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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忆苦思甜

(一)

云凡之前说起过爷爷祖籍在首都,出生在首都,十几岁就跟随其父亲参军,辗转全国各地,年轻时立过赫赫战功。

70年前在一次抗战中险些丧命,顽强的意志让他咬着牙忍着疼痛坚持了下来。他躺在尸体堆成的山谷里,看着身边死去的父亲和战友,一度也绝望过,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上还肩负着革命使命,于是努力睁开满是血泪的双眼,等待着救援部队。

后来抗争胜利,爷爷退回老家,他这一生得到了国家的认可,得到了人民的认可。回到老家后,爷爷被委任为当地县高官,但从政五年后便辞去职务,下海经商,那也是云氏集团的开端。

后来经商上道,家产日渐丰足,业务也从首都发展到了全国各地。因为抗战的原因他对峰城有份特殊的情感,所以把公司搬到了峰城,后在峰城成立了云氏集团,总部设在峰城。退休后,恋故乡,又在首都置办了一处小的四合院,常驻在首都,偶尔会到峰城或其他地方转转。每年春节,晚辈们都会聚在爷爷的四合院里待上一个星期,一家人其乐融融。

云凡说他最敬重的人就是爷爷,他当年会去参军也是受了爷爷的影响一心想着报效祖国。

我笑着说:“其实,大学时期我也想过去参军的,不过我近视过不了体检那关,便作罢了,现在想来还是有点遗憾的。”

云凡微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

“幸好你没去参军,指不定回来我就不认识你了......”

(二)

在首都的夜色里穿行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爷爷的四合院。

昏黄的路灯下,青瓦灰砖堆砌而成的围墙,油红色木质大门,大门前有五步石台阶。

云凡在大门左边按了两下门铃,片刻过后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出来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身披一件藏青色羊绒外套,在夜风里瑟瑟发抖。

“云凡回来啦?还带了女朋友啊?真好!赶紧进里屋吧,外面冷。”

大门进去一道影壁立于眼前,将内宅与外面分隔开来,影壁正中雕刻着一副吉祥如意图。

绕过影壁就是正院,院内灯光明亮,宽绰疏朗,庭院中莳花置石。青石地面铺成开来,有一圈青悠悠的草坪,一个白底蓝花的大瓷缸立于草坪边,缸内几条金鱼听闻人声缓慢地游动着,戏着水面的睡莲。

院内房屋的门窗都是统一的酱红色,老式的玻璃窗里挂着厚厚的银色帘子。

庭院正西边用青砖堆砌而成一条矮凳高的长廊,安置着两张躺椅,长廊上方搭着阳光棚。长廊的周围种着花花草草,看样子是经常修剪着的,花草长势良好。

正屋门前的台阶下有一株红石榴树,尚有三两颗早已熟透的红石榴挂在树上像小红灯笼。

进到正屋里,关上门,便不再觉得凉气袭人。

虽是老旧四合院,但屋内装饰还挺现代化,智能化设备一应俱全。

云凡将行李放到房间后坐到我的身边,给刚刚开门的大叔介绍我“秦叔,这是思语。这是秦叔,是爷爷的生活管家,爷爷现在年纪大了需要人照看。秦叔年轻时就跟着爷爷跑东跑西,退休后也闲不住,又不想拖累儿女,就从儿子家搬到这里来和爷爷一起住,也顺便担起了照顾爷爷生活起居的重任。爷爷现在身体如此康健当属秦叔的功劳最大!”

我朝着秦叔点头微笑,秦叔也看着我笑呵呵的。

“思语,你累了吧,先去睡吧。”爷爷从秦叔的旁边探出头来对着我说。

“爷爷,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听云凡说明天您还要去国庆阅兵仪式现场观礼呢。”

“好好好,大家都早些休息吧,那晚安咯!”爷爷说完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卧房走去。

秦叔的房间在他的隔壁,两位老人家睡了,我和云凡也洗漱后各自回到了卧房,我们的房间也是挨着的。在门口互道晚安后,云凡轻轻吻了我的额头然后缓缓开口“快去睡吧,早上有我免费提供叫醒服务。”

我冲着他笑了笑轻声说着“别太早叫醒我哟!晚安!”说完便溜进卧房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站了片刻,只听见云凡在门口说着“晚安!”

(三)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云凡并没有叫醒我。

走出房门外面已经阳光明媚,光影斑驳在庭院的青石地板上随风摆动。

秦叔在给花草浇水,云凡在厨房。

我走到厨房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云凡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倍感温暖。我掏出手机拍照录像,他转过身来看见我在拍他,便放下手中的面包片在胸前给我比了一个爱心,然后又转过身继续烤面包。不知怎的,突然感觉一股悲伤的气息袭上心头,又想起了那天和古一的谈话,忍不住湿了眼眶。我赶紧抹了抹眼泪跑进房间,云凡在身后喊道“思语,你跑什么?快来吃早餐了。”

我忍着眼泪回应他“马上来!”

在房间里呆了两分钟,云凡便走过来敲门了。“思语,吃早餐了。”

“噢!你先去吃吧,我马上就来!”

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开门,云凡还站在门口,看见我出来有些担忧的问到“怎么啦?眼睛红红的?”

我故作淡定地回答他“没事儿,没怎么睡醒,一直在打哈欠呢......”说着还真打起了哈欠,他摸了摸我的头拉着我朝饭厅走去。

到饭厅时,秦叔已经坐在饭桌前了。我开口问到:“秦叔,怎么不见爷爷呢?”

“云叔一早就被人接走了,去阅兵仪式现场观礼了。快坐下吃饭吧,吃过饭我带你们去好好转转首都。”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国庆,爷爷应邀参加国庆阅兵仪式现场观礼去了。

“思语,以前来过首都吗?”吃饭间隙秦叔问到。

“这是我第一次来首都。”

“那就在这边多住几天再回去吧,多看看咱们首都的风土人情。”

“好的,秦叔。”

“首都这些年的发展那是相当的快啊,云凡有时候半年不回来都找不着路,还要问我这个老头子呢。”秦叔乐呵呵地说着,看着桌上云凡准备的丰盛早餐,不禁又感慨到:“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啊,要啥有啥。想当年我们小的时候还吃过树皮呢。现在生活幸福了,这些还都得感谢咱们伟大的祖国和那些牺牲的战士啊!”

我和云凡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饭过后,我帮着收拾餐具,云凡却让我去庭院里晒晒太阳。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走到门口我回过头问他,他说“真的不用。”

我走到草坪边的大瓷缸旁边,沐浴着阳光,看着缸里的金鱼游来游去。

几分钟后秦叔走到我身边,向缸里投去一些鱼饲料,然后缓缓开口。

“思语,你觉得云凡这孩子怎么样?”

“很好啊。”

“是呀,很好,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十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心里也难过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总是一个人躲在房子后面的花园里哭。他是真的懂事得让人心疼,后来他爸再婚,幸好吴倩利(云凡的继母)是个好女人,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这才让云凡有了新的心灵寄托。”

“能让他带回家的女生你可是第一个喔,想必云凡也是相当喜欢你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知道吗?”

我默默地点着头,然后望着厨房里云凡忙碌的身影,不觉有些心疼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很想好好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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