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宇看着她越来越失控的情绪,面带微笑地作壁上观。
他神色淡淡的开口道:“是不是很震惊?也很意外?可是你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该做的事情都已经为我做过了,现在你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容身之所吗?”
“霍彦霖已经找到了他的爱人温舒潼。现在你顶着这一张陌生的脸,你算是谁?”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对于温舒潼来说,都跟刀子无异,插进他心脏最深处。
温舒潼的情绪变得痛苦至极,她抬起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连根拔起。
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随时看起来都有可能疯狂。
慕华宇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就这样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但见到温舒潼近乎自残般的行为,心中还是闪过了一抹不忍。
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慕华宇压低声音开口道:“你在这里自我伤害,要死不活的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吗?”
“要我告诉你多少遍,你才会清楚?霍彦霖他不会再爱你了!你们两个人完了!”
他最后的声音近乎咆哮,抓着温舒潼手腕的手也越收越紧,将她纤瘦的手臂勒出了红痕。
本来计划完毕,他就可以直接功成身退。
他大可以不告诉温舒潼,让她一直蒙在鼓里,这样温舒潼就会成为他的刀子,指哪儿打哪儿。
然而她清楚的感受到温舒潼再次对霍彦霖动心之后,就知道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放在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而受到伤害的人也只会是他。
既然如此,那便将所有的真相就告诉她。
温舒潼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身子哆嗦得无法自抑。
很快她的眼神和动作都开始不对劲起来,手忽然抽搐了几下,身子古怪的抖着。
慕华宇主动伸手想要把她揽进怀里,温舒潼却一把推开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口血不光是卸掉了她的精气神,更像是连带着她的灵魂也一并带走了。
温舒潼艰难地掀起眼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华宇,然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没有了意识。
慕华宇连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自己的特助过来处理掉车上的鲜血。
虽然他的算盘很成功,预期的结果也达到了。
可是抱着温舒潼的时候,慕华宇的心中却没由来的有种害怕的感觉。
尤其是刚才温舒潼看他那最后一眼,眼神冰冷地就宛如从地狱里面爬出来似的。
原来人在恨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垂下眸,神色古怪的看了眼温舒潼,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下地狱?”
“霍彦霖想尽办法靠近你,你都不生气,我只是说了那么点话,就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你让我怎么能够放心下来,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我怕一不留神,拴在我心中的线就会断了。”
他并没有带温舒潼去医院,等手下的车来了之后,便待她回了家,让私人医生负责照看。
温舒潼的身子倒没有什么异样,这是因为一时怒极攻心,所以才会吐血。
慕华宇就守在她的床边,一遍遍的念着那首洗脑的歌谣,让温舒潼的大脑形成机械记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的办法,能够彻底斩断她和霍彦霖之间的感情。
他坐在温舒潼的床前,看着她沉睡的脸庞,心中闪过一种微妙的感觉。
有的时候他觉得温舒潼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工具人,所谓的占有欲也不过是想让他乖乖的消融于自己。
但又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对于温舒潼的感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否则的话,心怎么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动。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温舒潼忽然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艰难的抬起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人似的。
慕华宇轻轻抓住了她的手,低声开口道:“我在。”
有东西能够抓住,温舒潼紧绷的情绪显然好了许多。
她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轻启薄唇,喃喃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慕华宇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倾身贴近她的耳边。
紧接着,他清楚地听到温舒潼的嘴里念了一个人的名字。
霍彦霖。
慕华宇的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眼中的怒意瞬间暴涨。
他原本设想的是,只要温舒潼乖乖听话,他便不再为难她。
而且会想尽办法帮她清掉痛苦的记忆,让她能够像往常一样待在自己身边。
却没想到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心里想的居然还是霍彦霖,真是疯了!
狠狠甩开他的手臂,慕华宇的脸上带来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疯狂:“是你自己选择了绝路,别怪我不客气!”
另一边霍彦霖带着“温舒潼”回了家。
面对这熟悉的地方,本以为能够勾起她的回忆。
然而旁边的人,对眼前的一切还是一脸陌生,就像是刚刚涉足这片区域。
霍彦霖扶着她的手臂,一直耐心地跟她解释:“这就是我们之前住的地方,你也不记得了?上面是我们的房间,要我带你进去吗?”
她脸上依然是怯怯的,试探性的扫视了一周,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霍彦霖带着她到了楼上,进了两人的房间里。
“这是我们的主卧,孩子的房间在隔壁,之前你经常会给他们讲故事。”霍彦霖继续温声开口。
眼前的人依然毫无反应,面对着一切就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
即便他再有耐心,到了这种时刻,心中也有几分泄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之前受过了怎么样的刺激,会让温舒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他心中的失落一点点放大的时候,“温舒潼”忽然突兀的开口道:“是小羊喝水的故事吗?”
霍彦霖的眼中当即就闪过一抹欣喜的神色,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变了调:“你还记得?”
之前温舒潼脑海中的故事有限,给两个小家伙讲故事也没有什么好讲的,翻来覆去都是小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