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一直欺骗我,甚至背着我跟邵伊一这种下水道里的臭老鼠合作。如果有一天她的任务是要杀了我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同意?”
隋侦的声音低沉到了极致,显然是真的很生气。
阿飞连忙抬起头,动作飞快的摆了摆手,焦急的开口道:“不可能,也不会的!如果他真的下了这样的任务,我会直接杀了她。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从我记事开始就只有这一个目的,从今以后也只会有这个。”
说完之后他又苦涩的笑了一下:“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隋侦已经这么生气,自己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
“别想那么多,你已经没有以后了。”隋侦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从你决定跟她合作那一刻起,你就是帮凶。”
邵伊一伤害了不少的人,温舒潼又是他的朋友。
他能跟伤害自己朋友的人合作,跟帮凶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阿飞的手依然疯狂的颤抖着,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翕动着嘴唇,竟是除了对不起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话。
隋侦越看越生气,甩手又是两巴掌打了上去:“我宁愿你是因为有自己的野心才会背叛我,也不想看到是这样的结局!”
“但凡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而不是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去遮掩。”
这些话直击内心,阿飞这个大汉也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身材高大又满身肌肉,这样哭起来的时候场景颇有几分的滑稽。
然而在场没有一个人笑,温舒潼他们也是一直眉头紧锁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江行文更是满满都是担心,倒不是担心阿飞,而是害怕隋侦气坏了身子。
“实在是因为我做的事情太丢人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恶向胆边生,就再也没有了后悔的机会只能一直错下去。”
哭了许久之后,他才抽抽搭搭的开口道,“实在是因为我做的事太丢人了。老爷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我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却做出这种蠢事,根本就没脸再见他……”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已经说不下去,只剩眼泪疯狂的往下滑。
隋侦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到最后他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讽之极的神色。
“曾经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噩梦,然后很少开始给你安排工作。”隋侦慢条斯理的开口,“因为我梦见你为我战斗到最后一刻,结果被坏人弄伤。”
阿飞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迅速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隋侦并没有跟他对视,依然不动声色的开口道:“那个时候我就很害怕,担心你会被那些跟我有仇的人害死。”
“其实我日日夜夜都在提防,生怕你有朝一日会离开我身边。”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选了一种让我这么恶心的方法。”
他现在说的话比起刚才要温柔的多,但是却更加的戳心。
阿飞的手原本浮在游泳池的边沿,听到他的话少一点点的收紧,指关节翻出青白的颜色。
他的手一点点的用力,到最后甚至甲床的部分都开始出现,一缕鲜红的颜色就漂浮在水中。
许久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先生,我知道我这次做的事情十恶不赦。想要怎么处置全部都随你便,我是认真的,并不是托大。”
“我也没有卖惨,只是想要给您一个交代。”
他说完之后,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隋侦,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隋侦轻轻吸了一口气,原本剧烈起伏着的胸膛也舒缓了不少,显然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先上来吧,别在水下一直呆着了。”
看到他的态度有所变化,阿飞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但随即便被惊喜取而代之,他以为隋侦发过火之后,一切都有了转圜的机会,连忙就从水里爬了上来。
与此同时,看到他们两个人暂时休战,江行文也走上前,往隋侦你的手里塞了一杯茶。
“行了,别一直生气了,非要把自己气坏?”他温声开口道。
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隋侦没好气的开口道:“你什么都不懂。”
江行文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迅速的点了点头好脾气的开口道:“确实是我不太懂,所以正在等你指教。”
隋侦使了个眼色,江行文便立即心领神会,把椅子扯了过来。
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隋侦甚至还心平气和的嘬了一口茶。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走去。
阿飞满脸希冀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出发,却又像是等待一线生机。
片刻之后,隋侦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暂时不会放你走。”
听到这句话,阿飞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喜色,还以为隋侦要留下自己。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的神色展示完,他就继续缓缓的接话道:“有关邵伊一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你。你知道多少全部都告诉我,说完之后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仿佛没明白的话语中的意思,阿飞有些疑惑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隋侦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的神色,冷着脸开口道:“听不懂人话,你做了这种事情,我肯放你一马已经是给面子了,难不成还想让我亲自送你出去?”
他连忙摇了摇头,满脸都是焦灼的神色:“先生,我不想走,我说了哪怕你杀了我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离开!我……”
正要表忠心,隋侦正面无表情的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企图用那些恶心的话来说服我,当你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有些东西即便我留下你,一切也都变了,何必要自讨没趣?”
阿飞的眼睛依然通红一片,可是眼里没有怨恨,也没有后悔,倒像是明知道一切都没有了转圜余地的失望。
他垂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淡然的开口道:“好,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隋侦懒得再多看他一眼,直接便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