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捧着这瓶子激动地原地走了两圈,才反应过来还没跟白为今道谢,把小巧玉瓶包好放入怀中再拱手道:“多谢国师大人!”
“不必谢我,这装帝流浆的玉瓶也是难得的东西,老夫不诈你,”白为今也是真心替洛璟高兴,笑着捻胡须:“你把这玉瓶给我,白家欠你一份人情。”
洛璟连连摇头:“这玉瓶本就不是我的东西,白兄助我良多,是我欠了白家恩情,待师父饮下帝流浆,洛璟立刻将这玉瓶送到白家来。”
白为今颇为欣赏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知恩图报,便不再推辞。
转头又看向徐子浅:“臭小子,你爷爷写信骂我五六回了,说我在外没照顾他的亲孙儿。”
徐子浅当场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白爷爷可别唠叨我了,我每次回家都要被训斥半个时辰。”
白为今笑着骂了一声,安排三个孩子去洗漱,洛璟急着想把帝流浆带给苍木真人,趁着城门没关就先行回去,林玉轻出去送走了他,白为今老远看着,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就问:“丫头,你喜欢那人啊?”
林玉轻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被人这样问了,张了张嘴,还是习惯性地否定:“祖父你怎么这么操心,没有的事儿。”
谁知道白为今竟然认真考虑了起来:“我寻思子浅这小子本来挺合适的,徐家不入仕,又是凉州的首富,现在看来庆国公府也可,他们没什么实权,诶又是京中大户,离家近,你母亲肯定更乐意些。”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堵住耳朵,不愿听老头子的唠叨,转身进屋去洗漱。
再出来的时候徐子浅坐在饭堂扒饭,林玉轻竖着眉毛:“徐子浅,你不等我就先吃上了?”
她们两家因为交情好,算得上是一起长大,徐子浅在林玉轻成为白泽公子的时候加入的异人馆,两个人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不多,却交情挺好,听了这话徐子浅头也不回含糊道:“你吃还是不吃?白爷爷给你留了羹汤。”
林玉轻坐下,喝了一口鱼汤,她穿着一身白家女眷常穿的襦裙,捧着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徐子浅许久没见她女装的模样,开口正正经经地说:“你好像变漂亮了不少。”
“多谢,”林玉轻吃了一块酸萝卜,皱着眉头咽下去:“你也一样。”
徐子浅知道这是她有意要损两句,撇撇嘴没有计较:“我们什么时候回异人馆,我想见阿青了。”
“今晚休息好了你自去便是了。”她喝完羹汤便再也吃不下东西了:“阿青也总是提起你,估计也很担心你在外这些年有没有受什么伤,早点回去看看吧。”
其实徐子浅这会儿就想回去,但是白为今不许小辈夜晚行事,说那不磊落,林玉轻作为白泽公子活动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了,这会儿累了一路再敢走,只怕要被念叨许久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朵喜也到了城关,林玉轻带她一起回了林府。
林戚明与白蓉夫人在门外相迎,白蓉夫人难得出一次林府,把小女儿抱在怀里看了又看,她年轻的时候外出云游数载,当了母亲才知道,父母在家中等着孩子回家的心情。
徐子浅如愿见到了阿青,准备在异人馆多呆一段时间。
洛璟把帝流浆给苍木真人喝下了,老人家身体状况立刻好了很多,妩阳特意从郡主府赶来查看了一番,确定这东西确实有助力,才放下心。
回到国公府,李氏备了好大一桌子菜,庆国公也十分高兴,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段时间,异人馆依旧在查找观澜的下落,林玉轻暗暗布置人手查白家这些年遗落在外的人,洛璟有了充裕的时间,开始考虑考取功名的事情。
转眼六月将近,天气变得炎热起来,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上京白天晚上都热闹非凡的东市停了午时的集市,人们都想趁着早上天气还算凉爽,赶紧做完生意回家。
无精打采地叫卖声突然被撕裂,一声小孩儿的高喊传来。
“林家军大胜蛮夷!班师回朝了!!!”
这一声瞬间喊醒了众人,大家议论纷纷,都往城外涌去,远远地便看见一支行军有序的队伍缓缓驶来。
林老将军这么炎热的天都没有让军士们脱下铠甲,他神容肃穆,发须黑中掺白,目光平静威严。
他旁白你有一个穿着护军统领军装的人,骑着一匹枣红的汗血宝马,在他旁边急急踱步,扯着缰绳对林老将军说:“爷爷,我要比你们先进去,轻儿还等着我呢。”
林老将军斜眼看她:“林玉绾,这是军中,还没进去呢!这样没规矩!”
林玉绾哪里不晓得自己爷爷的秉性,旁人被林老将军瞪上两眼只怕腿肚子都打颤,她却不怕,笑道:“玉绾求您了,母亲一年多没见我,上个月军中事多忘记回家书了,轻儿肯定也担心我呢!”
“哼,也就是看在轻儿的面子上,”林老将军常年不见孙女,心里早疼的没影了:“你且绕道,我们走的慢些,回去见了你父母与轻儿立刻策马追上来,班师回朝是要进宫觐见的,不许坏了规矩!”
“诶!爷爷真好!谢谢爷爷!”
林玉绾一扯缰绳,那骏马长鸣嘶喊,撒蹄子飞一般地跑出去,绕到城西侧门卫兵看是林家军的军服,拦都不敢拦直接放行。
照着记忆林玉绾熟门熟路地找到回家的路,她到了门口翻身下马,对着汗血宝马吩咐:“橘子!在外面站好等着!”
林府的下人看见了,还没欢呼,林玉绾把头盔取下往他们怀里一丢,就往屋子里钻去。
只见这个常年在边疆的大小姐直冲冲地进了林玉轻的院子,对着正在屋子里看书的美丽少女眼睛一亮,上前就给人举起来了!
“啊!”林玉轻哪里想得到这一出,吓得小脸一白,看清楚来人惊呼:“阿姊!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