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易弘短短的一句话,其中信息量巨大。
他在追捕的过程中,王莎莎流产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那既然王莎莎的罪名已经坐实了,为什么他不提出让季桐生他们去抓捕王莎莎?
现在的王莎莎又如何了?
一个个的疑问连绵不断的从温舒潼的脑海中冒出来,她在心中沉吟了许久,想选出一个最适合的问题来开口。
还没等她开口,只见黄淑云一拍大腿,愤愤的站起身来,指着霍易弘的鼻子,一脸愤怒地开口道:“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好下属!要不是她泄露了行踪,一切都不会发生!”
“刘梦莲现在说不定伤口都快养好了!明明是这么多人之间的仇怨,为什么又要挑霍彦霖下手,当真是蛇蝎心肠!”
霍严山面色不善地碰了碰黄淑云,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在霍易弘的面前提起刘梦莲的名字。
被霍严山碰了一下,黄淑云下意识的就要跟他争吵。但想起刘梦莲,也猛地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悻悻的闭上了嘴。
倒是季桐生站起身,开口道:“我让我的人回去整理一下证据链,只要理由充分的话,我们立马就对王莎莎实行逮捕!”
“不用了。”霍彦霖神色凉凉的开口。
只要他一说话,黄淑云就觉得语气夹枪带棒,听起来让人并不开心。
她刚刚摁住了自己的脾气,瞬间又爆了起来:“霍易弘你是什么意思!已经这这时候了,你不会还想维护着你的下属吧?你不会真对她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感情吧!”
霍严山终于被黄淑云这喋喋不休的舌头给惹烦了,他跟霍彦霖那如出一辙的眉眼中一皱,严词厉色地瞪着黄淑云开口道:“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要一直插话,你让他把事情原委说完不就行了!”
黄淑云忍气吞声的瞪了眼霍严山,现在在外面她还不想直接驳霍严山的面子。
“我的意思是她已经死了,刚才我去找她的时候,她从23楼跳了下去。现在恐怕血都要洇透半个草地了,你们要去看看吗?”
霍易弘说的格外有画面感,听得在场的其他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霍媛满脸惊慌的往季桐生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害怕……”
季桐生拍着她的背:“没事,有我在呢,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见过但血腥画面海了去了。”
温舒潼眼中的表情也极其地纠结。
他她也并不喜欢王莎莎这个人。
可是在这前后所有的事中,王莎莎除了暴露他们别墅的位置,害死了霍易弘母亲之外,并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
虽然这件事足够让她不可饶恕了,可是王莎莎还罪不至死。
能让王莎莎这种人选择死亡,一定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而能让她心灰意冷,一定跟霍易弘有关系。
温舒潼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霍易弘的脸,认真的开口道:“王莎莎应该不是畏罪自杀吧?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霍易弘微微歪着头,嘲讽地看了眼温舒潼:“在是不是我得承认是我亲手把她推下去的,你才觉得符合我的风格。”
现在霍彦霖还在病房里,温舒潼不想跟其他人说那么多,她神色不耐的皱了下眉:“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问问你,在我妈已经被绑走之后,你跟霍彦霖有没有怀疑过我是内鬼?”
听到这句问话,温舒潼猛的一顿。
当时她确实怀疑过霍易弘,但是却没有点明,她跟霍彦霖都决定在最后相信他一次。
就连唯一为了试探他而打的那一通电话,对话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内容。
他是怎么起疑的?
难道是因为王莎莎前跟他说了些什么吗?
但是现在王莎莎已经死透了,她说的话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但同时,死人的话因为无法验证,也不一定是真的。
就在温舒潼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一双大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现在是不是正在想着要怎么搪塞我!”霍易弘的声音突然狠戾起来,在安静的医院长廊里久久的回响着。
“真不愧是诲人不倦的温老师啊,你学的心理学不仅教会了你怎么样做一个心理咨询师,是不是也教了你如何才能够面不改色的撒谎?!”
霍易弘掐住温舒潼的瞬间,霍媛和黄淑云便一起尖叫了一声。
季桐生反应飞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接一个小擒拿手便把霍易弘给制止住了。
温舒潼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其实刚才霍易弘的手劲并不大。
她之前也被林琴这样对待过,可是霍易弘的手劲不及林琴的十分之一,可见他根本就没有起杀心,只是想吓唬她。
霍严山沉下声音,恨铁不成钢的怒道:“霍易弘!今天是你母亲下葬的日子,你到底打算闹成什么样才罢休?”
“真感激你记住了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霍易弘被季桐生钳制着,他冷笑一声。
“您这尊贵的大脑中,能为我妈留下一丝位置,这是她前世积德了。要不是她为你挡了那一刀,恐怕她死的时候,你不敲锣打鼓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霍严山本就刚恢复没多久,被霍易弘这么一噎,痛苦的扶着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他指尖颤抖的指着霍易弘,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勉强开口道:“你……你真是……孽子!”
霍易弘看着霍严山,一字一句的道:“养不教,父之过。”
眼看着霍严山的脸色越来越白,不等黄淑云出口,季桐生便厉声道:“霍易弘,你不要太过分!你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事情你也知道,今天就算是被人家怀疑,你也并不冤枉!”
就在这时,温舒潼轻轻站起身,淡淡的看着霍易弘开口道:“我是怀疑过你。因为当时刘梦莲的踪迹实在暴露得可疑,你不是没有做过反水的事,实际上我告诉你,直至最后一刻,我和霍彦霖都没有打消对你的疑虑。”
霍易弘扬起脸,微微闭上眼睛:“也就是说,直到我母亲死之前,你们依然觉得我是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