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久,只见广场中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将几幅横幅猛地吹飘起,接着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声,一个圆球弹向空中炸了开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天空中浮现出一个人物虚影,面容凄苦,眉目看得不甚清晰,双手下垂过膝,一手持短斧,一手持金叉,双脚踩着太古天龙的幻象。人群中已经有人大呼仙人降世,跪拜下来。
人群前列16个身穿白衫的传教士,此时也都有如神助,全身放出一丝微光,竟然全都一跃而起,飞到了木台上。这16人到了台上之后,立刻向着天空中的神像行叩拜大礼,口中念念有词,虔诚无比。
底下的各个村民此时也都惊呆了,有些人就已经跟着跪了下来,大部分村民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又有人大喊:“天主降临,大家速速下拜祈福,定有所得。”只见神像渐渐放出乳白色的光芒,笼罩到广场上。将那些已经跪拜下的村民遮住,忽然听闻一个人大喊道:“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哈哈哈,想不到我这个20多年的老瞎子今天还能看到光明,多谢天主,多谢天主。”人群中一个老人使劲的在地上磕头,激动的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这时周围几个人对着老瞎子指指点点说,这个老瞎子可是瞎了几十年了,今日竟然一下子就能看到东西了,难道这神仙真的在显灵了?
人群议论纷纷,已经跪下的人不断叩首,心中默念愿望,没有下拜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犹豫不决,外面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人指头划脚。
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下界子民,还不速速下拜,叩拜天主!”宏大而又威严的呵斥将所有在场的村民都震住了。乡下升斗小民,本就没有见过世面,平时互相聊天时也多有谈论神鬼之事,现在眼见神仙显灵,哪还有不下拜的道理,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向着天主祭拜。
腊梅也早就跪下,另外还拉着大傻二傻,要他们一同下拜,无奈大傻不同意,站在那看着周围跪下的人,满脸兴奋,这种场面可是不多见,太热闹了。腊梅也只好作罢,只是埋头祈祷,希望天主保佑,两个孩子能够变得更加聪明一些。
天空中的神灵虚影慢慢消逝,同时刚才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乃上古天神,造物之主,信我者平!信我者康!信我者智!信我者信!信我者永生!”言毕,空中的幻象猛地一炸开,顿时一团白光散入人群中,每个人都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是久寒之中拂面的南风,舒服无比。就连大傻二傻也在那里平静下来,感受着那丝温暖。
地上跪拜着的村民,若说一开始还有些许怀疑,那么眼下经历了如斯神迹,已然信了八九分。其中几个人已经说到:“这恐怕是个真神仙,你说我们天天说的那些天神什么的,年年祭祀,可又有几个能像这个神仙一样显灵,更何况这个神仙说他是造物之主啊,那是多大的神仙啊,恐怕我们以前祭的山神还没有他大吧!”
“那是,山神只能管山,那还能像这个一样,什么东西都是他造出来的,山也归他管,山神也只能是他的手下!”
“嘘·····先别说话,上面那几个人要说话了,那可是神仙手下的!”
平台上的白衣人说话了,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几乎整个小然村都仿佛回荡着他的说话声。语调平和神圣,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这个人可以信任。
“各位乡亲们,我是欧若神教的西陵地区传教使,我叫聂玉亮。刚才,我们在这小然庄做法,沟通上天,与我们的圣神造物主欧若神联系,进言我小然庄众人虔诚。因此欧若神降下神之分身,并赐福给大家。大家所感受到的那丝白光,会让大家身体更加强健,此乃欧若神各类无上大神通中的一种,神光练体术。”
底下几个人猛地大声欢呼喝彩:“多谢天主赐恩!”顿时一小群人鼓起掌了,满脸欣喜。边鼓掌边鼓动周围的人鼓掌,掌声愈演愈烈,每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聂玉亮面带笑容,双手压了压:“今日,也是我欧若神教在小然庄招纳兄弟的日子,只要今日你们加入了欧若神教,那么你就成为了我欧若神教大家庭的一员,我们所有人都会是你的兄弟,你的姐妹。我会给你们颁发一个胸牌,持着这个胸牌,在扬子大陆上,哪里有兄弟会,哪里就有你的家。在这里,我要顺便说一句,我欧若神教,已经在大陆各个国家和地区内,设立了400余个地区分会,如今已经是扬子大陆第一大教会。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欧若神会拯救我们的身体、灵魂和信仰,他让我们生活平和,身体康健,聪明智慧。而且,加入我们,你们平时的生活会更加富足,我们兄弟会会定期发放各种福利。每个季度都会酌情发放生活物资,资助会内兄弟姐妹的家庭起居。今日,凡是摁下手印,发誓信仰欧若神,并保证定期参加我们会内活动的人。都可以领到一匹上好的粗麻布。我再次强调一下,加入兄弟会,我们不需要你们上缴任何财物,一切供奉欧若神的祭品都有会内兄弟自愿筹集!”
底下顿时热闹起来,在几个人的起哄下,大家的兴趣都被彻底勾起来,参加这个会,会定期领到福利,不用交任何东西,这种好事谁不干。何况刚才欧若神显灵,每个人都亲身见识到了欧若神的强大,俗话说,耳闻不如目见。即使传说中那么多大神厉害无边,翻江倒海。但是实打实让村民们感受到的神威却只有今日这欧若神的神光练体术。顿时,在平台边报名的地方已经挤进去几个人,抢着报了名,摁了手印,手捧着麻布就高兴而去。
底下还有人在犹豫,仿佛是觉得天上掉下的馅饼不敢去吃一般。台上的聂玉亮清了清嗓子,又加码道:“凡参与我兄弟会的人,每年都会有一次免费治疗疾病的机会。我们在西陵城内特派了一个医术大师,为会内兄弟免费诊疗。这是会长大人于年前考虑到会内兄弟的身体健康特别推出的亲情服务,还请大家务必把握机会啊!”
