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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雪沫点头,随即对炎媸弘绪优雅虚行了一礼:“陛下,臣妾遇到了故人,可否先行告退?”

炎媸弘绪怔忡地点下了头。

于是,雪沫拉了我,便走出了大殿。

我忍不住回头瞥了眼炎媸弘尧,却见他正看向我,他妖孽的脸对我魅惑一笑,微不可闻地朝我点了点头。

雪沫一路拉着我来到她的寝殿——凤仪宫。

宫人们见雪沫出现,纷纷屈膝行礼道着皇后娘娘。

雪沫屏退众人,将我拉至榻上落座。

一眼看去,雪沫明显成长了不少,脸上已没了大嵇皇宫时的稚气和生嫩,却多了几分不符她年龄的睿智和成熟。单从方才她与炎媸弘绪简短的一句对话,我便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变化。

雪沫今年不过才十岁啊,每每想到此,我的心微微揪痛。

我骤然想起了那个在大嵇冷宫已然疯癫的黜妃姚氏,她是雪沫的亲身母亲。我眼神一滞,有些不敢直视雪沫,毕竟,姚氏最后会沦落成那厮地步,与我有着直接的关系。

有一刻,室内一片寂静,我和雪沫谁都没有说话,仅是沉默。

许久,雪沫终于打破这份缄默,她笑道:“皇姐,你怎么会来大祈,还和王爷炎媸弘尧走在一处,难道……”雪沫眼中闪过震惊之色,“难道,炎媸弘尧向皇上请旨要册封的正王妃就是皇姐你?”

“什么?”我惊得差点从榻上跳起,“他真是疯了!”

我看向雪沫,言辞有些许闪烁:“沫儿,我相信大嵇皇宫发生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皇姐想问你一句话,你恨皇姐吗?”

雪沫有瞬间的沉默,但随即,她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道:“皇姐,如果你是说我母妃的事,沫儿告诉皇姐,沫儿不恨,真的。相反,沫儿还想求得皇姐的原谅,我的母妃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害皇姐和他人之事,甚至害得你还有虞妃没了孩子,皇姐恨不恨沫儿。”

我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这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皇姐怎会恨你?反是沫儿这般明事理,皇姐甚觉欣慰。”

然后,我便将之后的诈死,以及我如何在炎媸弘尧的帮助下逃出大嵇,还有后来的代嫁萧家,和一间天的对峙等等之事,一一如实说予了雪沫听,但我刻意省略了某些细节,比如我的怀孕,孩子真正的爹是谁;比如我刺轩辕无忌的那一刀,身后真正的初衷;还比如我与轩辕无忌之间的爱恨纠缠……

“皇姐,难为你了……”雪沫听得眼泪直掉,扑在我怀中便是一阵痛哭。

我抚着她的长发轻言安慰:“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我需要雪沫的帮助,帮我离开大祈,离开炎媸弘尧,去哪里都好,只要没有轩辕无忌,没有炎媸弘尧,没有任何的阴谋和欺骗,去哪里都好。

“炎媸弘尧,他竟敢挟持你,还想打我父皇的主意,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雪沫的脸上突然寒意顿现,眼中浮上笃定和阴狠,“皇姐,可否需要沫儿帮助你离开大祈?”

我慎重地点下了头。

只是,心里好生疼惜雪沫,她这个年纪本该要呆在爹娘身边享受美好的童年时光,可她却要背负起两国友好的重担,尽管高高在上贵为一国之后,可谁又知道她成长背后的辛酸。

我将雪沫轻轻搂进怀中,心疼道:“沫儿,炎媸弘绪对你可好?”

“嗯,他对沫儿很好。”雪沫在我怀中重重地点下了头。

然,听雪沫如此说,我的心更痛。怎会好,炎媸弘尧整整比雪沫大十五岁,再好也不会是男人对女人的好。

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嫁到大祈来;如果不是我,她此刻必定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样,承欢在爹娘膝下,快乐无忧。

“沫儿,皇姐一直没有没有当面和你说声抱歉,若不是我……”

“皇姐,什么也不要说,沫儿现在这样并无不好啊?说起来,沫儿还要感谢皇姐,若不是你,沫儿怎可能坐上一国之后的位置,这可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荣华富贵!”

“傻丫头!”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我知道。

这一天,我们聊了许多,直到寿宴结束,炎媸弘尧来到凤仪宫接我府,我和沫儿依旧意犹未尽,最后不得不悻悻告别。

临走,沫儿俯在我耳边快速道了句:“皇姐放心,一切依计行事。”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我随炎媸弘尧出了皇宫,回到了王府。

自从来到大祈后,我的身子一直便很虚弱,一天里大把的时间我几乎是卧躺在床。炎媸弘尧每日下朝后便会来凝脂阁陪我用膳聊天,然,我却再没了初时于他的那份毫无防备之心。

偶尔,我会在他邪魅的丹凤眼中看见一丝叫失落的东西,心下会觉得好笑,向来自负傲睨如他,怎会有如此不符合他的形象的多愁善感。

王府的大夫每日都会来凝脂阁为我请安断脉,然后留下药方嘱咐婢女们好生煎制药汤服侍我喝下。

我知道炎媸弘尧必定已经知道了我腹中的孩子非乃萧逸的,我心中有些怯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此有所行动。

于是,越发留意起身边的动静,婢女呈上来的吃食和清水,我都会极其谨慎地暗暗检查数遍方放心食用。

我现在要做的是等待,等待雪沫的消息。

这日,炎媸弘尧照例来凝脂阁陪我闲侃,他说:“薇儿,前几日本王已禀告皇兄,欲册你为王妃。”

他的丹凤眼凝视着我,情意款款。

我淡漠一笑:“难道贵国皇帝允许他最宠爱的皇帝迎娶一个不贞之女?”

“薇儿,你在我心中是圣洁美好的。”炎媸弘尧听我如此一说,莫名地有些急切,他掰过我的身子,让我直面于他。

“炎媸弘尧,别忘记了,我现在腹中就怀着其他男人的骨肉,你皇兄若是知晓了,他还会让你娶我为你的王妃?”我忍不住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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