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早上,金浅浅坐在客厅里一边吃樱桃一边刷手机刷到了一条消息。
她怔住了,樱桃掉回了盘子里,她的手指滑动了屏幕,想要把每个字都研究得清清楚楚,生怕自己看错。
她拨打了一组号码,接通后直接问,“海叔,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
海叔是公司的董事之一,公司落入宋永明手里后,他虽然看不惯可也无能为力做点什么,即使有心想要抗争,也是徒劳。
她的唇翕了翕,“公司被霍里收购了?”
海叔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好,“浅浅,那个是你老公,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扶着额头,整个思维都变得有点慢,“我不知道……”
海叔不相信她不知情。
“霍里最年轻的总裁,一个小时前就过来了,看他的意思还要大刀阔斧改革,浅浅,你跟他说说吧,看在你们是夫妻的份上让他别把整个原来的金氏都给整垮了。”
宋永明接手公司后没有改动什么,一来是他这个人没有才华,不敢贸然走改变路线,二来是他鼠目寸光觉得眼下的利润能满足就会维持现状,不会去做什么变化。
手机从她手里垂落下去,掉在了桌几周围的地毯上。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霍家大门外他说的话。
“我是实业家,不是慈善家,不要用做慈善的标准来要求我。”
“赚钱是商人的本能,不是钱对我重要,而是我没有理由不赚这个钱。”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沉溺在这场戏中,而他能随时随地抽身而去。
原本被搁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陌生号码。
金浅浅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接起。
“喂?”
“听说你妈醒了,恭喜啊。”
这个声音是江露曼,她冷冷地道,“我跟你的交情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感觉出来她要挂掉电话,江露曼连忙说,“我有事要你谈。”
“我没有兴趣。”
“谈谈你爸的事,你也没有兴趣吗?”
金浅浅的呼吸一顿,“我爸的什么事?”
“你爸从十几楼跳下来后血肉模糊,你当时一定哭得很惨吧。”江露曼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剖开她的心脏,“你爸不是自杀,是他杀。”
听着手机那端的呼吸,她笑了笑,“你跟霄哥离婚,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金浅浅呵了一声。
江露曼讽刺,“听说你爸生前很疼你,他死得那么冤枉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连替他报仇你都做不到,你真是不孝女啊。”
“你以为你随便胡说八道我就会相信?”金浅浅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呼吸变得不稳,“不管你们以前多相爱,现在他是我老公,挂在我名下,你的所有行为叫做第三者。”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现在就是霍太太。”
“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出现的这十多年里,你也没有成为霍太太的原因,为什么我一出现他就娶我了,人生,每个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
“你少给我卖什么鸡汤,我告诉你,霄哥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一定会抢回来!”
金浅浅按掉了通话。
她觉得江露曼这个女人的心机城府都很深,按捺了好几个月又出现了,一出现就掐住她的弱点,她确实怀疑过爸爸的死因。
现在就更加确定爸爸的死不是自杀的。
金浅浅的大脑被情感支配了,她来不及仔细思考就去翻找车钥匙,然后跟周姨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霍里的工作人员自从知道金浅浅的身份后,无论是前台还是保安都默认她自由出入。
办公室门被推开的时候,自然可以毫无障碍地观看到里面的画面,单独一男一女坐在办公桌后面。
看上去像是在讨论什么工作,不过两个人靠得极近,她的表情呆滞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
霍权霄看到没有敲门就进来的人是她,神色自若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金浅浅扯了扯唇,“是啊,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吧。”
这样阴阳怪气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我们……”
江露曼笑着打断他的话,“金小姐,你不是吧,我们在工作你没有敲门就进来没礼貌也就算了,现在我们一起工作你还要吃醋。”
金浅浅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她微微一笑,“老公,将心比心,我要是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你准的话,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意见。”
男人的脸色蓦然黑沉了下来。
她的笑容都漂浮在脸蛋上,“我们是夫妻,总不能双标,不是只有你的一个人有青梅的。”
夫妻这两个字是在提醒他们。
霍权霄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盯着她,“你的竹马是谁,姓韩的那个小子?”
金浅浅否认,“不是。”
韩继宇已经被他爸送出国了,他们也结束了,这辈子都不再有任何瓜葛。
江露曼看着身边的男人,体贴地说,“霄哥,既然金小姐误会了,你好好跟她解释,我先出去。”
霍权霄的眼睛仍是放在对面站着的女人,“不用,你坐在这里。”
金浅浅屏住了呼吸,真觉得自己不是江露曼的对手。
刚才在电话里扬言要跟她抢老公,这会当着男人的面又装得了一手贤惠懂事。
她只是抛出来点信息,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就已经自乱阵脚了。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老公,我有话跟你说。”
她应该信任他,把情况跟他说清楚。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去沙发那边坐着,有什么事等我把工作完成后再说。”
等他把工作完成这是一个时间限度的词汇,什么时候能完成她也不知道,“那等你回家再说。”
然后她转身就朝外面走了。
霍权霄抬起的步子止住,他最近是不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再这样把她惯下去她以后只会越来越没有分寸。
女人可以吃醋,但要有限度,不是让她无理取闹。
他没有追出去而是坐了下来,“我们继续说。”