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圣禅寺此刻香客也众多,朝夕等人拜完佛祖吃了斋饭也就离开了。在宿迁逛了半日,顺便暗中考察了一番延伸过来的酒楼、面馆和报社,方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是青竹赶车,白榆倒是进来休息了。朝夕看不下书,风景也看腻了,便拉着众人玩谁是卧底,但袭人、白榆实在无趣,雪雁又太小,玩了两把就放弃了。干脆一路逗弄雪雁,教她唱歌,背诗,时间一晃也就过去了。
晚上是去方家名下的酒楼吃的,享受完五星级的服务,吃完饭回来一般情况下是要洗洗睡了,但今日,朝夕憋了一天,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的。
朝阳刚洗完澡出来看到朝夕就坐在自己房间里。朝夕看到他还湿着头发,就去柜子里拿了毛巾出来给他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问道:“阿阳啊……”朝夕还是有些犹豫,实在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古代人在男女之情上面看得比较慎重,总不能像现代人一样问,你喜欢谁?你想跟谁结婚?
朝夕自小没什么兄弟姐妹,更没有当过别人母亲,这种给弟弟娶老婆的事情还真是无从下手。
“姐姐怎么了?”朝阳头发被拽着,也不敢乱动,只温柔地问道。
“阿阳,我就直说了哈,你可不要生气。”
“好。”大概是朝夕动作太温柔,又或者夜深人静,人心比较软和,朝阳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朝夕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说道:“这里的人成家都很快,你如今也到年纪了,如果有看中的姑娘,可以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娶进来。”
朝阳猛地转过身来,也不顾头发还拽在朝夕手里,朝夕赶紧松手,唯恐拽疼了他。
“如果你觉得成婚后跟姐姐住在一起不方便,姐姐也可以给你买套院子,你喜欢哪里便挑哪里,到时候你跟弟妹搬过去住,反正淮安县也并没有多大,我们也是可以经常走动的。”
朝阳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猛然又闭上眼睛。
朝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个意思,此刻也不敢说话,只忐忑地看着他。
朝阳深呼吸几口气,方才安抚下心里的情绪,睁眼开口道:“夜深了,姐姐先回房休息吧,我如今无功名傍身,且刚刚开始读书,尚有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学,若是娶亲,会有影响。”
“那……那好吧,那你也早点休息。”
朝夕仓皇而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有些害怕,这孩子一向没什么脾气,但刚刚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好像很生气……诶,难搞……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睡衣来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就想到,反正朝阳这个年纪在现代也还在读书,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干脆就不理了吧……
第二日醒来,朝阳早已经吃完早饭准备去上课了,朝夕想起昨天的事情,尬笑地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对方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也没跟她说话。
朝夕的小心肝就颤了一颤。
“给主子请安。”袭人带着雪雁过来行礼。
“早,你们吃过早饭了吗?”说完话才想起来问了也是白问,这两人肯定是不敢在她先头吃的。
然后低下身子甜甜地哄道:“雪雁过来一起吃呀!”
小女孩很开心地跑了过去。
“主子,外头有个叫方国珍的公子要见您。”白榆跑了进来说道。
朝夕赶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果然是方国珍,近半年没见似乎又高了一点,也黑了瘦了一些,人却更成熟了许多。
“国珍兄,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方国珍笑道,抬手揉了揉她头发,“还是没长高。”
“长了好不好!”朝夕气道,自己如今可是足足有170的身高,在女孩子里面很不错了好伐!“是你长得太快了!”
这一年似乎所有人都长了个子,男孩子长个子尤其快,尤其朝阳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不知道张九四他们兄弟几个兄弟怎样了,似乎许久不见了呢。
“我这近半年不在,你这家里都多了这么多人了啊!”方国珍话里有些酸味。
朝夕才发现居然还没请人进门,赶紧让道:“快进来,进来再说吧。”
“袭人,给我国珍兄也来碗疙瘩汤!”
“是,主子。”
“你这院子如今倒是很不错了。”方国珍叹道。
自从家里进了四个人,朝夕就买了些绿植回来种,每日里吩咐青竹和白榆两人轮着照顾,反正这两人闲着也是闲着,还架了个秋千,朝夕姐弟是没什么时间坐那里玩的,大多时候还是雪雁这女娃子玩得多。这样一看倒是很有生活气息了。
“如今人多,自然是不一样了些。”朝夕随意地回道。
“国珍兄怎的今日忽然就回来了?回来多久了?”此时袭人上了汤,朝夕顺手接过,给方国珍递过去,动作极其自然流畅。
袭人带着雪雁离开了正堂,只留两人在屋里说话。
方国珍看着朝夕的动作,接过了碗筷,嘴角微扬:“昨天便到了,你没在,我就去找了大哥二哥,明儿一早就走了。”
“这么急?”
“家里生意离不开,大哥二哥在这里,下面两个小的还帮不上忙,只能我回去了。想着过年是没法子过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得闲,便过来看一下。”
方国珍吃东西快,“呲溜”一阵就吃完了,朝夕也陪着他吃了一碗。
两人漱完口,才又继续说话。
“这段时间还忙不忙?朝廷已经开始插手报纸了,你这边没事吧?”方国珍拿起朝阳早上放在桌子上的两份报纸,翻看了几眼问道。
朝廷如今也学着民间开了一个《大元官报》,虽然开得晚,但毕竟是政府的正规报纸,还是很有市场的,朝夕也时常买来研究。闻言,便嗤道:“如今办报纸的人不知几何,倒也不差它这个。”
方国珍看到她这样自信,忍不住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这般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