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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国“隐形慈善家” (2)

东星集团总裁兰世立的公司装饰与摆设,则尽显主人的野心。东星集团位于武汉市武昌区武汉证券大厦6楼。这位湖北首富的办公室差不多有一个小型的篮球场那么大,但在这么宽阔的空间里,装饰却显得相对“简陋”:除了办公桌和后面的世界地图,便只有一组会客的真皮沙发。但他办公室的位置极佳——位于秀美的东湖之畔。窗含数叠青峰与千亿烟波,身材并不伟岸的兰世立喜欢临窗眺望,陶醉于这种“极目楚天舒”的辽阔之中。但更让他自豪的是挂在办公室墙壁上的三幅画,兰世立称这是他40岁人生完成的“三大杰作”:一幅是武汉光谷中心花园的效果图,预计总投资达到20亿元人民币;还有一幅是位于湖北省钟祥市的明显陵照片,兰世立决定投资2.7亿开发这处尚养在“深闺”中的世界文化遗产;最后一幅是一架正在蓝天白云间遨游的飞机。2005年11月,兰世立没花一分钱,却从国外引来20架崭新的空客A320飞机,总资金达120亿元人民币。2006年5月19日,标有“东星航空”字样的第一架飞机从武汉天河机场腾空而起……

一个公司的总部,既是企业家彰显个性与梦想的平台,也是他们闪避打击、蓄势待发的港湾。这是他们的“宫殿”,是他们的“禁区”。一切冒昧的撞入者,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善意还是恶意的,都会引起他们的高度紧张和戒备,惊慌失措之后甚至毛发戟指——

2004年初,公司发展蒸蒸日上的李金元,面对一帮职业经理人,心头却日益升腾起一种危机感,因为互相之间利益的纠葛,终于爆发了一场企业家和职业经理人之间的“战争”。感到被严重冒犯和挑衅了的李金元,甚至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和手下的原执行总裁发生了一些“肢体动作”……但这位看起来严肃、不苟言笑的企业家,却素有“仁慈”之名——与其他很多中国富翁们不一样的是,他不但在每年的各种财富排行榜上名列前茅,而且在慈善排行榜上同样不甘居人后,前后累计捐助各种款项、实物上亿元人民币。一般人也许很难想象,其实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也许来自于同样一种心理感觉,这也是很多中国企业家内心深处潜伏的心理感觉——帝王情结。它高高在上,不容任何人冒犯,但同时也常常自然地涌现出一种恩泽天下的普世情怀。

而李彦宏的浪漫情怀,却在2006年年初遭遇了“致命”打击。2月18日凌晨1点多,百度公司一位女性员工因为加班留宿公司会议室内,大厦的一位保安起了歹心,强奸未遂后举刀杀人。此后,网上开始出现对百度公司管理制度缺陷的指责。李彦宏显得有点“散漫自由”的管理风格面临着重重压力,也许安全条例之类的条幅以后将取代公司墙壁上曾经挂有的《青玉案》之类的词牌。一次偶发的事故,却让警惕赶走了浪漫,这多少有点无奈。

作为民用航空领域的“颠覆者”,兰世立的飞机还没上天,便招致八大国有航空公司于2006年5月16日联手颁布的“封杀令”。随后,空客、GE等与兰世立合作的世界航空巨头陆续打来询问的电话,急切地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毕竟120亿人民币的巨额资金砸在这位年轻的湖北人手里,他们没理由不牵肠挂肚。兰世立自己也清楚地知道,两个月后事情如果还没有转机,天上的那几架紫色飞机将烧尽他的老本和声誉,最后落下一个“国际巨骗”的帽子。那几天,在他那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兰世立却如“囚徒”般心急如焚,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经过种种渠道的申诉,兰世立终于和对手们坐在了谈判桌前。八大国有航空公司在相关部门的干涉下最后同意“高抬贵手”,放了兰世立一马。但用低首顺眉换来生存空间的兰世立,在东湖边养精蓄锐到某一天自己羽翼丰满后,却必将会毫不迟疑地从下一次的谈判桌上主动拂袖而去……

一处装饰得体的公司门庭,犹如一座防守森严的城堡,企业家的野心在这里滋长、勃发——退,可据一隅;进,可取天下。

有人评论:即使中国商人能跟盖茨拼豪宅,但是只要你是中国人,只要这个国家还贫困,你的行为就是可耻……

农夫、山泉、有点田

企业家的家是什么模样?一般人会想到“奢华”这个字眼。

世界上最富盛名的“企业家的家”,恐怕是比尔?盖茨位于美国西雅图的“未来之家”——它前临烟波浩渺的华盛顿湖,背倚湖畔的一座山丘,犹如一座巍峨的堡垒要塞。里面划分了家庭、迎宾、勤务3大活动区域,其中有7间卧室、24套卫浴、6个厨房、1个穹顶图书馆、1个电影院、1个接待大厅和1个养殖人工湖。并且,这幢超级豪宅智能化程度之高,也创造了世界家居之最。为此,比尔?盖茨花费了1.13亿美元、近10年的时间和心血。

但被福布斯列为“世界最昂贵”的私人住宅,却是位于英国伦敦西南郊的UpdownCourt。它占地58英亩(约350亩),共有103个房间。包括面积约11英亩的花园,另有树林、2幢客房、马厩、网球场、2个室外游泳池、保龄球房、壁球室、3个室内泳池、电影院、酒窖、早餐室、宴会厅等。此外,这座豪宅还有大理石地板、加热的大理石车道以及可停放8辆豪华轿车的车库和直升机场。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这栋开价为7000万英镑(约1.3亿美元)的豪宅,已经有不少人表示了购买意向,其中包括几位俄罗斯人、一位中国商人和一位来自美国的互联网大亨。

