铠甲...
而这些丝线就是而在楚霸天身后的段沉措所为。
丝线就在他的月华魔刃当中,他与杨乘君近身,并故意分开各种部件,先将丝线套在杨乘君身上。
然后在杨乘君和楚霸天对战的时候,慢慢调整丝线的位置。
最后楚霸天以自己为饵,在杨乘君看准了楚霸天的破绽左手挥出刀鞘而放松对自身戒备的瞬间,将丝线最后勒紧。
这一切,显然都在这两人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