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手来的时候,拳头底下有一圈粉红,他挥了挥手像是没事人一样,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
“哥哥,你别怕,我怕保护你,这样的小猫我能连着砸十个,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温舒潼对这种暴力的行径见怪不怪,毕竟他进行专业的体能训练足足有一年半多了,那里的小孩儿都至少能砸十个这样的猫头。
霍星泫没见过这阵仗,因为他一个都砸不扁,此刻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温月祁白嫩嫩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终于再次提起笔,写了一行字:【小猫其实挺可爱的。】
换言之,猫猫那么可爱,为什么要砸它?
温舒潼哭笑不得,告诉他不用担心弟弟,又转头嘱咐了温月祁一大堆。
“我不担心她一个人整治你,但我担心她不让你吃饭,或者给你……之类的。”温舒潼拧着眉心说道。
温月祁却满不在乎:“妈咪你宫斗剧看多了吧,她肯定不敢的,别墅里人来人往,就算真出了事,也会有人立刻送我去医院的。”
霍星泫眨了眨眼睛,用写字板写道:【我之前在房间床头安装了一个迷你报警器,如果你有不舒服,可以按下去,别墅会立刻全体拉响警报。】
温月祁震惊的看着他:“哥哥你连这个都能装?”
霍星泫被崇拜的小眼神看的有些羞怯,捏了捏手指,他想说没有你一口气砸十个猫头厉害。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三个人一起离开上岛咖啡。
霍星泫走在前面低头研究自己的小拳头,温月祁看了看他的背影,抬头对温舒潼说道:“我发现哥哥挺愿意和我们交流的呀。”
温舒潼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你来了,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他是一个队伍的,所以才有了安全感。在今天之前,他经常拒绝写字。”
温月祁也很无奈,只好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脸,挥了挥手,自己跑回睿禾集团。
霍星泫停下脚步,看着他一溜烟儿跑远,有些震惊他的速度,但想到他的拳头,又觉得很正常。
温舒潼弯腰抱起他,边走边说:“小时候Moon身体不好,经常生一些小病,后来又差点儿在街上被人抱走,我恰好认识一个朋友,送他去学了近两年的防身术。也不完全是防身,是针对小孩子潜力开发的系统训练,很严酷,但他坚持了下来,做得还不错。”
霍星泫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主动抱住温舒潼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温月祁跑回去的时候,霍彦霖的会议还没结束,三十六层外面没有人敢走动,那个小秘书还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睡的正香。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茶水间,将一杯提前包好,如今已经凉了的咖啡端到对方的身旁,又轻轻走了出去,回到霍彦霖的办公室坐下继续画画。
茶水间的小秘书是被外面散会的嘈杂声吵醒的,揉着不太舒服的脖子坐起来的时候,他还有点儿懵。
但是看到自己手边冷了的咖啡,她又觉得自己是和小少爷一起泡了咖啡,然后还没来得及喝就睡着了。
可能是昨晚看小说睡的太晚了吧。
温月祁眼角的余光撇到小秘书的反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高高兴兴的和霍彦霖出去吃饭。
当天晚上,霍彦霖问他明天还要不要一起去公司的时候,他果断的摇了摇头。用完就扔,就是这么果断。
他留在别墅里当然是有理由的,温琳琅那个丑八怪偷偷虐待自己的哥哥,他当然要想办法报复回去才行,不然哥哥就会永远生活在那个女人恶毒的阴影之下。
就像教练逼迫他去吃自己最害怕的软体动物蛇的肉一样,打败他才能克服他。
温琳琅并不是一直都在别墅里,结婚五年,她一直是守活寡的状态,霍彦霖不肯碰她,她自己却不甘寂寞,偷偷跑出去和孟淮伟厮混在一起。
有时候也要去孟淮伟的公寓里看自己的亲儿子,他和孟淮伟的儿子户口当然落在了孟家。
这五年孟淮伟凭着孩子要挟着温琳琅,从睿禾集团拿走了不少小项目,狮子嘴里掉下来的肉再小也够鬣狗吃饱了。
孟家的企业一步步壮大,也渐渐挤入了上流社会的边缘阶层。
温琳琅给孟淮伟生的小孩儿叫孟嘉琪,自小就被孟淮伟送去学各种艺术班,智力开发班之类的,像个小陀螺一样四处转,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但毕竟先天条件摆在那里,没有天赋,后期父母投注了大量心血,孩子却像足了两位父母,投机取巧,想尽法儿的逃避功课。
最后什么都学过,什么都是半吊子,上不得台面,一无是处。
温琳琅从一开始初为人母,完全凭由自己去捏造一个孩子崭新的人生的新奇,到最后对孩子的巨大失望,落差越大,就越看天资聪颖的霍星泫不顺眼。
霍星泫三岁半的时候意外得了自闭症,在那儿之前一直是上流社会圈子里有名的天才儿童。
别的小朋友刚会说话,霍星泫就能把周围大人说过的话完整清晰的复述了。
别的小朋友刚会走,他就能迈着小短腿跟在霍彦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喊爸爸了。
就算后来这孩子出了事儿,自闭了,光芒被收敛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发光了。
温琳琅看着霍星泫长大,像一个钻石一点点的被切割出璀璨的光芒,就算后来他拒绝与人交流讲话,但他依旧是那个天才儿童。
她曾亲眼见他自己组装了一个小电脑,然后用那个电脑攻破了一家银行的防火墙,但他什么也没做。
四岁的天才儿童对那些钱没兴趣,只是单纯的喜欢攻破一个个网络围墙,享受那个解决难题的过程。
温琳琅对那件事情印象深刻,每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但她不敢告诉其他人。
她害怕霍彦霖知道霍星泫原来那么聪明以后,更加不允许自己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