底下的人再没有犹豫,蜂拥而上,把几个负责收录报名和发放粗布的白衣人累得险些四仰八叉,若不是他们有些修炼的底子,今日可能就要被人潮给当场淹没。
腊梅听到可以免费治疗,立刻带着大傻二傻往里面挤去,仿佛挤慢了名额就不够一般。其实腊梅心中还是存着给大傻二傻看看病的心思,希望能将两个儿子治好。
好不容易来到报名点,腊梅一面报名,一面撑着身体,不让自己被后面拥挤的人群给压倒。白衣人问到大傻二傻的姓名,腊梅寻思着大傻二傻这名字太难听了,但是平时叫习惯了还真不知道现在改什么名字,后面的人又如催命一般使劲出言催促。腊梅干脆就让名字填为:王大傻、王二傻。然后领了3匹粗麻布欢天喜地的带着两傻,和本村那几个妇女老头赶路回家了。这一路的聊天打屁自是不用再提,回到家,王振富见果真领回来3匹布,高兴之余还暗自后悔,心想若是自己去了,岂不是又可多领一匹布。好在这会内的人都和腊梅说过,以后若是有人想加入,只要在会内定期举办的活动中介绍即可,不过那个时候有没有奖品拿就说不准了。
过了没几天,腊梅就带着3个胸牌,带着大傻二傻来到西陵城,问了几次,到了欧若神教的医馆。门口早排了不知道多长的队伍,把腊梅吓了一条。这也难怪,西陵地区,欧若神教的会员不知凡几,但是免费治疗的医官就只有这么一个。那看病的老神医若不是身体强健,早就被这每天百余人的工作量给累到了。
队伍虽长,但秩序还是比较井然。腊梅带着两个孩子,才排上队伍不久,后面已经又变成一条长龙。由于队伍太长,排到后来,为了不妨碍路上的交通,整个队伍像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白纸一般,折来折去。腊梅看着前面那几乎没动的长龙,心中暗想,还好我们有3个人在这,要不然待会连个买饭的人都没有,人一走想再要回位置就难了。
正在腊梅寻思的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年青人慢慢把身子挪过来,凑到腊梅身边说道:“大姐,要靠前的位置不?”
腊梅把身子往边上移了移,脸色一整,眼睛横了一下:“怎么?”
那年青人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嘴不太齐整的牙齿。“我一个兄弟现在排在前面,但是临时有些事情,若是大姐想要那个位置,我们就可以让给你,只要四块银蛇币。”
银蛇币是扬子大陆较为通用的货币,倒不是银子铸成,只是金属中含有少量银,正面刻一银蛇像,背面是铸制地区,大陆上不同地区铸制的银蛇币,背面所印字样不同。在西陵地区,四块银蛇币可以让一个人在餐馆里炒上几个小菜,来上一壶小酒了。
腊梅本来还在听着,感觉有点动心,一听说要四块银蛇币,大怒:“你怎么不去抢钱!”推攘了一下,这个年青人哪里敌得过天天做重活的腊梅,再加上本就不注意,一下子被推了一个踉跄。
青年人一下子跳起,周围也围上来几个差不多的青年人,俨然就是一个小团伙。
其中一个脸色雪青,右腮还有一道刀疤的人挤出一道狰狞的笑容:“这位大姐,我这位小兄弟自小身体不好,刚才被你这么一推,倒在地上,光是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你看,这个事情咱们是公了还是私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话,刚才倒地的年青人立刻捂住肚子,弯腰咳嗽,本就不健康的肤色也立刻憋出一丝红晕,显然是有点贫血。
腊梅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腰际,看着年青人的快速变化,目瞪口呆。再看看领头混混脸上的刀疤,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刀疤脸往前进了一步:“大姐看来也是一个厚道人,我们也不想闹到公堂上去。您就随便给几个小钱,帮我这小兄弟看看病就好!”
腊梅强作镇定:“我一分钱都没有,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把我这个妇道人家怎么样!”
刀疤脸大笑一声,后面几个年青人都围上来,站到他的边上。腊梅周围排队看病的人也都一下子往周围移开了几步。
腊梅看着周围,感到非常无助,都有点流下泪水了。说道:“我刚才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他哪有那么容易就伤筋动骨。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也不嫌害臊,呜呜·····”
刀疤脸冷笑一声:“大姐你真是好强的功力啊,我看就是西陵第一捕快刘飞天也不如你功力深厚。只是轻轻一推,我这小兄弟就重伤当场。现在这么多证人在这,大家都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任你到哪里,道理都是在我这里。”刀疤脸猛地把边上一个小老头抓到,问道:“老大爷,刚才你是否看到这位大姐推了我小兄弟一下?嗯?”老头吓得脸都白了,连连说道:“推是推了,不过····!”
刀疤脸把老头一放,转向腊梅,喝道:“这就够了,我小兄弟本来活蹦乱跳,就是在被你一推之后,就成了如此摸样,今日你若不拿几十块银蛇币的医疗费出来,我们街西四兄弟可不会与你干休。”那正在弯腰咳嗽的年青人听了这话,立刻开始嘴泛白沫,眼白上翻,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大傻二傻被腊梅拉在身边,两人虽不聪明,但眼下母亲被欺,自然存了护母的心思,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大傻把尚未吃完的包子使劲的攥在手里,二傻则把手放到口袋里,那里有一条他上午刚从小贩那里弄来的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