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别十年的眷顾,总是会让余瀛时不时的想到以前的那些过往。转身回到了曾经的地方,那个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以前都是那么的彷徨熟悉。
他沿着学校布置给的轨迹蜿蜒一个人走走停停,门口的门卫还记得他,所以不至于废一番口舌才让他进来。记得那个时候,只要她一有时间就会给自己煮一碗味道确实使人难以忘却的热汤,而自己能够知晓这件事情全靠那个讨厌的班主任一手操办。如此,门口的保卫老头就成了这个照看神圣而又苍白的恩赐的人。
“你干什么?这学生都放假了,不能进去。”
“爷……”
“斯……哟!瀛瀛!你不是转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老头透过沾满尘土的墙一时间看不太清。日头太大,看书时间长了,犯晕。
“嗯嗯……我当时转过去了,然后又回来了,家里……有点事。”
“这样啊,那家里人都挺好的?”
“嗯……自然。”余瀛不想多费口舌,如果将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一个可以告诉的熟人,那么得到了又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慰藉。
老头身子几乎是压在窗框上,他是多么想再和余瀛唠会嗑,世人尚且平庸,但不都是傻子,从余瀛空洞无光,多愁善感的眼神中,从老者看年轻人的那种怜悯视角,老头能够猜到应该是经历了不少事。眼角间泛着浓重泥土颜色的褶皱恰巧能说明一切。
说到底学校还是学校,在这种地方,从万人空巷到一片死寂,剩下的一切都是靠收拾垃圾的夫妇管理——主教学楼的下门没锁。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企图偷个一两件的贵重物品,那种可以转卖的,但是现在不了。
在余瀛的世界观里,放完学之后还把钱放在书包所谓隐蔽的荷包里的人都是蠢货。那些人的蠢,让他偶尔动起手来看到几张残损的钞票都不会去碰。
把钱放在路边的麻袋里,引人注目,充分相信社会的所有参与者,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举动不是蠢么?
余瀛总是喜欢靠着墙吹满是尘土的草场上的海风,每一个地方的味道不一样。去过新校,质量不错的塑胶跑道倒是让人感受到了浓重的校园风气,如此的长久风化,余瀛也能猜到同届学生的大致命运和结局;吹过老东家老校的,他总觉得至少要更加纯真吧。
说到底,今天才发现,还是昨日晴空的海风更得人心,昨日的过往昨日行,明日至多指尖回忆,不见回响。真是舒服啊。
仅靠这这短短时间的慵懒,余瀛仅存在脖颈和背上阴沟里的汗早已消失的通透无迹。余瀛想到了好多的可能性———那是起身到处走的可能。走到某一处地方他忽然眼前一亮,非比寻常的指引力让他的目光无法从愿望墙上移开。
愿望墙这个东西的诞生和一直延续至今,说起来蛮有意思。当时省里检查,上级领导说要有至少体现出一个自己校园独有的文化风格的东西;于是,全市排名第一的中学开始大招旗鼓地征召学生参与进来,一切都是乱成一锅粥的样子。这些极具学校领导力的干部因为年龄太大实在是无法参与进来而选择把这件事交给老师。在那一个星期里,所有的班级都出谋划策,找好的创新理念,可是耗费如此多的时间都无法相处一个好的点子。随便上网一查,那些想到的方案大抵和其他学校的一致。
不团结是最大的不成功因素,一方面,学校直接撒手不管;一方面学生过于较真,所以这样一件事情拖到省里检查的前几天才办妥。
答案还是借鉴。想着抄袭国内学校的总归是脸上无光,心底不爽;于是抛开了成绩靠前的大哥大姐,学校的混混们异常团结的创群聊,在后排、KTV等这样的场所,到处的搜集资料,最后一致同意在学校搞一个愿望墙。第二天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全校沸腾。
“我擦咧,牛逼啊!”
“那样的话一定有纪念意义。”
看到学生的热烈反响,领导反而头痛。这样的文化墙得不少的钱才能办妥。可是省里这次较真了,分批查,挨个挨个地不敢打马虎眼,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领导只好向市里申请通过。
于是愿望墙就这么来了,当时的省里领导不知道有多么的满意,那一届的初三人的名字都在墙上绽放。省里领导特别嘱咐:一定要坚持下去,并且还把全国中学生创新拉想赛的第一名奖项颁给了这所初中。那段时间,从这学校出去者脸上有光,不用逢人就说,但就是逢人就问。其他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也有不少来观看的,都叹为观止,心想:实力第一的初中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