这位比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更气势如虹的中国商人是谁?这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和猜测。据西方某家权威杂志对一些顶级富翁们的住房情况调查结果显示:通常,一个人的净资产与所拥有私人住宅价值的比例约为100:1。按照这个标准,2006年拥有个人净资产高达500亿美元的比尔?盖茨,住1个多亿美元的房子根本谈不上奢华,反而是显得有点寒碜了;但同样以此标准去衡量那个号称要买“世界最昂贵”的豪宅的中国商人,那他个人的净资产应该在130亿美元左右。查看2006年福布斯全球富翁排行榜上的中国商人,配得上住这样昂贵豪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排在第10位、拥有个人净资产188亿美元的李嘉诚。至于有大陆首富之称的黄光裕,以其20多亿美元的身价,想住这样的地方可以说得上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当然,这个“富甲天下”的中国商人也不排除为某位远居国外的“隐形富翁”。而在国内许多豪宅的售楼处,这些“隐形富翁”难得地纷纷抛头露面。前不久,有“中国最贵的房子”之称的上海“汤臣一品”开盘销售,引起大家的纷纷议论——这所豪宅的均价高达11万元人民币/平方米,一套房子最便宜的4000万、最贵的要1.9亿。该公司某位高管对此胸有成竹:“我们今天寻找的不止是10亿,可能是50亿、100亿这样的顶级富豪。”如果按2006年中国福布斯富翁排行榜显示,能在此安家的仅有20人左右而已。看来,福布斯杂志对中国的国情了解得还不够透彻,在挖掘中国“隐形富翁”方面还要大大加强力度。

有人评论:即使中国商人能跟盖茨拼豪宅,但是只要你是中国人,只要这个国家还贫困,你的行为就是可耻。这话虽然难免意气和偏激,但它代表着国人对富翁们极度奢华做法的普通反感情绪。

那么,中国那些知名的企业家们到底住在什么的地方?前不久,玖龙纸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张茵以270亿人民币身价成为中国大陆新的首富。但她的家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在东莞玖龙纸业公司有一栋普通的12层高的宿舍楼,顶层便是张茵的家,约300多平米。客厅的屋顶上吊着水晶灯,一面的电视墙上有龙凤呈祥的装饰,另一面的墙上挂着几幅高雅的油画。桌上放着金色的烛台,沙发旁排放着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熊。而在阳台上,堆放着一堆堆厚厚的材料,这全是张茵平时积存下来不用的废纸,准备给公司用来做造纸的原料……张茵觉得自己与日本电视连续剧《阿信》中的女主人公一样,都出身贫困、都从最不起眼的小生意做起,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那种不事铺张的节省作风已经深入骨髓之中。过度奢华在潜意识中成为自己的“敌人”。

广厦董事局主席楼忠福出生于浙江省东阳市。此处尚有他的一所私宅——别墅的大门是用整块木板雕刻而成的东阳木雕,别具艺术风味。而院子里有一排车库,里面停着劳斯莱斯之类的名车。院子中间是假山和喷泉……这位53岁的民营企业家,只是每年春节期间才能忙中偷闲在这里住上十数天。他喜欢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抽着古巴香烟,一边看着一群穿戴喜庆的小孩围在身边打转。他说:“我有五个孙子、一个孙女,一个人在爷爷脸上亲一口,就是六口,你看我多幸福啊!所以,我比一般的中国企业家成功一点——事业不比他们差,家庭比他们好,心态也比他们好……”他觉得,作为一个富翁适当享受是应该的,但家居生活带来的幸福感远比表面的奢华重要,这也是他艰辛商战后最大的慰藉。

著名的地产商张宝全,则选择在北京郊区十三陵水库附近圈地筑屋。这个叫柿子林会馆的建筑建在一片原生态的柿子林果园里,占地320亩。据说,这片柿子林是慈禧年间种植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林子的中间,是三栋既独立又相互映衬的别墅。建筑的材料都是取自乡土的石材砌墙、木模板浇筑的清水混凝土屋顶、锈面钢板的外立面、被钢架支撑和分割的玻璃幕墙以及水磨石地面。会所后面有几个温室,里面种了好些蔬菜,养了不少鸡禽。张宝全的儿子常常从地里摘回一个西红柿,专心地进行着素描;女主人王秋扬有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朋友聊天,突然透过玻璃幕墙看到一男子在湖边钓鱼,良久,才拎着装满鱼的桶径直离开,王秋扬问遍左右,都不知道这钓鱼者是谁。据说,张宝全、王秋扬夫妇有日旅游归来,突见一穿着古装、披长发的人,对他们说道:“你二人乃何许人也?何人允许你等私闯禁地?何人在此处私建如此怪异之建筑?怪哉!亦妙哉……”张宝全对此间的家居生活怡然自得,他说:“到了柿子林会馆,感觉脑子自然就放慢了运转速度,再急迫的事都显得不那么着急了。”他用20年完成了一个轮回,重新沉醉于小时候常见的青山绿水之中。

农夫、山泉、有点田,仅此而已!很多企业家对家居生活的向望,已经挣脱奢华的低级层面,回归到自然与亲情的深层感悟。想起一则故事:一位打拼数十年挣得上亿身价的富翁,所向望的幸福生活就是——买一处沙滩,躺在其间的岩石上,什么也不想,任凭日晒风吹。

那么,何不免却了一番劳累,直接脱光了衣服躺到石头上去晒太阳哩?对企业家而言,这是一个有趣的大问题。

企业家的装扮,既能凸现这个人的品味和个性,也能遮掩这个人的品味和个性,甚至有时还能折射出他的过去、现状及对未来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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